原来,弟弟居然是仙门弟子!
难怪有如此卓然的才华与艺术造诣!
殷巧儿一边为自己的弟弟开心有此奇遇,也是一边为自己的弟弟痛惜,山上学艺,能在几年之间学到如此。
苏凡想必是受了不少苦吧——
二人一边走一边听着唐苏凡胡吹八扯。
一人吹的认真,一人听得认真。
甚至殷巧儿认真聆听到了极致,生怕哪个字错过了。
两人不刻便走到了玻璃温棚面前,当殷巧儿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这一块一块锃亮瓦明的琉璃,仍是忍不住心口一颤。
这到底得值多少钱……
而透过玻璃,正好能看到不少青葱绿意,两边铺着草苫子,此时白天自然是要掀开的,到了晚上,才能盖上保温。
而里面已经有不少蔬菜的幼苗迸发着勃然生机,在这寒天凉地中,倒显得格外的显眼。
这低矮的温室虽然不高,但也是面积占了挺大。
殷巧儿一眼扫去,倒也认得,水芹,菘菜,荠菜,萝卜,白菜,空心菜,豌豆……如果那最里面那连成小排,架着两根小木棍的,应该是胡瓜了吧——
各种蔬菜,看样子种下去还不是太久。
且种的量不多,但胜在品类许多。
当真的看到这些,殷巧儿实在忍不住心生震撼,美目流转。
苏凡原来真的是仙门弟子,这种逆天地伟物之力而长的本领,除了仙门,谁还能会?
“原来……真的能种出来!”
殷巧儿瞪着美目,看着棚里的青葱绿意,忍不住呢喃出声。
这天寒地冻之下,能看到这些,属实有点恍惚——
“害,一点小本事,不足为奇。”
唐苏凡装作颇为自谦的挥了挥手。
害,不就是个小温棚嘛。
低调,低调。
殷巧儿美目连连的看了一眼这小子,轻轻笑了笑,苏凡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得了什么好东西,就喜欢装作低调的佯装一番。
小时候每次都是她看破不点破而已。
不过殷巧儿看了看那些‘琉璃’,微微沉思,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秀眉。
“苏凡,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那姐姐可否提醒你一下,这些‘琉璃’,切记不要让有心之人瞧见,不要惹得他人心嫉知道吗?”
唐苏凡看着殷巧儿认真的神情,也是点了点头。
确实,这琉璃什么价,他心里最清楚不过,所以他才选择摆在后院,旁人想进来看也是看不着的。
害,还真是麻烦,不就是几块儿玻璃嘛………
同时殷巧儿一直以来心里的担心也是释去许多,自己的弟弟居然是仙门弟子……
这也难怪了,当初在清河园能做出那等游仙诗。
不去仙门,怎么可能做的出来呢?
那边的乐器也摆好了,游逛的两人也被叫了回去。
唐苏凡也是将自己的吉他扛了出来。
“苏凡,你这乐器,好生奇怪?”
唐苏凡笑了笑:“巧儿姐,我这乐器,叫做吉他,大唐限定版哦~”
“吉……他?”
殷巧儿皱了皱秀眉,好怪的名字。
唐苏凡拍了拍手,招呼了一下满院子的姑娘们。
“小姐姐们~看过来看过来哈,开始排练了啊~”
小姐姐们?
一时各位姑娘又是被逗得连连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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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之间,长安城东市不知某处的凉亭内。
坐着好几位头戴玉璞头,一身灰色儒衫的年轻学子。
正在装模作样的对着远处迎来走往的姑娘们指指点点,高谈阔论,不时发出莫名的笑声。
只不过眼神倒是装的挺正经。
而那日在春馨阁为难唐苏凡的宋应才崔许二人正在此列。
而另一边走来了一个青色儒袍,多是有几分儒雅的士子。
宋应才看到后伸手招呼了一声:“王兄,这儿!”
那被称‘王兄’的人不好意思的连连拱手告礼。
“不好意思诸位兄台,司郎院多了些事务,耽搁来迟了,望各位兄台担待,待会王某自罚三杯。”
有人便捧了一句:“哈哈,王兄现在可跟我们不一样了,那也是功名得中的官场人,忙些也属实正常。”
“哈哈,哪里哪里,家里相助而已,各位兄台将来不久也定会功成名就!”
“唉,论文才,王兄胜任司郎院辅司,那也是绰绰有余,莫要自谦了。”
“是啊是啊!”
笑着开了个话头,便坐了下来。
这下子,人也到齐了。
“宋兄,今日唤我们来怕不是吃酒这么简单吧?”
王涛刚刚坐下,看了看宋英才,嘴角含笑的说道。
宋应才佯装假意的笑了笑。
“哈哈,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王兄的法眼,不知各位可知道唐苏凡?”
“唐苏凡?”
不明所以的几人都是互望几眼,大多数人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这唐苏凡是何人?能值得宋兄在意?”
宋应才故作神秘的缓缓说道:“如果说唐苏凡各位兄台不知,那各位可知,长安城最近风头正盛的‘小诗仙’?”
说到小诗仙,在座的各位文士才子顿时便知道了。
“听闻过,听闻这小诗仙多有才气,清和园诗会饮酒成诗作绝句,传为美名,后又有春馨阁助翼国公之子秦怀英绝曲绝句幸得佳人啊——”
“是啊,最近他的词句连我们弘文馆的先生们都公然拿出来品鉴,却是不俗啊——”
“对对对,我们翰林院也是,不少老先生都在叹他的词句,却是当乃绝句!佩服啊!”
“确实,听闻这小诗仙年岁居然与我们想当,不得不令人叹服啊——”
这时候,有个华生发现了盲点。
“莫不是宋兄认识那个小诗仙?”
宋应才的眉头下意识的沉了沉,随即说道:“实不相瞒,那唐苏凡便是小诗仙,而且我与那唐苏凡有点仇怨——”
有人一惊:“哦?宋兄,还有此事?”
宋应才佯装大度,挥了挥手。
“唉,过往之事,不足道哉,口角之锋我宋某自也能担待,这唐兄的诗才,我宋某确实自叹不如!”
在这个场合下,周围自然回应起三两句宋兄大气的话。
该捧哏还是都捧哏的。
佯装大度之际,宋应才突然脸色一转,一副怒其不争的神色。
“以这唐苏凡之文才,却是高于我等,宋某思虑良久,甚至还想与其相交,大不了宋某赔礼道歉,希望唐兄能够折节相交——”
“但……最近宋某知道一件事之后,却是断了这个念头,这唐苏凡简直乃文人之耻!”
说到最后,宋应才义愤填膺着脸色,还忍不住拍了一下桌案!
这抑扬顿挫的故事节奏,愣是被宋应才把握得极好。
将来若是实在不行,当个说书人也是极有前途的。
“哦?何事,能让宋兄如此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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