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悟一切原委的秦阳，不再做无谓的纠结。
不论如今的他，是秦阳？
还是人族之祖？
都没什么所谓。
此时纠结这个，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唯一有意义的，则是速速成神，证道不朽。
唯有如此，才能让得人族，重获自由。
这才是他当务之急，最应该要做的事情。
因此，秦阳没有丝毫耽误，当即从棺椁之中爬了出来。
看了眼棺椁，秦阳抬手将棺椁收进了人皇鼎内世界。
尽管这尊棺椁显得有些晦气，但，终归是躺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玩意儿。
全当做收藏了。
秦阳随即在置放棺椁的地方盘膝坐下，然后放开全身力量，去感应浩渺天道。
随着秦阳抱元守一，心神入定。
很快，他就感应到了一条似真似幻的河流。
那条河流，在他的识海之中，不断凝实，不断真切起来。
“哗啦！哗啦……”
紧接着，秦阳便是听到了，耳畔传来了河水翻涌的声音。
秦阳睁开眼，循音望去。
便是看到了，这片灰蒙蒙的死寂空间上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银色河流。
这条河流，似真似幻，看似银色，但却散发着灰蒙蒙的光彩。
光彩不算绚烂，不算璀璨。
但，在这片灰蒙蒙的空间之中，却是依旧将这片面积不大的空间映照得明媚起来。
看清这条河流的模样，秦阳迅速认了出来。
这条河流，赫然便是时光长河。
不！
准确地说，这是时光长河的诸天投影。
时光长河并非真实的存在。
原则而言，时光长河是不存在真实的载体的。
唯有诸天投影，可以在众生的呼唤与幻想之中具现出来。
在秦阳的注视之中，这条时光长河的投影，一如往常所见。
首尾两端，依旧隐蔽在虚无之中，不知来源，不知去处。
无从探寻，不可捉摸。
“成神契机已至，那便……来吧！”
早已做足准备的秦阳，再也不做耽误，开始全身心投入进去，准备证道不朽。
须臾间，这片时光长河投影之中，掀起了一朵浪花。
那朵浪花，并不寻常，在掀起以后并没有如同寻常浪花那般迅速湮灭。
反倒是脱离了时光长河，朝着秦阳飞掠而来。
很快，融入了秦阳的眉心。
紧接着，秦阳便是感受到自己的身与魂，仿佛都是不受控制的离地飞起。
然后，朝着那条时光长河飞升而去。
不一会儿，秦阳便是再次有了坠入无尽河流之中的感受。
跟当初在姮的帮助下，横跨时光长河的感受。
但是，这一次的他，却是并不是无法抵抗，无法游曳。
在他坠入时光长河之中时，便是恢复自由身。
他尝试着纵身一跃，便是跃出了无尽磅礴的河流，出现在了水面之上。
伫立在奔腾不休，汹涌不断的时光长河河面，秦阳只觉自身无限渺小。
那种渺小感，就好似一粒砂砾，跟浩瀚沙漠一样的对比。
哪怕他已经无限接近神，具备了证道成神的资格。
在这条时光长河之中，都是依旧渺小至极。
“这就是众生的渺小啊……”
秦阳并未气馁，他很清楚，这种渺小感并不是针对他。
而是天地自然，万物众生，都会是这样的感受。
因为没有彻底超脱，就始终困守在天地之中，乾坤之内。
不得超脱，那就永远渺小。
若是实现超脱，则就会跳出天地之中，脱离乾坤之内。
再回头来看这片世界，就不会再产生这样的渺小感。
在过去时代悟道，明悟超脱之境的秦阳，俨然是很清楚此时此刻的感受的。
因此，秦阳没有气馁，反打是很自然，很从容，很坦荡。
他一步步顺着时光长河，一路朝着未来的时代，奔流而去。
随着他每一步踏出，时光长河之中，便会有着一朵浪花翻腾而起。
这些浪花，一朵朵的溅起，复又沉了下去，重归时光长河之中。
不知所踪，杳无痕迹。
秦阳一路走了不知道多远，沿途之间，不知道留下了多少这样的浪花。
他目不斜视，只是一味往前。
就这样走，就这样做。
随着他走得越远，留下的浪花逐渐增多，他的气息，也是不断增长，节节攀升。
他逐渐的感受到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油然而生。
仿佛，他的身与魂，得到了升华，得到了洗涤，变得纯洁，素净，超然，不染尘埃。
因此，渐渐地不被这片世界容纳，正在被排斥，要被送出这片世界一样。
“这就是成神的玄妙吗？”
感受到自身的变化，秦阳很明白，这是自身的身与魂，正在蜕变的趋势。
这是真真正正的褪去肉体凡胎的过程。
这是脱离凡尘，成就神圣的过程。
此时此刻，秦阳才真真正正的彻底明白，为何自古以来，天下都流传着神圣不可侵犯的传言。
这种侵犯，并不是指被冒犯。
而是指天地凡尘，一切俗物，都无法再侵蚀沾染神。
神凡之间，已经出现了隔阂，天人相隔般，互不沾染了。
随着这样的蜕变不断加剧，秦阳只觉呼吸，都是变得顺畅。
吐息之间，都能引动时光长河沸腾。
沿途之间，风雨交加，雷电倒灌，仿佛都来见证他的证道之旅。
越走，秦阳越是感受到蜕变的明显。
他的脚步都是变得轻盈，轻盈到他都感觉不到自己在走动。
仿佛是一阵风，在驮着他动作一样。
这样玄妙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舒坦。
终于，也不知道这样走了多远，前方的视野，逐渐不再清晰起来。
原本银色的河流，似乎都变得灰暗。
一切的光泽，都仿佛在逐渐内敛。
仿佛，天地在走向衰败，走向死寂，走向覆灭一样。
秦阳抬眼望去，都是望不到边。
视野之中，只有一片灰蒙蒙的死寂。
哪怕他已经成就不朽，顺利证道，都是无法窥视清楚，无法洞悉那一片世界。
“那是世界的尽头？”
眺望着那片景象的前方，秦阳的心中，很是震撼。
“不对！那不是世界的尽头，那是时光的尽头。”
秦阳诧然：“时光也会有尽头吗？时光也会有消失的时候吗？”
这样的消息，让得秦阳愕然。
他从未想过，时光也会有消弭的一天。
“没有时光的世界，又会是什么样的？是死寂？是混沌？还是……”
秦阳想要尝试着靠近，但刚刚抬起脚步，他便是感受到自身的步伐，变得沉重起来。
更甚至，随着他靠近，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与魂，居然在消失，在瓦解，在崩溃，在枯萎。
不只是此刻的他，甚至是过去，未来的他，都在同一时刻出现这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