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一片孩童的哭声传来。
一个白白嫩嫩的顽童,手里拿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风车玩具,脸上挂着泪水,小短腿跑得飞快,一头扎进季暖的怀抱。
“大娘!大娘!”
“怎么了?没事!没事!”
季暖一把将顽童抱在怀中,接过破破烂烂的风车,连忙安慰。
“是姐姐…”顽童大哭告状。
“是姐姐欺负你了,等会儿,我就帮你教训她。”
季暖连忙帮腔。
顷刻,一个十岁,打扮的亭亭玉立,扎着马尾的少女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
看着季暖,少女立刻双手端放在腰间,露出一副淑女的模样。
“お母さんこんにちは(母亲大人好。)”
季暖瞪了她一眼:“傅晨曦,为什么又欺负你弟弟?”
傅晨曦嘟起嘴吧:“明明是他先用风筝把爸爸的书房弄乱了,到处都是墨水,我才撕了他的风筝。”
季暖瞬间瞪大了眼睛,看向怀中的傅无暇,严声问道。
“傅无暇,你把爸爸的书房弄乱了?”
严厉的声音,傅无暇有些害怕,低下头,收敛了哭泣声。
转念又想到了什么,傅无暇露出胳臂的挠痕,以及腰上被掐的淤青。
看着看着,他似乎越想越气。
哇的一声,又嚎啕大哭起来。
季暖也是哭笑不得,也不好责罚,又恶狠狠的盯着傅晨曦。
“都是你干的?”
“何て言った?(你说啥?)”傅晨曦愣了愣,有些无辜:“这都是前天的了,他把我的的课本画花了,我揪了他几下,爸爸都知道了。”
“那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他是你弟弟。”
“哼,我才不要他这个弟弟呢,全然可爱くない(一点都不可爱)”傅晨曦一脸傲娇,扬起头,马尾甩了甩,十分不屑道。
“一天天的,连中国话都不会说了,以后不准看动漫。”季暖怒道。
“啊,不要啊!”
这一下子,瞬间打到了七寸。
傅晨曦连忙求饶,双手不断摇晃着季暖的胳膊。
傅无暇则不知不觉收敛了哭泣,看着求饶的傅晨曦,嘴角上扬,有些洋洋得意。
“他笑了!他笑了!”
傅晨曦像是抓住了耗子的猫,有了证据,有了底气,突然大张旗鼓起来。
哇!
傅无暇刚想大哭,傅晨曦却来到了他的身边,靠在傅无暇小小的身躯上,一只手攥住傅无暇的胳臂,犹如钳子一样让他无法脱离。
另一只手露出尖锐的指甲,一脸威胁的模样。
要不是季暖在,她还想一脚踩在傅无暇脚丫子上。
“再哭?再哭?”
“再哭,我就写便利条,让爸爸来收拾你。”
傅无暇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能哭出来,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大娘。
季暖没好气的看着这一幕,叮嘱一句:“不准欺负弟弟。”
“我去书房看看。”
这两个小王八蛋把书房弄得一团糟,她还要去收拾干净。
才走过廊道,季暖便听得姐弟两人的欢笑声,无奈的摇摇头。
这两个小王八蛋,自己是管不了了,让孩子他爹去操心吧。
书房里,季暖看得一团糟,各种墨水挥洒,不由得气急,都想把两个王八蛋打一顿。
“算了,等会儿,叫你们爹收拾你们。”
收拾好一会儿,季暖终于把一切打扫得干干净净。
咔吱!
“回来了?”季暖一喜,便朝门口走去。
此时两个小王八蛋,都快步朝着门口跑去。
傅无暇小短腿飞快,告状的时候,他总是很有动力,一旦能在姐姐之前赶到,他就无比高兴。
砰~~
随着一声闷响,他也不知如何一脚踩空,直接摔倒在地上,翻了一个跟斗。
桃木地板,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垫子,也不疼。
但傅无暇却抓住了机会。
哇~
一声大哭。
“姐姐欺负人,姐姐欺负人!”傅
无暇小拳头,一直锤在地面上。
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傅无暇,傅丘一把将他架起来。
“你自己摔倒的,怪什么姐姐?”
“不准哭!”
傅晨曦在一旁点头:“就是,一天天只知道哭,まったく男らしくない(真不像个男子汉)”
傅丘对她也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不准说鸟语。”
心中一声叹息,是时候限制自己女儿看岛国动画片的频率了。
这一口少佐级别的日语,已经脱离了日常,不是显得自己很无知吗?
傅晨曦吧唧嘴:“爸爸,我要举报,傅无暇今天把书房的墨水打破了。”
傅无暇也露出破破烂烂的风车;“姐姐撕坏了我的玩具。”
说着他还觉得不足,又露出手臂的淤痕,可怜巴巴的看向傅丘。
傅丘瞪了他一眼:“那是上次的,别以为我不记得了。”
又看向女儿。
“还有你,不准带着弟弟胡闹,以后不准去我书房捣乱,不然就把你这周的剩下的零花钱扣完。”
傅晨曦张了张嘴,没说话,伸出手指,默默计算起来。
今天是周三,还有四天。
一天的零花钱是五块,一共二十块,三本动漫。
念此,她连忙摇头,又觉得不保险。
双手抓住傅无暇的小脑袋,控制着一起摇动,保证不捣乱的决心。
傅丘看着这一对姐弟,也是哭笑不得。
还记得,傅晨曦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两岁的傅无暇在家里好似混世大魔王。
明明还是个姐姐,却三天两头被弄哭。
后来傅丘让她写便利贴纸,记录傅无暇每天的捣蛋事,然后他来教训傅无暇。
就这样,傅晨曦仿佛得了尚方宝剑。
原本的学习拖延症,除了看动漫,对学写字,一直懒散的态度,一下子改变了。
短短的几个月,就学会了常用的汉字,之后的一年开始使用大量的典故,修饰文章,其中正确掺杂着错误,都写得工工整整。
都是傅无暇的罪证。
傅丘去非洲出差的那一个月,她足足写了二十三张便利条。
几乎每被傅无暇气哭一次,就写一次。
现在,随着傅无暇长大一些,情况又变了。
这小子被他姐姐治的服服帖帖,打架也打不过,告状也告不赢。
“亲爱的!小芸没回来啊?”
季暖给了他一个香吻,有询问道
傅丘摇头:“她还有一点工作,晚点回来。”
“我们先吃吧。”
“行!”
……
书房里,傅丘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记忆中,自己还在非洲艳遇,一眨眼,自己已经成了几个孩子的父亲。
都十年了!
不过说起来,十年来,他的生活倒是无比精彩。
事业上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他本人则和朋友一同踏遍了世界,他在非洲塞伦盖蒂看过动物迁徙,俄罗斯贝加尔湖打过渔,亚马逊雨林扎过营,维多利亚瀑布漂流也有他的身影……
更不用说,这一路上的各种艳遇。
各种肤色,各种民族的姑娘,他都接触过,也大都有过一段浪漫的旅行。(除了黑珍珠。)
“眨眼间,我也四十出头了。”
傅丘的目光锁定电脑——个人计划表单。
45岁,告别。
这是他降临时,做的打算。
按照他的计划,45岁,也该享受够了。
同时,每天没有节制的放纵,四十五岁,身体也亏空得差不多了。
不过现在,傅丘有些舍不得。
傅丘一声叹息:“算了,改改吧,或许我也有享受天伦之乐的机会。”
“而且,我还年轻,还能动弹。”
“六十五岁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