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由美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脑袋,只是抬头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宛如脑震荡般头晕目眩。
她勉强睁开眼睛,但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仍旧闭着眼。因为周遭的环境实在是太暗了,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宫本由美挣扎着爬起来,感觉自己的骨头又被人敲碎了一遍,也是这个动作让她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麻绳捆绑,整个人被固定在房间角落,难以动弹。
“唔……”年轻的女警口中溢出破碎的呻吟,“好疼……”
“啪!”
伴随一声响亮的响指,头顶上方的白织灯忽然大亮。
宫本由美“唰”的闭眼,在失去视野之前,一抹亮色出现在眼前。
……那好像是个女人。
“喂,你要一直闭眼吗?”清亮的声音在宫本由美耳畔响起——
那是一个十分知性的嗓音,她的脑海中似乎已经浮现出一个御姐形象黑社会老大打扮的女性身影。
然而当她睁开双眼……
“萝、萝莉?!”
莱姆酸奶酒秀眉毛一皱,脱口而出:“骂谁呢?你才是萝莉!你全家都是萝莉!!”
宫本由美:“……”
高冷御姐形象幻灭了。
莱姆酸奶酒也不跟她废话,直接从哆啦A梦般的口袋里掏出一支针剂,在宫本由美眼前晃了晃:“说真的,同为女性,我觉得你很可怜,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因为男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宫本由美愣了愣,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质问针剂的成分,而是:“你们把他怎么了?!”
莱姆酸奶酒略有些意外,她上前半步,在宫本由美面前蹲下,歪着脑袋奇怪道:“没想到你还蛮有警惕心的,但你其实完全可以直呼他的名字,毕竟我可是目的明确地抓你来的。
“呐,郁江的女朋友,宫本小姐?”
“……”宫本由美紧紧咬住下唇,没有说话,心底的那一丝庆幸被无情浇灭。
这个女人是冲着郁江来的,她或者她背后的人查到了郁江和她,想利用自己做点什么。
莱姆酸奶酒举起针管,靠近宫本由美的眼睛,笑着说:“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是剧毒哦~只要一点点就能让成年人痛苦死亡的剧毒哦~”
说着,她又从培养箱中抓出一只小白鼠,注射了一点针剂进去。
宫本由美眼睁睁看着小白鼠挣扎了一番,四蹄一蹬,彻底没了生息。
她表情倔强,似乎根本不为所动,可下意识攥紧的手掌还是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莱姆酸奶酒见状更开心了,她用雀跃的语气说:“这个毒素是我的得意发明,我很少有机会拿人类做实验,真期待你的毒素反应!
“当然,我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你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她猛地靠近宫本由美,“只要把你知道的有关那个人的情报如实交代,我就放了你。”
“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宫本由美别开头:“你休想!”
“诶诶?没想到你这么讲义气。但你男人似乎根本不在乎你。”莱姆酸奶酒笑,“你就不好奇我们怎么找到你的吗?是郁江哦,你只是他众多情人当中的一个,他经常跟其他同僚炫耀自己的情史。哦,对了,你知不知道他在里世界的身份?
“是数一数二的犯罪策划大师和杀手呢!
“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真的不会害怕吗,宫本警官?”
莱姆酸奶酒每说一句话,宫本由美的心脏就要颤一下。
直到那句“犯罪策划大师和杀手”出口,她提着的心才恍惚间落了地。
这有什么关系?
宫本由美心想。
郁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她。
而她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可以不在乎郁江的身份、过往,只要郁江不告诉她,她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直以来这也是他们之间相处的默契。
郁江从不让她参与那些阴暗的生意,更不会让她陷入危险,而宫本由美也对他密室里的东西视而不见。
她面对山姥时总会下意识心虚,因为自己注定要让这位前辈失望了,她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
但她宁可追随那道光永坠地狱,也不希望和她认定的人在白日与黑夜之交萍水相逢露水情缘。
哪怕再多人谴责郁江、唾弃郁江,只要她问心无愧,对得起那一日救了她性命的人就足够了。
何况……
谁又敢肯定他眼中的郁江才是真实的呢?
“跟他相比,您似乎更像罪犯。”宫本由美冷静地说。
她主动闭上眼睛:“要杀要剐请随意,但你们绝无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情报。”
说完这句话,她就做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论莱姆酸奶酒怎么威胁都一动不动。
莱姆酸奶酒明明很感兴趣,却必须装作失去兴趣的样子:“好吧,那我就送你先上路,在三途川等着你的爱人!”
她将针尖对准了宫本由美的手臂——
“咳咳。”耳麦中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莱姆脸色一变。
真是的!
知道了,烦死了!!
她注射的动作一顿,不甘心地换了一个针头,这才重新完成了注射。
虽然闭着眼睛,宫本由美还是能感受到莱姆酸奶酒做了什么。
她神情有些微妙。
你人还怪好的嘞,居然记得无菌操作防止交叉感染。
没等宫本由美继续想,一股剧痛忽然袭击了她的四肢百骸!
没有体会过这种痛苦的人实在难以想象被剧痛剥夺呼吸的理智的感觉!
刹那间,宫本由美的大脑停滞了,所有能量都被用于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疼痛!
她本想着能在最后的时刻回忆她短暂而且无趣的一生,可现在却连这个念头都无法产生。
越是这样,宫本由美的心越平静。
要死了……
死在这里……
郁江会怎么样?
一定会安然度过危机的吧?
但……她死了。
她死了……
宫本由美迟滞地想,如果她死了,郁江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失去理智,做出让她追悔莫及的事情?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决不允许那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