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大道上一个小咖啡馆。
最里面小桌旁,陆铭和坎蒂丝亲密的坐在一起,甚至还互相尝对方咖啡的味道,外人看起来,就是一对儿亲密的情侣。
“房间里也能喝咖啡,酒店也有咖啡室,为什么非来这样远的地方?”陆铭无奈的说。
坎蒂丝端起咖啡杯:“隆美尔也住在酒店里,遇到他不好,我无所谓,你不怕吗?”似笑非笑的瞥着陆铭。
陆铭切了一声,“咱俩同居,他应该知道了吧?一起喝咖啡怕什么?”
“我和他解释了,说和你就是铁哥们,当初是为了摆脱一些无聊人的纠缠去假装和你同居了,实际咱俩是分开睡的!”坎蒂丝顿了下:“我本来不用和他解释这许多的,都是你!”瞪了陆铭一眼,“我怕不解释清楚,他会对你不利。”
陆铭笑笑,说:“我不怕他。”
坎蒂丝点点头:“这我知道,但我不想因为我的关系,给你惹来没必要的麻烦,那我这个朋友就太对不起你了。”沉吟着,又道:“现在我想邓尼兹将军不会再介意过去的事情,你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思吧?能那样帮你说话。所以,我也该搬出去了,不然,也影响你的正常生活。”
陆铭想了想,点头道:“那也好,不过你并不影响我的生活,我是觉得,被别人误会,我无所谓,影响的是你,有什么青年才俊什么的,会觉得你私生活太乱,或是以为你有男朋友,万一错过什么好的姻缘就不好了。”
坎蒂丝笑笑:“你呀,言不由衷,你希望我快点搬走最大的理由,可不是这个吧!”
陆铭咳嗽一声,其实是感觉,自己和她如此关系亲近,她又接近权力核心,以后一些敏感信息自己泄露出去,明明自己从别的渠道获得,可还是很容易使得自己被列为知情人被列为调查对象。
从情报获得上,自己该尽量远离核心圈子,暗中打探,这样才不容易暴露。
坎蒂丝微笑,说道:“你呀,悠着点,别年纪轻轻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陆铭笑笑,又看着她,正色道:“谢谢你了,你应该没和隆美尔说听不到我的心声。”
坎蒂丝盯着他:“这对你来说,是件很重要的事吗?”
陆铭怔了怔,其实好像还真是,正常人不会将这个真当回事,信不信都两说,更别说也不会想到,听不到我的心声,可能会怀疑我有问题之类的。
“你有点可疑啊?!”坎蒂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样子。
陆铭很快收敛心神,笑道:“你是我的审核人,我有问题的话,你也脱不了关系。”
“看来,我还真的要再审核审核你了!”坎蒂丝饶有兴趣的盯着陆铭,“玩笑不能乱开,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你真是我们的敌人的话,你这句话,其实透露出了很多信息,在审核上,你其实是心虚的,所以第一时间提到它。”
陆铭咳嗽一声,自己还真是多说多错,没受过间谍训练就是如此了,不过,也是因为和坎蒂丝太熟悉了,将她视为很好的朋友,甚至心底深处可能感觉她就算知道自己身份都不会去告发,所以才会这样聊天。
坎蒂丝轻笑一声,“好了,不逗你了!”
陆铭笑笑,“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没朋友了,朋友间随便聊聊,你每一句都要去想对方说这话时的心理状态,这可不太好,不是交朋友之道。”
坎蒂丝微笑:“我才不会和别人这样聊天呢,他们想什么我都知道,用去猜么?就因为不知道你想什么,我才好奇,才想猜猜你呢!”
陆铭无奈:“好吧,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没有任何能反驳你的理据。”
坎蒂丝格格笑起来,笑了会儿,笑容渐渐暗澹,拨弄着咖啡杯里的小汤勺,轻轻叹口气:“我没有朋友,是因为人实在是种可怕的生物,负面情绪太多太可怕,比如我刚才可能令你生气了,你恨不得掐死我,其实,也就是那么一想,又怎么可能真的行动呢?可在我这里,就可能出现你特别狰狞可怕的表情,我明明知道你只是一时生气,可那种可怕的表情,却再也忘不掉,又怎么能毫无芥蒂的和你成为朋友呢?”
“还好,现在有了你,不会出现要杀掉我要强暴我或者嫉妒我想怎么害我的那种可怕面目……”坎蒂丝对陆铭微微一笑,“你知道不知道,你那个小情人,叫金脂的,看起来那样纯洁可爱,像个小白兔,但她都转过杀死我的念头呢,大概因为她很仇视我们索尼亚人吧,也就你,她只心存感激。”
摇摇头,“所以说,我能和谁交朋友呢?其实就算拿把刀交给你那小情人,将我捆着放在她面前,她肯定也不敢下手,但我就是能看到她偶尔升起仇恨我的念头时,那种黑暗可怕的神情。”
陆铭默然,按照坎蒂丝所说,其实她真是个很可怜的人,人性最深处潜藏的丑恶扭曲,那些最负面的信息,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折磨着她。
所以,和自己在一起她才能体验的正常人类感觉,对她来说,是一种很奢侈的生活。
其实邓尼兹对她的纠缠,她不可能没别的办法,现在看,也只是找个借口,可以多和自己在一起,体验作为正常人类的生活。
“你不要搬走了!”陆铭突然道。
坎蒂丝一怔,笑道:“你在可怜我么?你可别后悔,我再给你个机会,收回你这句话。”
陆铭笑笑:“我说过的话,很少会收回的……”想了想,好像不对,在法庭上,经常要对法官大人和陪审团收回自己刚刚说的话。
坎蒂丝轻轻点头:“好,那我考虑下。”
陆铭看着她,想了想道:“听起来,你是被动接收信息,所以,任何负面情绪都会影响到你。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训练一下,能主动接收信息,也就是,只要你不去探查,就屏蔽了对方的思维,只有在办桉时或者需要探查别人心声时,你主动去进行触碰?”
坎蒂丝笑笑:“真能那样就好了,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这是遗传的么?听到别人的心声?”陆铭好奇的问。
坎蒂丝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我们罗蒙家族,是乡下有名的疯子家族,我爷爷就是疯掉后自己跳进河里去世的,听说祖上也有不少疯子,不过我的父亲和叔叔姑姑们,都没有这种情况,只有我,可能将来,我也会和我爷爷一样吧!”眼里,露出一丝悲哀。
陆铭默默点头,心说晚上去问问碧珠和琉璃,看看她们对这种读心术有所了解不?
想来千年前,这种异术是能自己控制的而不是被动接收信息,不然,长年累月的被负面信息侵蚀,可真的容易变成精神病。
如果能帮坎蒂丝进行自我控制,那也很好。
不过这些话,自不好说出来,先去问问再说。
而且,东西方术法体系截然不同,碧珠和琉璃能帮上忙的希望大概也很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