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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军营外,一人一马伫立在营门口,几个守门甲士刚要上前盘问,可那人缓缓的摘下了遮面,几个甲士慌忙拜道:“营门卫兵见过摄政王!”

来人正是李安。

一路歇马不歇人,李安终于还是及时的赶回了大营。

李安将战马缰绳丢给了卫兵,边走边问道:“韩忠虎呢?”

“回王爷,韩帅已经兵临五羊城下,正与金鞑人血战。”

李安脚步一停,点头道:“好,守营将官何在,告诉他,守好营地,小心金鞑人偷袭。”

“诺!”

李安随即便赶到了大营东侧的一处高坡上,这处高坡能放眼整个战场,将诺大个战场尽收眼底。

此刻,两军的交锋进入了胶着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两军将士就这么硬碰硬的碰撞着。

远远望去,种思道的步拔子正与吐蕃人交战,箭雨不要钱般的一波接着一波腾空而起,又猛然落下,最后在吐蕃人的军阵中掀起一大片血雾。

金鞑人的覆甲精锐于两翼掠阵,部落骑兵一次次冲向步拔子的左右两翼,妄图撞开向来薄弱的两翼防线,可结果一次次撞的头破血流,横尸遍野。

种思道不仅仅安排了精锐骑兵守住两翼,还有手持标枪的步拔子,当金鞑人的部落骑兵靠近之时,密密麻麻的标枪如飞蝗般飞扑而至,连基本皮甲都没有的部落骑兵如同下饺子般,扑倒一片。

骑兵交锋,箭如雨,马急驶,两股洪水互相争锋,紧接着轰隆隆的一连串的撞击声,骑兵与骑兵的撞击,犹如两道洪水交融汇合的刹那,血浪滔天,声势如雷。

喊杀声震耳欲聋,冲天杀意弥漫,在战场上,每时每刻都有人被砍杀,被刺死,如同一个巨大的血肉碾盘,研磨着一条条生命。

大道无情,这就是事实!

没有花前月下,没有红袖添香,有的只是你死我活,百死余生。

身为军人,自然是生死常伴左右,而且别无选择。

这是一场硬仗,实打实的硬仗,最终的胜负只取决于双方将士谁的杀心更大,谁更不怕死。

饶是李安久经沙场,大小仗无数,可还是被眼前的战场情景,惊的内心久久不能平息。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可这些将士岂不是更苦。

就在这时,李安突然隐隐感觉到身后不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还有甲片晃动的声响,这声音与巡逻甲士的动静完全不同,太过于小心低沉。

心中大疑,他下意识扭头望去,只见山坡下一队队满身覆甲的金鞑人正小心翼翼的朝着大营移动,全都是金鞑精锐,盾牌,弯刀,长枪,大刀一应俱全。

关键是,人人覆甲,这是金鞑人中的精锐。

“是金鞑人,不好,金鞑人要偷袭!”李安顿时反应过来。

此时,诺大的军营竟无人发现金鞑人的偷袭,在山坡之下,就是这数万大军的粮草辎重,看来这位金鞑人是要火烧粮草。

营内守军不过是五百人,而且要防守整个大营,再就是还有千人的伤兵,如果金鞑人要烧粮草,必然要路过伤兵营,这些受伤的士兵如何挡得住这些凶悍的金鞑精锐。

可就在李安弥留之际,一个金鞑勇士还是发现了他,并且发出吹响了尖锐的哨声提醒其他人,随手,抓起一把强弓朝着他射出一根冷箭。

“嗖!”

一根利箭直奔他而来。

李安面不改色,抬手一把抓住利箭,反手当做匕首丢向了那个金鞑勇士。

或许那个金鞑勇士也没有料到李安竟然有这般实力,竟躲也没躲,依旧是站在原地,取箭再射。

可刚刚他射出去的利箭已经再度飞了过来,还直奔他的脖颈处。

“噗!”

利箭穿透了他的脖颈,带出一朵朵血花,整个人仰面倒地。

估计他到死也没有看清李安是如何出手的,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凌空夺箭,还徒手反射回来。

可其他金鞑勇士也听到了哨声预警,纷纷举弓搭箭,朝着李安攥射了起来。

李安眉头一皱,不再继续与他们僵持,凭借敏捷的身手,轻松的躲开了一根根利箭,同时纵身一跃,跃下山坡,身体轻飘飘的腾空而起,一跃就是三四丈,朝着大营急速奔跑过去。

“金鞑人来了,快快备战!”

李安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道。

“不好,被大渊人发现了!”

“快快破营,准备阻拦住这些大渊军队,准备投掷火把!”

“那个大渊人身手好厉害,竟然可以徒手夺箭,反射回来!”

眼看李安轻功甚是了得,凌空飞度,愣是在金鞑勇士的攥射之下,轻易的离开了,惊的这些金鞑勇士心头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怕什么,就是被发现了又如何,现如今整个大渊军队的大本营空虚无比,以我们八百勇士,就是潜入中军,诛杀敌军大帅韩忠虎也没问题,何况就是烧一点粮草而已。”

一个头戴金盔,手握一把八棱大锤的金鞑首领模样的家伙,大言不惭的说道:“传令下去,准备好火把,一口气攻破大渊人的大营,接着焚烧粮草,然后大开杀戒,我要将整个大渊军队的大营杀个干净!”

“杀过去,杀光大渊军营的所有人,一人不留,杀!”

这些金鞑勇士完全没把大渊军队当回事,领头的金盔将领更是高举八棱大锤,身先士卒,率先冲了过去。

营内的守军也听到了李安的怒吼,立刻纷纷围了上来,当发现金鞑勇士偷营时,也纷纷吹响了惊醒号角,驻守在其他几处的守军也立刻聚集,准备抵挡金鞑人的偷袭。

李安返回大营,一把接过守军丢过来的长刀,眼神一狠,杀意大盛。

这柄长刀是大渊军队配置的普通长刀,长六寸左右,重二十斤,乃是重兵甲士长佩带的佩刀,对于李安而言,还是有些轻了,可惜方天画戟也不在身边,也只能勉强用了。

与此同时,后方伤兵营内的伤兵听到外面的呼号,也知道是金鞑人来偷营了,纷纷自发的从各自营帐中奔了出来,自发的聚拢在一起。

他们虽然是伤兵,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有的伤兵一手扶着拐杖,一手举着长枪,还有双腿俱断,举着弩箭的,全都涌到了军营的栅栏处,抵挡金鞑勇士的偷袭。

“金鞑人偷营了,快,准备抵御!”

“小心粮草,不可让金鞑人靠近,快!”

“放箭,阻拦金鞑人靠近栅栏!”

守营的一位百夫长手提一把大刀,奋力的怒吼着,指挥着伤兵与守军抵挡金鞑勇士的进攻。

可按理来说,留守大营的最起码也应该是一位千夫长,六品武官,怎么只有一个百夫长出来指挥。

眼下事情万分紧急,谁也没有注意到,也没人关心这个。

李安看着那个百夫长,立刻喊道:“本王提拔你为千夫长,立刻组织营中守军保护粮草,不得有误!”

“诺!”百夫长应道。

“被金鞑人烧了一粒粮食,本王亲自取你的脑袋!”李安冷冷说道。

百夫长猛地抬头,“王爷,不用您动手,我在,粮草在,我死,粮草也不会有失。”

“去吧!”

李安放眼望去,此刻偷营的金鞑勇士已经靠近了栅栏,这些金鞑勇士个个如狼似虎,凶悍善战,手持骑盾,用手中的弯刀疯狂的劈砍着栅栏,向着军营猛攻而去。

虽然只有八百勇士,可战斗力却十分强悍,个个身手矫健,动作利落,刚一接触栅栏就轻而易举的将栅栏劈开一条数米宽的空挡,其他金鞑勇士立刻一拥而上,与守军厮杀一团。

关键这些金鞑勇士个个都有一身好箭术,挽弓搭箭,箭无虚发,不少守军皆是眉心,眼窝,脖颈中箭,杀的守军毫无还手之力。

李安嘶吼一声,拔刀相向,径直杀出,以他的实力,面对所谓的金鞑勇士也根本毫无压力,以千钧之力,手握长刀,简直是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再加上他刀术无敌,身法独特,整个人动若脱兔,纵步如飞,一下子挡在了金鞑勇士面前。

眼看一个大渊人突兀的冲到面前,那些金鞑勇士不但没有惧色,反而个个兴奋异常,纷纷举起兵刃朝李安招呼过去。

尤其是见他连甲胄都没有,就一身黑色武服,定然是一个辅兵。

大渊朝战兵人人覆甲,唯独辅兵无甲,主要是辅兵也不上战场,只是搬运粮草之类的杂活,这也给了这些金鞑勇士一个错觉,没有覆甲的大渊士卒都是“弱鸡。”

“噗噗噗!”

长刀挥砍过去,刀光血影,李安几欲长刀合二为一,身法与刀术巧妙结合在一起,刀势呼啸,刀刀见血,顿时当头的两个手持重兵器的金鞑勇士便被李安的刀势刮到。

“啊!”

“杀了这个大渊猪狗!”

几个金鞑勇士疼得破口大骂,再一次朝李安扑了过来。

这三刀也是惊的这些金鞑勇士心惊胆颤,只是想不明白眼前这个一身黑色武服,连甲胄都没有配备的大渊辅兵怎么会这么厉害。

殊不知,李安没有甲胄阻碍,反而身法更加轻易施展出来,动作更加流畅,犀利,出手如奔雷,刀刀如雷霆一击,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道刀幕,刀光闪烁之间,转眼之间,三个金鞑勇士就被砍翻倒地。

周围那些大渊守军见自家王爷如此骁勇,士气大振,纷纷怒吼着朝他靠拢。以他为锋矢,组成了一个简易的步兵锋矢阵,向着金鞑勇士反扑过去。

这些金鞑勇士虽然武艺高强,悍勇无比,可却不知与同袍配合,勇武有余,配合不足,面对组成军阵的大渊守军,竟然被杀的连连后退,好不容易突破栅栏,竟再次被击退出去。

“杀敌,杀敌,杀啊!”

大渊守军吼声连成一片,锋利的长枪如林击出,又齐齐收回,每一次出击,都在金鞑勇士的阵型中刺出层层叠叠的血花。

一个接着一个金鞑勇士倒在了血泊之中,但却无人能出手搭救,因为大渊军队的长枪再一次刺出,迅速的收割着这些生命。

即便是受伤的金鞑勇士面临的也是一刀,战场之上,可没有手下留情的说法,有的只是你死我亡。

可这些金鞑勇士个个都是精锐,不同于一般的士卒,除了甲胄精良,兵刃锋利之外,训练也是格外有素,虽然被一时击退,可却迅速调整了阵型。

几个手持大盾的金鞑勇士拼了命的闯入大渊守军的枪阵,前仆后继,用性命生生破开了枪阵,继而其他金鞑勇士也一拥而上,再一次压制住了守军,还有几个金鞑勇士竟然步步紧逼冲杀,企图冲过去烧粮草。

李安却是不敢丝毫退让,出刀,遮挡,反杀,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短短一瞬间,又有十几个金鞑勇士被他砍倒在地,或死或伤。

可同样,李安的悍勇异常,也引起了那些金鞑勇士的注意。

这些金鞑勇士一眼就发现,之所以无法击破这些大渊守军,原因就是眼前这个无甲的大渊人。

“杀了他,杀了他!”金盔金鞑勇士怒喝一声,亲自上前,其他五员金鞑勇士也撇开其他大渊守军,一股脑的朝他扑来。

“找死!”

李安眉头一皱,猛然收刀,静静的等待着这几个找死的金鞑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