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人端着酒杯的手在发抖,大明的王公大臣们只是震惊,因为大型热电厂和军舰什么的,他们是第一次听说啊!
而外邦之臣,特别是世阿弥杯中酒已经抖出来了,他这会儿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颤抖着声音问道,“皇,皇上,军,军舰是什么?”
“哈哈哈,问得好!”朱棣觉得,这所谓的日出之国的人,从未有哪一刻,有今日这般识时务,“军舰便是装备了重型武器的战舰,大明的战舰全部用钢板铺成,待建成,朕将邀请诸位王公大臣,友邦臣子一起乘坐体验!”
大明的臣子们倒是高兴,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说用钢板做成的船难道不沉吗?又有人说,大明的炮可以轰出十里远,将来这海上雄舰将所向披靡。
这些人越是议论,世阿弥等人越是冷汗直冒,惶惶不安。
大明的火器,原本就很厉害,若是海上无敌,将来无论远近,还有能制约大明的力量吗?
世阿弥原本想问一下留学生的事,这会儿已经不敢了,他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带回国去,若是可以,他最好能够带回去一把大明的火铳或是冲锋枪,若国内还有如四皇子这样的天纵奇才,未尝不能做出比这更加厉害的火器来。
朱棣说完,由礼部的官员出来说祝寿词,各大臣已经完全乱了规矩,纷纷抢着向皇帝表忠心,真是前所未有的激烈。
皇子,亲王们都挤不进去了,周王等人端着酒杯,看着这些疯了一样的文臣武将们,有些不明白,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上乃尧舜在世啊!”
“皇上创世之举,圣明之盛,恐唯有始皇帝才能与皇上并肩!”
“皇上心系百姓,时时刻刻为百姓谋福利,实乃明君啊!”
……
朱棣都被这热情招架不住了,他一时之间也是懵了,自古以来,相权与皇权制约,这点,他还是知道的。皇帝要做点什么,不管对不对,文臣们都会一阵反对,为的就是博弈,从皇帝这里拿到他们想要的好处。
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日子将儿子做的事昭告天下,无非是想到今日这个日子,就算有人反对,也不敢言辞太过激烈。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些文臣们竟然如此捧场,这让他在外邦使臣们面前倍有面子啊,这些文臣们如此团结一致地恭维他,说的都是些肉麻的话,倒是把朱棣给吓住了。
他们想干啥?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朱棣喝了一盅又一盅酒,朱高燨眼见他爹喝得有点多了,便拦住了他爹,道,“爹,让黄俨帮爹代劳吧,爹不能再喝了!”
黄俨高兴坏了,这种时候,让他帮皇上代劳,旁人会怎么看待他?
天子近臣啊!
朱高燨其实没多想,前世酒桌上,都是老板的秘书啊,助手啊之类的帮忙喝酒,喝酒又不是什么轻松事,朱高燨才会随手点了黄俨。
朱棣的确有点喝高了,还是儿子贴心啊,他的手搭在朱高燨的肩上,正想说“可以”,朱高炽肥胖的身体挤了进来,笑道,“四弟是在说笑呢,哪能让黄俨代劳?要不然,父皇要儿子们何用?”
朱棣一听是这个理,摆摆手,“你领着你弟弟们给王公大臣们敬个酒吧,朕喝多了,先歇会儿!”
朱棣吩咐黄俨,“给朕沏杯茶!”
朱高燨忙道,“爹,喝什么茶?让黄俨给爹端碗醒酒汤来吧!”
黄俨真是恨不得吃了朱高炽的心都有了,但他在朱棣身边这么多年,若无城府和心机,断然活不下去,面上笑嘻嘻地道,“还是四殿下贴心,奴婢这就去!”
说完,转身就朝小太监打了个手势,让小太监传醒酒汤来。
朱高炽自然听出了黄俨的言外之意,也不声张,既然爹说让他领着弟弟们给王公大臣们敬酒,四弟自然属于弟弟们的行列,催着朱高燨道,“四弟,为兄带你去给王公大臣们敬酒,你上次遇到了庆王叔都不认识。”
庆王朱栴乃是朱元章第十六子,九大攘夷塞王之一,镇守宁夏。
朱高燨知道庆王这个人,还是前世看有关西夏古墓的纪录片时,纪录片里有关朱旃的介绍,并对他评价很高,同时也对他非常同情。
朱栴身为亲王,却背井离乡,数次上言请求返回应天府,但皇帝均不准,他历经六朝,最终却只能葬在韦州蠡山之阳,至死都不得返乡。
朱高炽说的是这一次朱栴上表,请求回京为皇上贺寿,朱栴的上表递进来的时候,恰好朱高燨在旁边,朱棣当时自然是不允的,朱高燨却劝了他爹,“眼下要那么多藩王做什么?哪里敢反,一支大军拉过去,谁还敢造反?庆王叔离京十年,想念从小长大的地方理所当然,若是庆王叔不愿就藩,那就干脆撤藩好了。”
朱棣一听,是这个理,便答应让朱栴回京,并说,那边穷山恶水,这么多年,朱栴受了不少苦,若是想回来长住,务必要将藩国的事务安排好,万不可因他回来了,那边就出事。
朱栴自然是欣喜万分,他身为亲王,在这里迎风望雪十年,到底图个啥?
当下边收拾了行装,浩浩荡荡数百辆马车,将家当老小全部都拖回来了,一副没打算就藩的架势,而这也正好称了朱棣的心。
朱栴进京当日,便来给朱棣磕头,在宫里遇到了朱高燨,朱高燨不认识,但看他穿戴,知道是哪位王叔,只不过他当时正在想装甲车上的一个问题,一时间没又想起来会是谁。
朱高炽说的正是这件事,这种事,大众场合下说出来,确实不太好,天家骨肉多,朱高燨年纪小,有些长辈不认识其实理所当然,但说出来,就是朱高燨失礼,连长辈都不认识。
朱高燨总算是领教到了他这个大哥的厉害之处了,他打不死你,但他能一遍一遍恶心死你!
朱高炽似乎很随意地说了这件事,他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又是用关怀的语气说的,若朱高燨计较吧,那就是小气,若是不计较吧,就被他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