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瞧见李昙年大肆屯田种粮,便想着军营中的军户都分了地,但因每年收成不好,大伙儿都不积极。
作为现代人,他自然知道李昙年空间里那些粮种都是经过改良的,产量更不是那些普通粮种可以比拟的,便想让她过去协助那些兵丁们种地。
说是协助,也不过是打了她那些粮种的主意。
李昙年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二话不说的带着四小只和林月娘去了青州府。
其实,她并没有打算带林月娘的,毕竟,镇上的铺子里就只有唐晚一人,如今唐晚已经有了五月有余的孕肚,个中不便,自是不用多说。
好在九娘子在这时候站了出来,主动承担了帮她看铺子的事儿,李昙年这才放心了下来。
另外一头,陆执正指挥着人在李昙年之前修的仓房处盖房子。
如今已经是收尾的活儿了,但匠人们依旧干的很快,像是要赶在主人回来之前,将新房盖出来一般。
“老大,大嫂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邓勇脸上带着过分殷勤的笑,陆执一转头,就看出了端倪。
“又来信了?”他挑了挑眉头,适才的好心情,稍有减少。
邓勇干笑着将一封书信递到了陆执的手上,陆执看都不看一眼,就将信撕了个粉碎。
很好,这是第六十封信了!不,加上他送往青石镇的,这已经是一百多封了!
若他不是早打听了个仔细,此时此刻,真怀疑那书生不是来州府赶考,而是专程来勾搭阿昙的。
只可惜了,他的每一封信都到了他的手上,就连着他后来送到青石镇上的信,都落入了他的人手里。
想在他的眼皮子之下和阿昙书信往来,简直是做梦!
邓勇看到自家老大在笑,只是那笑却阴沉沉的,不带一点温度,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邓勇皱巴着一张脸,不用想,也知道老大定是又被那沈姓书生给气着了!
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邓勇想赶紧开溜,不想,又听陆执开了口:“你去州府采购些东西,这里毕竟是新房,什么东西都没有,阿昙住着,也不会舒服。”
邓勇点头如捣蒜,刚刚要走,又听陆执道:“多问问别人女子的喜好,别乱买一通,还有,告诉我们的人激灵一点,若让我知道,她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收到了那人的一封信。”
陆执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那张俊脸上的神色却是阴寒无比。
邓勇连忙点头退下,陆执抬头看着新盖起来的房子,脸上又渐渐有了笑意。
阿昙是他的!
他都见她的房子盖在了他的军营旁,日后,他和她便能岁岁年年常相见了,他要她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他一人!
李昙年到州府已经是六七日以后的事儿了。
这回之所以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顺道带四小只在附近玩儿了一阵的缘故。
四个小家伙儿没出过什么远门,见着外头的东西自是稀奇。
李昙年也很宠他们,一路上带着他们吃吃喝喝,走走停停,到了州府便已经累趴下了。
好在有陆执给他们准备的新房,房中的一切都是新的,住着倒是极为舒服。
李昙年意外不已,林月娘却直接笑得合不拢嘴。
陆三郎对她家年姐儿是真的上心啊,瞧瞧这一应用具多齐整,特别是年姐儿屋子里的东西,一看便是花了心思准备的。
她家年姐儿有福气咯!
李昙年倒是没想那么多,之前她都暂住在粮仓里的,如今,添了她娘和四小只,她本想租赁个房屋的,结果,陆执直接盖了新房,那便再方便不过了。
实在是累及,她跟陆执道了谢,便不客气的搬了进去。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他们进屋后,他就朝着外头走了去。
荒芜寂静的地方,他刚刚出去,就有人走了出来,还递了一摞书信给他。
陆执垂头睨了一眼,只见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音音收’三个字。
陆执冷嗤了一声,只朝那两人扫了一眼,他们就退隐下去了。
随后的几日,他陪着李昙年重新给四小只找了学堂念书。
学堂就在离军营不远的县里,李昙年本是想要将几个孩子送到州府去念书的,只是,陆执以离他们为由拒绝了。
李昙年仔细一想,也实在是放心不下,便没再坚持。
随后的日子里,她认认真真的忙起了种粮大计。
这样的平静,一直持续到了五月末的一天。
彼时,李昙年去州府忙完了手头上的活儿,忽然想起了沈砚之的存在,她记得,他临走时明明说过给她写信的。
可都这么久了,她却一封信都没收到。
想到了那人如今不过是落魄学子,尚且不是能呼风唤雨的权臣,她不禁有些担心。
莫不是在州府出了什么事儿?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去州府看看他。
青州府极大,想找到一个人,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直到六月初时,李昙年去了州府牙行一趟,想要买上几个逞心的长工时,竟是阴差阳错的得了附近住着一个青石镇上来的沈姓书生的事儿。
李昙年大喜过望,直觉告诉她,应该就是沈砚之没错了。
她买了吃食,一路过去,就看到了在租赁的小屋子里刻苦攻读的沈砚之!
沈砚之见到她来,一时间,只觉这就就像是在做梦一般,许久也缓不过神来。
直到那烧鸡的香味一股股的冒了出来,沈砚之缓缓回神,方才从案桌上跳了下来。
“音音,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李昙年说着话,将买来的烧鸡和猪头肉一一拿了出来,这些时日,沈砚之闭门苦读,两耳不闻窗外事,倒是许久不曾吃过这些吃食了。
如今,香味萦绕在他鼻间,他闻着这味儿,又见着一直想见的人,他总算有了一种踏实感,急急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音音,你可是看到我写给你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