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锐利的目光直直的朝他们这边看来,不,准确的说,是朝着元若兰身边的周县令看了过去。
目光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本该在休息的九千岁高进。
原书中,周县令为讨好九千岁,主动将妻子献给了九千岁,如今看来,兴许,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呢。
毕竟,周县令对元若兰的好,是肉眼可见的,这样爱护妻子的人,实在也不像是能拱手将人相送的。
“李娘子,你可有特别喜欢的菜品,我让人下去准备。”
元若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李昙年回过了神来,索性就将自己打算出去看看铺面的事儿说给了元若兰听。
元若兰听后,有些迟疑。
“高四哥如今还在府上,他随时都可能醒来,若是一醒来,我又不在府上,也不太好。”
说着这话,她顿了顿,又道:“不如,我命管家带你去看看铺面,看了铺面,你和陆校尉再回来吃饭,我等着你们。”
“饭就不必了,我还得回镇上,不必劳烦夫人了。”说着话,她又朝客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此时此刻,客房处哪儿还有高进的人影?
李昙年皱着眉头,又跟元若兰草草说了几句话,就跟着管家出去了。
陆执见她心事重重,也不说话,只以为是刚刚的事儿还没让她解气,他不由快步朝前头走了几步。
“阿昙,你若是还不解气,我们可以在做点别的。”
他的意思再简单不过,若他不肯,那这板子不过是开胃菜而已,他陆执就要让人知道,他的女人是惹不得的。
李昙年一愣,听他这意思,他还不准备放过罗娇娇?
李昙年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心慈良善之人,可瞧着人都这样了,陆执大有不放过人的意思,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陆执一眼。
陆执迎着她的目光,心中闪过了一丝紧张之色:“怎么了?”
陆执被她盯了那么久,也不见她跟自己说话,心里不免惴惴,哪儿还敢多说?
就在两人僵持间,管家的声音传来了:“大人,夫人,这就是我家主子的铺子。”
李昙年闻言,转身看了过去。
就见街道正中央的位置,有一个极宽的铺面,铺子里还有着一些个展架,展架上还有各类文玩和字画。
“这铺子叫兰斋,之前主子学着人做这些文人喜好的玩意儿,结果,那日她回来,忽就说不做这营生了。”
管家跟在后头,边走边介绍着。
这县里可不缺卖文玩的地儿,且元夫人对那些东西也不甚了解,不用想,也知道她之前的生意定是不怎么样。
不过,这个铺子确实极适合开奶茶店的,处在闹市,周遭都极为便利,而且,铺子也极宽,她可以让人好好装修一番,打造成水吧那种形式,既增加了舒适度,又改善了店中环境。
想着,李昙年让人拿了纸笔,又大致地画了一番装修简图给管家,示意她交给元若兰。
既是要一起做营生,那就得征询对方的意思,她让管家回去给元若兰看看,元若兰若是看得上这个简图,到时候,他们就按照这简图上面的装修。
待从铺子里出来,远远就看见了一个糖水摊前排了老长的队,李昙年朝那糖水摊上看了一眼,只觉那糖水摊其貌不扬的,实在是看不出蹊跷之处。
“这是青河县最有名气的茶水摊了,要不要去尝尝他家的味道?”陆执试探着问了一句。
李昙年这才发现陆执还跟着自己一般,她惊讶地看了陆执一眼,倒也没有拒绝。
毕竟,她若真和元夫人开起了奶茶铺,日后,这斜对面的糖水摊很有可能便是一大竞争力。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么好的营生,她心中也有着好奇的。
两人排到了队伍的后头,李昙年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了陆执,:“你似乎很闲,你总不该是特意来县里寻我的吧?”
一句‘自然’在喉咙眼上打转转,陆执终是不敢说出实话来。
那日,他对她表明心意后,她就对他生了抵触情绪,若让她知道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她肯定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终归是自己对她生了心思,她如今对他尚且无感,他还得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多少得点她的好感才行。
心里这么想着,陆执勾了勾唇角,散漫一笑:“怎会?我是来找周县令谈事的。”
李昙年听到这个答案,也不意外,毕竟,他当时便是急匆匆的护着高进进来的,想来,他也是冲着高进来县里的。
只不过,他如何会跟高进扯上关系,倒是让人意外,毕竟,原书里,他和高进会是劲敌,他们似乎也并没有私底下的交情。
难不成,是自己的到来产生了这样的影响?
默了几息,李昙年试探着道:“你认识今日那人?”
陆执点头:“原本是不认识的,正好路过,救了他一命,若我猜得没错,他应该就是当今九千岁高进了。”
原来,也是碰巧认识的。
李昙年心里恍然,却仍有些意外,毕竟,这种事儿,他完全可以不告诉她。
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陆执郑重道:“阿昙,我不想骗你,任何时候都不想。”
他的声音低沉雄浑,说话时那股子温柔专注模样,竟又让人生了一种先前那不该有的错觉。
李昙年心想,陆执这种人,还真有点撩人的本钱,不但长得好看,而且,说话还中听。
只可惜了,她是知道整本书走向的,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他这个大反派······
两人又沉默了一阵,最后,总算是该到他们了。
摆糖水摊的是一位年纪颇大的老人家,老人家慈眉善目,只看着李昙年,笑吟吟地问她要什么糖水。
李昙年看了看,点了个银耳百合羹和红薯甜汤,就去摊子上坐着了。
“我和她一样。”陆执淡声说了一句,就将糖水银钱递给了老人家。
老人家心下意外,她初时讶异于这位郎君竟点了两份甜汤,随即又明白了过来,他这哪儿是喜甜,他喜欢的分明是那位女郎啊。
连着喝糖水也想跟人家喝一样的,显然这一颗心,早跟着人家跑了。
摇头笑了笑,老人家盛了两碗糖水给陆执,又劝他道:“郎君可得加把劲儿了,女郎长得美,莫要让人给抢走咯。”
“不会的。”陆执被人看破了心思,脸上红了红,态度却是异常坚定。
她是他的,他就要她,谁敢来抢他的阿昙,他就把那人的腿给打折了!
陆执将糖水全部端到桌上后,李昙年正撑着下颌,朝周遭打量了一圈。
眼看着周遭稀稀落落地摆了好几张桌子,桌上密密麻麻地挤着人,人们吃糖水时都是一脸甜蜜的样子,她竟越发好奇那糖水的味道了。
再回头,见陆执脸上带着薄红,她不免诧异,还想多问,就听冯实愤怒至极的声音响起。
“晚娘,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两日不回家,竟是在外头跟男人厮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