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本想进屋看看的四小只看到这一幕,轻‘嘘’了一声,偷笑着跑回了饭桌上。
他们定定地坐在自个儿的位置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格外激动。
“娘和爹爹亲亲了?”
“是啊,娘终于和爹爹亲亲了,娘从前只亲我们,可从来没有亲过爹爹呢!”
“太好了,那是不是之后就要生宝宝了?爹爹和娘亲终于要有宝宝了!”
“四宝终于要有弟弟妹妹了······”
此时的李昙年还不知道适才的一幕早让四小只看到了!
她和陆执大眼瞪了一阵小眼,猝然起身,将他紧拽着自己腕骨的手指一一掰开,又反手,用力往自己的脸上擦了擦。
“你那什么表情,倒像我占你便宜了一般,不是你硬要将我拉着往你身上扯的吗,能怪得了我什么?”
说完,她不无郁闷的走了,却不知,床上那醉的不轻的男人,还定定地看着她的身影。
他适才不过是醉的厉害,有些看不清她,方才想将他拉得离自己近一些,谁知道,后面会那样?
脸颊上的温热尤在,他缓缓伸手摸了过去,身上便不可抑制地生了一股子燥热之感······
这晚,李昙年吃了面块,又洗漱过后再回屋时,陆执已经呼呼大睡了。
上榻时,她想着他那一脸被轻薄的模样,就恨不得抬腿揣上他几下,然而,终归当着几个孩子的面,她始终下不去腿。
隔日,李昙年起了个大早,还给四小只烙了葱油饼子,煮了野菜稀饭。
娘儿五个吃过饭后,陆执方才起身。
他一宿宿醉,总觉着昨晚发生了什么,再仔细一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揉了揉眉心,眼看着老根头赶着牛车过来了,他杵着拐杖,习惯性的上前帮忙搬货。
今日的货只有大甲虫,想来,她是不用送葡萄,想着往日她隔几天就得卖三四背篓的葡萄出去,他仍有些惊奇,实在是想不到那邓忠和邓勇竟将货卖的那么快!
“哎呦喂!三郎,你这腿还没好呢,你说是上赶着搬什么货啊,我来搬得了。”
老根头后知后觉的发现陆执的存在,忙惊呼了一声。
“没事儿。”陆执说完,李昙年已经收拾妥当过来了。
想着脑子空白的记忆,陆执本还犹豫着要不要找个机会问问李昙年,就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神色微滞,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一时间,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心里这么想着,就见三丫跑了过来,一脸笑意的问他:“爹爹,你昨晚和娘亲亲了!你都不记得了不成?”
亲,亲了?
陆执只觉脑子‘嗡’了一下,那原本还一片空白的脑海里,渐渐有了画面。
是了,他记得他拉住了她的手,再然后,她就亲了他。
是她亲的他!
陆执讷讷的触碰到了自己的脸颊处,直到老根头赶着牛车走远了,他才回神过来,耳根子处也不由得红了起来!
可她为何瞪自己?
难不成,就是因为恼他拉她,因为,她不想亲他?
再过几日,就是他去军营的日子了,原本也是时候告诉她自己的腿‘好’了。
他原以为他们近来关系极好,或许他和她如实说了以后,她也不会再跟他和离了,结果,如今看来,也未必。
蹙了蹙眉,陆执敛了心神,回屋换了一身衣服,就往镖局去了。
见到邓家兄弟时,还未等他开口,就听邓忠急道:“老大,我还想问问你,嫂子为何没来,我们兄弟两去了集市无数回,就是没见着嫂子的人影,嫂子若是再不来,我们都得来镇上寻你了。”
陆执刚打算进屋盘账,冷不丁听到这话,他顿了脚步。
“你说她没来?你们没帮她卖货?”
邓家兄弟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莫名。
“大嫂来了吗?我们日日去街上,怎的没见着她?”邓勇道。
“所以,你们没帮她卖货?”陆执又问了一句。
邓家兄弟莫名的朝他摇了摇头。
陆执垂下眸去,那帮她卖货的人是谁?
默了几息,他进屋摊开了账册:“日后的账,让九爷重新找个人来帮忙理一理,我再过几日,就要入军营了。”
“老大,你要入军营?青河县的军营可不是吃素的,不是去剿匪,就是去平倭寇,这些年来,压根就不太平,你独身前往,会不会有什么事儿?”邓忠满脸担忧。
“这事儿简单,我和老大你一起去得了!”邓勇道。
陆执没有说话,只拿钥匙打开了一旁的暗柜,柜子不窄,却只装了一摞文书。
那摞文成,上面最醒目的便是‘镇国公’三个字。
陆执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合上了暗柜。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许久,他方才抬眼,透过门窗看了外头的天地,声音有些飘忽:“无碍,我有正儿八经的户籍,能有什么问题,”
邓家兄弟仍有些担忧。
待陆执盘完了账,就起身朝他们摊开了手。
邓勇一脸的茫然,一旁的邓忠则有眼力见一些,忙从身上取了钱袋出来。
眼看着陆执将钱袋收了起来,邓勇恍然:“老大,你上次的钱就花完了?你现在怎么那么缺钱用?”
邓忠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你养个婆娘,再养四个娃儿试试!”
陆执抿了抿唇,又交代了几句,方才匆匆离开。
另外一头,李昙年送了货,又帮吴岐看了诊,就趁着四小只在上课的功夫,在镇上溜达了好几圈。
她如今实在是太闲了,正好,她也有不少本钱,倒可以正儿八经的做点营生,只不过,要做什么营生,还得仔细想想才行。
去沈家接四小只时,她就发现巷子里有一处人家正贴着大红喜字,当时,九娘子只说晚娘嫁人了,她也没多想,直到后来,李昙年在村子里看到了晚娘!
彼时,她刚接了四小只回去,根叔的牛车才到村口就被人给拦下了,再之后,帘子就被人掀开了,一个提着篮子,极为脸熟的女子就出现再了牛车前。
等她认出这人就是晚娘的时候,李昙年眉头挑了挑,还没明白她为何会在这里,就听根叔焦急道:“这位姑娘,我这是包车呢。”
晚娘不说话,她显然认出了李昙年,一时间,就那么愣愣的看着她。
须臾间,冯实就急急匆匆的追了出来:“晚娘,听娘说你要去镇上,你怎么也不跟我说说?好歹,让我陪你一起去啊。”
李昙年一惊,脑海里不可抑制的浮现了‘唐晚’和‘晚娘’这个名字,一个猜测顿时浮现在了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