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让咱们盯着大嫂干什么?我看大嫂挺好的。”邓勇道。
邓忠白了她一眼:“你不觉着咱这大嫂像变了个人似的,老大让咱们盯着,肯定有他的原因,你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邓勇一噎,两人也不多言,直接去了青石镇。
那日,陆执便委托了他们留意留意大嫂,如今,也该好好跟老大说说这事儿了。
今日的青石镇很是热闹,一过去就围了不少人。
兄弟俩过去的时候,陆执还在院里编着草鞋,邓勇不无纳闷:“老大,你这腿脚都好了,还干这活儿做甚?”
陆执还未回话,外头就传来了林月娘的声音,只见林月娘一手提着一只大黑鸡,一手提了新鲜当归从外头过来。
“岳母来了。”陆执不知她有没有听清邓勇适才的话,只回头警告性地看了邓勇一眼,就杵着拐杖迎了上去。
“三郎,你看我买了些什么过来?这些当归可全是新鲜的呢!”林月娘喜滋滋的的说着这话,才看到了邓家兄弟,不免惊讶,“呀,三郎家还有客啊。”
“之前在镖局里的兄弟。”陆执笑着解释了一句。
林月娘想着那日他杵着拐杖,将女儿夹带着走的场景,想来,他是觉着腿脚好了,准备要回镖局里了,她也没有多问。
将手里的黑鸡和新鲜当归塞给了他,林月娘朝他低低道:“三郎,这当归炖黑鸡可是大补的,你回头监督年姐儿炖来喝,日后,你若腿脚好全,真回了镖局,只怕一时半会儿也不得空,还不如趁着如今还有时间,将你和年姐儿的好事儿成了。”
陆执初时还有些听不明白林月娘这话里的意思,直到看到林月娘朝她挤眉弄眼后,他终才意会了她的意思,脸上随即也多了一丝不自在。
可转而一想到李昙年一心想跟他和离后,那股子不自在又僵在了脸上。
好事儿吗?对她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吧,她都不想跟他,更别说要她跟他干点别的。
陆执五指微蜷,嘴角扯出了一抹自嘲之笑。
林月娘见他不说话,只以为女婿如今有正事在忙,且当着和他一起共事的人说起这话,多少有点不合时宜。
索性,她也并未多言,只又提醒道:“三郎,你可记清楚了,一定要盯着年姐儿喝。”
“好。”陆执垂目,不动声色的将林月娘送了出去。
待他再度回来时,就听邓勇一脸好奇道:“好事儿?老大,你有什么好事儿竟也不跟我们说说。”
陆执素着脸,怕李昙年忽然回来,又听到邓勇这大嗓门说些不该说的,只道:“你们跟我过来。”小心起见,陆执就领着他们回了房中。
狭小的房中,格外整洁不说,床榻上,还有着女人的裙衫。
两个黑脸大汉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一般,竟直直的盯着那裙衫看。
陆执板着脸干咳了一声,那两个大汉适才回神,面露悻色。
“老大,你跟她睡了?”
“是啊,老大,你这屋子里还有一股子女人香味儿呢。”
陆执凉飕飕的看了他们一眼,又朝房门处看了一眼,确定她不会过来之后,方才道:“我腿好的事儿,不要让你们大嫂知道。”
邓家兄弟面面相觑,大哥这腿脚好起来是好事儿啊,为何不能让大嫂知道?
“说吧。”陆执看着他们,径直开了口。
邓家兄弟就一五一十的将看到的,以及调查来的事儿说给了陆执听。
陆执听完,那浓黑的眉头越皱越紧,她并未从别的商户那处进货,每日进了县里就卖货,卖了货就直接回来了,那葡萄又是从哪里来的?
他冷不丁又想起了那日抓奸四凤和黄老五时,她凭空变出来的棍子,难不成,葡萄也是她凭空变出来的。
“老大,你怎么了,你那脸色怎么那么难看?”邓勇见他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这些话,莫要跟第二个人说。”陆执沉沉开口,压下了诸多思绪后,他便打定了注意,不管她究竟是人还是妖精,他都要替她守住这些秘密。
邓家兄弟不甚明白,又听他道:“接下来几日,不是正好有附近几个县的镖吗,你们帮她将货带到别的县里卖卖,不能让她知道我知晓了这些,更不要多问。只说有主顾要货,咱们认识漕帮的人,到时候,还可以托漕帮的人卖一些货出去。”
“为什么不能让大嫂知道啊。”邓勇一脸不解,又被邓忠敲了敲后脑勺,“你这缺心眼儿,问那么多干什么,老大怎么交代的,你就怎么做!”
李昙年可不知道这院里发生的事儿。
等她晌午一回来,就见陆执在清洗当归,她当时也没多问,直到傍午时分,她拿着新割的青草往猪圈里扔时,方才看到了那只黑鸡。
陆执自她走到圈边时,就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见她愣住,他径直道:“是岳母送来的黑鸡。”
“好端端的,送黑鸡过来干什么?”李昙年不解。
这两日忙着葡萄营生,她倒是没怎么去林月娘那处,也不知道冬水叔他们的新房盖好没。
陆执垂目想着林月娘那话,抿了抿唇,还未言语,就听外头响起了敲铜锣的声音!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通讯设备,一般,村子里有大事儿发生,都会敲铜锣,将村里人聚集在村口。
于是,当这声音响起的时候,村里人都不约而同的往村口跑。
陆执凝眉,正想往外快走,又察觉到了李昙年的目光,忙拿了拐杖杵着往外走。
李昙年见他神色严肃,正觉奇怪,小桃红又跑了过来,不安道:“听说,驻地营来人了,年姐姐,你说他们会不会又进村拉壮丁啊。”
李昙年听得这话,忽就想起陆执就是靠着军功当上的镇北王。
他下意识看了陆执一眼,这才发觉,他早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