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非要臣说点什么,那臣倒是想起了一件事儿!
”
奉天殿,贾琙想起了之前关于寻找耐寒作物的事情,于是就旧事重提。
明康帝见贾琙似乎是真的有话要说,心里还颇为好奇,贾琙到底是想说些什么呢??
“哦!朕倒是想听听!
”
听到明康帝的话,众人也不由看向了贾琙。
范元和,曾书堂还有几位内阁大臣,也纷纷看向了贾琙。
这一回,范元和与曾书堂并没有多话,两个老狐狸相视一笑,目光悠悠,变得愈发的沉稳起来。
对于两人的状况,贾琙并没有看到,或者说他并没有在意。
即使两人真的跟他玩阴的又如何,自己可不是林如海之流,也不是镇国公,理国公一流,对于整个朝堂来说,他可是泥石流。
自己做事有规矩,自己的规矩,不是他们的规矩,也不是这个朝堂的规矩,更不是这个士族门阀的规矩。
若是玩那些阴谋诡计,他们只会死的更惨。
“今年的冬天,微臣感觉要比前几年更冷了!
也不知今年开春之后,田里的禾稻能活下多少来!”
听到这话,诸位臣公不由一愣,之前他们谈及农桑,刻意避过了这件事儿,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儿在没有寻找到抗寒的作物之前,就算是提出来,半分作用也没有。
没想到贾琙竟然再度提了出来,有些心思活络的人,利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扫端坐在龙椅上明康帝。
心里更是暗道,冠军侯怎么如此没有眼力界,非要在这个时候触明康帝的眉头。
果不其然,明康帝在听到贾琙说的这件事儿之后,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这是一个摆在眼前,而又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但是这个问题一时半刻又根本解决不了,寻找耐寒的作物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津门那边,他听暗卫传回来的消息,那些跟随白莲教造反的平民百姓现在也才刚刚安顿下来。
安照预定出海寻访的规划,至少也得等到明年,也就是说去年在各地发生的事儿,今年可能还是更加的激烈。
若是这个情况多持续两年,到时候就算是找到了耐寒的作物,大康的国力也会大大的受损,说是十不存一也不一定。
“冠军侯!
你说的这件事儿朕已经知道了!
津门那边现在刚刚安顿下来,算算时间,就算是紧赶慢赶,最快出海,恐怕也得秋后了!
”
说道这里明康帝不由轻轻一叹。
都说人能胜天,但是当真正面对天灾之时,就算是身为大康之主,这座千万里江山的主人,他还是升起一丝无力感。
贾琙听到此话,心里也摇了摇头,他自己出海的话,倒是可以,但是要横跨一个大洋,他心里还是没底,不过想到这里,他倒是想起一件事儿,自从他突破到如今的境界,虽然试过自己全力出手的威力有多大,但是还没有试过自己全力御剑到底能飞多快呢!还有自己到底能带多重的物体。
若是真的可以的话,游一游东海,哦不对,游一游太平洋,那还是不错的。
这恰似与神话传说中的吕祖一般了。
朝游北海暮苍梧,袖里青蛇胆气粗。
三醉岳阳人不识,朗吟飞过洞庭湖。
“启奏吾皇!
此事老臣以为可以调集一些能工巧匠前往津门,可以从两浙地区派水军先进行训练,若是进度赶得够快的话,到入夏的时候应该是能出海的,但是此事究竟是否能够功成还是得看冠军侯提供的消息准确与否了!
”
“范阁老说的不错,若是朝廷花费如此巨大的功夫,到头来若是一无所获的话,恐怕会贻笑大方的!
”
一前一后,范元和与曾书堂两位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配合的天衣无缝。
众人听到这话,也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这一次两位阁老,说的在理,并没有故意针对贾琙,而是提出了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
就连明康帝闻言,也轻轻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贾琙,若有所思地看了两人一眼。
这两个老狐狸,这一次出手倒是有点意思,若是自己真的是一个热血少年,说不定就会因为两人的话站出来立个军令状什么的,他们到时候再将派去的人拖延一下工期,出去的人再动点手脚,这东西到时候就算是找不到也不是不可能的。
随后贾琙一拱手,看着两人轻声说道:“要是两位宰辅大人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帮大康度过这个难关,本侯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到时候感谢二位大人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我想整个大康的百姓都会感激的两位的再生之恩!”
范元和听到贾琙的话,站在一旁不动声色。
要是他有更好的方法早就说了,还会等到现在,不过他也有些好奇,贾琙这根本就不接招,反而将了他们一军。
他似乎是小看了眼前这个小子,他这是真的不懂宦海中的那些门道吗??就说这一次,对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滑不留手的泥鳅。
不对,应该是一个纵横捭阖的高手,这反击的手腕很凌厉呢!
曾书堂也是相同的感觉,对于贾琙的这一手,他心里有一个很好的词来描述——捧杀。
整个大康的百姓都感谢他们,这让明康帝怎么想??有时候威望太高可不是好事儿,就像是现在贾琙,不就遭到了明康帝的忌惮和猜忌。
并且这种忌惮和猜忌一但埋下了根子,日后就不会消除了。
对于他们这种文官来说,猜忌和忌惮就意味着不得善终,皇室是不会放过他们的,狡兔死,走狗烹,说的可不仅仅是武将。
曾书堂下意识地看了范元和一眼,这个老家伙倒是稳如泰山,就是不知道现在他是怎么想的。
站在龙椅之前的明康帝闻言,看了范元和和曾书堂一眼,又看了贾琙一眼,有些奇怪,他嗅到一丝与众不同的味道。
贾琙和范元和看上去都是笑呵呵的,两人之间也没有一丝的火药味,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比那种火药味更加的危险。
“惭愧!
若是老夫还年轻个三五十载,愿为吾皇亲自出海寻找土豆和番薯两种耐寒作物!
为吾皇分忧!
”
既然范元和不开口,那曾书堂只好自己来了。
听到这话,贾琙心里冷笑了两声,有句话叫说的比唱的好听,说的是什么,就是这个。
他敢打赌,若是他真的年轻过三五十岁,也绝对不会去的。
出海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会死人。
对于凡人来说,那些惊涛骇浪远比想象中来的惨烈,就算是到了现代,除了极少数的舰船,也不愿意去和那东西试试,更何况是现在了。
对方说这话的目的,也很明确,不就是想让自己主动请缨,不过他忘了一件事儿,现在这种情况,明康帝不会让自己离开的,京城现在的局势,手里但凡是握着兵权的,明康帝都不会动,也不敢动,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
贾琙想起了昨天曾书堂说起的一个人,不由搭话道:“曾大人忠君爱国之心,实在是令本侯汗颜啊,但是时光如东流之水,从来不会倒流,不过曾大人这番心意倒也不是无法实现,本侯听闻令郎才高八斗,也正值壮年,正是报效朝廷之时!
”
曾书堂闻言,心头一震,暗道不妙,贾琙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
他自己的儿子是什么人,他自己还不清楚,况且出海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一不小心就会死在海上,他哪里肯干。
范元和依旧是老神的在哪儿,一句话都不说,保持着沉默,他现在是看明白了,贾琙现在就是有恃无恐,京城现在局势,已经确定了一件事儿,明康帝不会让他在这个时候出事儿。
所以他之后的那些手段这个时候并不是施展的时候,有句话叫生不逢时,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曾书堂本来的打算是不错,只要贾琙不再京城了,那他们就能再度恢复到先前的局面,只要太上皇不死,他们完全可以高枕无忧,并且太上皇似乎是有意培养二皇子,到时候他们倒是可以先与他打好关系。
并且二皇子背后的势力已经十不存一,到时候也好掌控。
最不济也让他们各个家族全身而退。
只是......
明康帝这时开口说道:“行了,贾琙,曾书堂大人家的那个混小子是什么模样,朕清楚,比你们贾家的那几个混账好不到哪里去!
让他出海,就算是他想去,朕还不放心呢!
”
曾书堂听到明康帝的话,心头一松,方才那话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接呢!明康帝的话虽然刺耳,但是在这个时候,可算是救了他。
“老臣惭愧!
”
明康帝心底轻哼了一声,这个老家伙,要不是现在京里的情况有点特殊,朝堂之上需要稳定,他还真的想将那个曾侍郎扔到海上去,直接断了曾家的香火,太康帝的那几位内阁旧臣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行了!退下吧!
”
明康帝一挥手,示意曾书堂回列,然后他又看向范元和。
“范宰辅,之前的提议不错,此事你全程跟进,冠军侯,你是发起者,这件事儿你也参与,事情你和范宰辅商量着来!最晚,朕要船在初夏下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