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飘何所似,天地一孤舟。
江上一叶扁舟,老汉有些惋惜地看向贾琙,“你这娃娃倒是不错!没有那些富家公子哥的嚣张跋扈,让老汉有些下不去手了!”
“这样吧!你把那碗鱼汤喝了,到时候老汉直接把你和这女娃娃一起丢进江里,也省得这皮肉之苦了!”
眼见事情败露,这船家也不再隐瞒,图穷匕见,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目露凶气,看着贾琙。
贾琙见状也不动弹,开口问道:“老丈如何就肯定我们身上有银钱?万一没有,岂不是错杀好人!!”
只听那个船家老头呵呵一笑,露出几颗老黄牙,“你身上穿着打扮已是富贵,还有那边的娃娃,虽然是男装打扮,可老汉吃过的盐可比你们吃过的饭还要多,岂能看不出她是女儿身,一个公子哥带着一个女娃娃,说你们身上没有钱,老汉却是不信,就算把她发卖了,也能换一笔钱!到时候就是你身上真的没有钱,这一趟老汉也不亏!”
贾琙呵呵一笑,“那我交出银子,老丈可能绕我一命?”
老头听到贾琙的话,眼中露出一丝喜色,心道眼前之人果真是一条大肥鱼,不过却冷声道:“你觉得呢?从你穿着,老汉就断定你非富即贵,要是等你回去,找人来收拾我,那我不就要遭殃了,再说了,杀了你,钱不也是我的!!”
“行了!!给伱两条路,要么喝了这碗鱼汤,要么老汉亲自动手!!”
说着老汉站起身子,眼露寒光,嘴边噙着冷笑,作势就要动手。
贾琙见状,再次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一次却不像前几次一般,有句话说的不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有心想放他一马,却不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贾琙站起身,看着身前距离他约四五步的老汉,眼睛微眯,“要动手就来吧!!”
老汉呵呵怪笑一声,也不再多言,眼中全然是一股狠辣之色,挥刀便向贾琙刺了过来。
船上空间狭小,躲避不便,再加上贾琙人小,老汉更是不认为贾琙能在他的手里翻了天,短刀直刺而出,瞄准了贾琙的脖颈,就欲一刀毙命。
刹那间,贾琙抬起右手,以电光火石一般的速度直接夹住了那柄短刀,令它丝毫不得寸进。
短刀硬是停在了贾琙脖颈前三寸左右的位置,看到这一幕,老汉一愣,还不泄气,继续发力,整个身子都拱了起来,死命地往前一推,可惜预料之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短刀依旧停在那里,纹丝未动。老汉心头一惊,知晓事情有古怪,他尝试着往后拉了两下,却发现了刀子就像是扎进了石头里一般,动也不动。
看着身前那个半大的小子,脸上始终是那一副古波不惊的神色,他心里陌的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难不成眼前的这个小子是妖怪变得不成,小小年纪就有此等气力,两指就夹住自己的这凶狠猛烈的一刀,简直就像那些戏文唱的关二爷一样。
不过眼下既然动手,那他索性也不拿捏,见贾琙身前面门大开,直接抬起右脚就朝贾琙猛地踹了过去,贾琙见他再度出手,眼神一变,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贾琙右手捏刀的两指一歪,然后再一扭,手腕一个反转,老汉只觉得手里短刀像是上了发条一般,再也拿捏不住,竟是脱手而出,身子也不由一个趔趄,跌倒在甲板上。
老汉捂住自己酸麻不已的手腕,像是一副看到鬼一般,看着贾琙,他根本就没想到,眼前这个不大的小子居然这么厉害。
贾琙低下头,看着跌坐在甲板上的老汉,悠悠出声说道:“好好活着不好吗啊?为什么非要寻死呢?”
听到贾琙的话,老汉冷冷一笑,“活着不好?老汉就是知道活着的好,才会动手的,你们这些富家的公子哥,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底层人的不易,老汉的女儿就是被城里的一个纨绔强抢了去,可怜我那闺女不到一年就死了,老汉气不过,想去讨个说法,可还没进门就被人打出来了,想要去衙门告状,可那师爷却说打官司要一百两银子,老汉不过是一个打渔的,这一辈子也挣不到那些银子,老汉咽不下这口气,发誓一定要给自己闺女讨个公道,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
“你们这些混账,不过是一丘之貉,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年纪不大,身边就带着这么大点的丫鬟,可见也不是什么好的,老汉最是痛恨你们这些富贵纨绔,就算今日你没带银子,老汉也不会放过你!!”
听到这话,贾琙微微一个失神,没想到老汉的背后还隐藏着这么一段事儿,就在贾琙失神的片刻,老汉摸向了靠在船舱上的英莲,打算以此做要挟。
可下一刻,他忽然感觉胸口一痛,整个人倒飞了出去,一下子撞在船尾的甲板上,后背着地,火辣辣的,紧接着他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噗嗤一声就喷了出来。
等他再度回过神来,看向船头那边时,眼里不觉露出一丝惊恐,眼前的小子到底是人是鬼,方才的对方的那一脚他连看都没看到。
他抬起头,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贾琙,脸上带着一丝后怕,这一次,他算是认栽了,那个小子自己明显就不是好相与的,本来他见只有两个娃娃渡船,还以为是一笔好买卖,可是却忘了一件事儿,对方敢两人渡江,自是有所依仗。
现下他被那个小子一脚踹了过来,远离了对方,只要自己跳入江水,便可逃出生天了,就在他想要行动时,他的耳边再度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要是你想死,就跳下去,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可没有第二艘船让你坐了!当然还是说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有自信游到岸上去?”
闻听这话,老汉脸色一白,他的水性的确不错,可就如对方说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下了水就是一个死。
看着站在船头不慌不忙的贾琙,他冷声道:“你待怎的??”
“继续驾船!送我们去姑苏!我可以不做计较,饶你一命,渡费照旧~”
听到贾琙的回答,老汉面色一喜,本以为今日无路可逃,没想到贾琙会放过他。
过了一会儿,小舟再度出发,老汉驾着船,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调子,全然未曾发现有一缕白芒钻进了他的后脑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