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桃夭不仅用匕首割破了胳膊,而且还弄乱了头发,用泥灰抹在了自己脸上,营造了一副刚刚落难的样子。
她带着洛斯满身狼狈地回到了姬家,刚刚进门,就被准备回房的姬夫人撞了个正着。
姬夫人看姬桃夭满身狼狈,尖锐地怪叫出声:“哎哟,这是又去哪里鬼混了,不是回学校练习魔法去了吗?
怎么还把自己弄成了这副鬼样子,竟然还带回来一个男人,
姬桃夭你今年刚刚成年,马上就可以准备嫁人了,在这给你挑夫婿的关键时刻,你可别给我搞不学无术小姐们的那一套,搞什么男宠回来养,我们姬家可没有这样的风气!”
姬夫人故意抬高的尖锐声音,把楼上的姬家主给吸引了下来。
他看到姬桃夭的样子,再看到她身后好看到过分的洛斯,皱了皱眉,不悦地低声问:“桃夭,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向最懂分寸的吗?”
姬夫人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看着,还补刀一句:“可能是长大了吧,现在是愈发没有规矩了,
不仅晚饭不下来一起吃,还敢往家里带男人了,传出去简直就是丢我们家族的脸,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姬家主没有说话,他沉沉的看着姬桃夭,等着她的解释。
以往的姬桃夭也经常因为各种不大不小的事情被姬夫人夸大其词的数落,但是原主从来不会解释。
姬家主因为原主这种闷葫芦的性格,也头疼过好几次,一开始是头疼,后来慢慢的也有点不喜了。
本来以为这次姬桃夭又不会解释了。
没想到姬桃夭的眼圈慢慢地红了,她更咽着声音对姬家主和姬夫人鞠躬道歉。
她一说话就是欲语泪先流:“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给家里添麻烦的,
我从学校里练习完魔法回来的路上,看时间太晚了,想早点赶回家,就在经过平民区的时候绕了一个小巷子走近道,
没想到被一个会黑魔法的人伏击了,他想抢我身上的银元,
他的黑魔法能力很强,不在我之下,我跟他搏斗了一会,还是敌不过他,
最后要不是他见义勇为,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救下了我,我可能…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姬桃夭说着撩开了她黑色的斗篷,露出了她被血浸透的衣袖。
姬家主一看到姬桃夭受伤了,立刻着急地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查看。
他脸都黑了,又愤怒又心疼:“怎么会这样?!你受伤你为什么不早说?你在这里逞什么能,是不是我们不问,你就打算自己这么挺过去了?!”
姬桃夭无辜地说:“我只是不想你们为我担心,而且今天是我自己执意一个人出门的,也是我自己绕巷子绕出来的麻烦……”
“你是被人袭击了,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姬家主皱眉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姬桃夭没有说话,往对面站着的姬夫人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
这一眼可以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姬家主秒懂她的意思了。
他转头生气地瞪了姬夫人一眼:“你以后在孩子的事情上能不能问清楚了再责怪?
我知道你对桃夭有意见,但是她也没做什么不对的事情吧?
她今天状态明显不对,你什么都不问,就直接扯着嗓子骂,哪有一点大家族大夫人的样子?还把孩子吓得不敢说话了!”
姬桃夭拽了拽姬家主的衣袖,小声地说:“父亲别再说了,母亲也是担心我,你们别为我吵架了……”
就这么软软弱弱的一句话,让父女这些年来产生的若有若无的隔阂全都消散了。
姬家主爱怜地摸了摸姬桃夭的头发说:“好孩子受委屈了,先回房间好好休息吧,我一会让医生来你的房间,帮你检查包扎。”
“谢谢父亲!”姬桃夭好像非常感动欣喜的样子,对着姬家主就提起裙摆行了个礼。
被姬家主给拦住了:“这是应该的,你受伤了,不要乱动,快上楼吧!”
姬桃夭提起裙摆准备上楼,在回头的时候看到了洛斯,好像才想起来有洛斯这个人一样。
她停下脚步,为难地对姬家主说:“父亲,这位救我的人,可以留在我们家学习怎么当骑士吗?
他会一些初阶的魔法,身手不错,而且在来的路上,他跟我说了他全家都因为灾年饿死了,
他毕竟救了我一命,我想回报他……”
洛斯穿着最便宜的亚麻衣服,虽然不再像是之前全是皮包骨头的骷髅样子,可是也还是非常的消瘦,除了长得非常漂亮外,的确像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
姬夫人听完后立刻尖着嗓音反对:“这种人随便给几个银元打发出去就好了,还留在当骑士?你以为我们姬家是哪里,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留下来的吗?!”
姬桃夭失落地低下了头,小声地说:“可是我已经成年了,别家小姐都有自己的骑士了,只有我还没有……”
姬家主又是心一软,他思索了一下后就答应了下来:“他可以留下,但是他能不能当你的骑士,还得靠他自己的努力,
毕竟我们姬家对骑士团的要求还是很严格的,他如果能在七天内能通过骑士团的考核,那他就可以当你的骑士,享受跟骑士团一样的待遇,
但是如果他考核不过,我们就只能给他一点钱,让他离开了,这样我们也算是给过他机会了。”
姬桃夭完全没有意见,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还转头对洛斯说:“你一定要加油通过考核哦,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你一定要留下来哦,我会经常来支持你的!”
站在台阶上的少女巧笑嫣然,一派天真的少女模样,跟地窖里拿着鲜血威胁他做交易的她,判若两人。
连洛斯都怔愣了一下,随即他反应过来,单膝跪地给她行了一个骑士礼:“是,我的主人。”
他低着头,谁也没有看见他嘴角玩味的笑。
从今晚地窖见面到现在,一个晚上都没过去的时间。
她已经在他面前展露了三个截然不同的面孔,地窖的冷漠疯狂,平民区时不知真假的善良,还有现在腹黑心机,特别会伪装的算计模样。
她一心一意地把他当做奴隶,如此践踏侮辱他的人格,就是不知道,当最后她被他反攻时,哭着求饶的又会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