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武微微俯身,眼中却没有半点儿怯意。
“回皇上,儿臣已经整顿好了军队,只等太医院能人陪儿臣一起前去山西。”
话音一落,堂上太医院的人纷纷地下了头颅,此次疫病凶险,他们根本拿不出半分的方案。
疫病危及皇城,宝座岌岌可危,皇上心中早已经不甚安宁,如今更是暴虐非常。
“哼,听他们这群饭桶的做什么,朕命你即可前往山西,将感染疫病之人尽数斩杀,火烧殆尽,一个不留!”
威严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太极殿上,无一人敢在做声。
时间紧急,赵昭武当即改换铠甲,营场点兵。
苏晓也得知了消息,连连收拾了包裹,换了一身男人装束,一直追到了营地。
兵场气氛紧张,人人沸腾拥挤,都在紧急的收拾着行囊,苏晓忍着尘沙,越过重重人群,终于寻到了太子的战马。
一个箭步上前,直直的站在了马前。
赵昭武也被突然而出的人影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这里?”
凌厉的眼神一寸一寸刮过苏晓的身体,带着几分他都不曾察觉的担忧。
“赵昭武,我记得我曾同你说过,我要去山西,你带我去!”
苏晓满目皆是坚定,她曾经是特种兵,为了家国而战,如今,也断然不能抛弃子民,自己独享安定。
罕见的,赵昭武身上居然有了几分的犹豫。
面前的小丫头瘦弱不已,去了红妆,周身的文人衣裳,衬得她的身体越发纤瘦,看的让人心惊。
“你,你一个女子,还是老实的留在京中,那等混乱污秽之地,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赵昭武撇了撇头,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面前的人出尔反尔,形势紧急,苏晓被面前的人气的简直出离愤怒。
眼眉一横,狠狠抬眸,“太子殿下,做人要言而有信,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何能出尔反尔,若你不带我去,我便是自己寻个马车,也绝对会跟去的。”
赵昭武无奈的撇了撇嘴,他实在了解面前小丫头的韧劲儿。
大氅一挥,跳马将面前的小丫头揽在了怀里,一把将她抱上了战马,随即自己也跳了上去。
“你,你做什么?”,苏晓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宽大而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束缚在她的腰间,苏晓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赵昭武将怀里的人揽的死紧,蓦地俯身附到了她的耳边。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耳边,溅起阵阵的酥痒。
“既是要跟着前去,便老实的坐着,一会儿别吓得叫出声来!”
言罢,赵昭武猛地踢了一脚马肚子,马儿瞬间疾驰而出。
身侧的草木都飞快的往后面退去,苏晓只觉得耳边只剩下了风声。
“怎么样,骑马是不是与你想象中的不甚一样?”
赵昭武手中握着缰绳,眉目间满是坚毅与刚强,简直与在东宫时那文雅娇柔的样子判若两人。
“确实有些新奇,不过也不过如此。”
“嘴硬!架!”
战马的速度极速飞驰,苏晓却做的异常稳当。
因着情况紧急,出兵迅速,不过三天终于到了山西境内。
直至跨入,诸人才深知情况究竟有多严重。
田地龟裂,寸草不生,干涸一片,四周莫说是人,便是连一只野物都不曾看见。
“这山西大旱分明早在今年的春季就已经结束了,为何田地还是这般贫瘠,百姓依旧难以耕种?”
苏晓做特种兵这些年,出征无数任务,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让人触目惊心的景象。
赵昭武心中也狠狠一沉,“前两年天气干旱,又闹起了瘟疫,山西城内本来也没剩下多少人,如今,虽然久旱逢甘露,但也是杯水车薪,更何况,人人都已经病病殃殃,更是难以开垦土地了。”
苏晓绷着脸色,一时间心中猛跳。
身后,赵昭武却是觉得有些意思,他还从来没见过苏晓这般小女儿的姿态,一时手臂搂的更紧了些,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
“怎么?吓到你了?无妨,你若是害怕了,就同孤说,孤会护着你的。”
害怕?呵呵!简直就是笑话!苏晓无语的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太子殿下竟是这么无聊的人,大难临前,竟还有心思风花雪月。”
“哼,你这张嘴啊,真是不饶人。”,这只小猫儿,真是时时刻刻都不曾放下架子。
“好了,快些出发吧,城里的百姓还在等着我们。”
大军进发,迈入山西城内的时候,满目的疮痍,让人简直触目惊心。
四处都是荒凉,人人身子破烂,瘫倒在地,腐烂的味道、哀嚎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城内。
苏晓眼眸一凛,翻身下马,赵昭武想拦住她,却被她一把挣开来。
眼眸快速的在地上的人身上逡巡了片刻,苏晓忽的转身抬手。
“这里已经是瘟疫的境地,照我现在看来,它的病症蔓延性极强,各位兄弟还是用帕子捂住口鼻,切莫被传染了。”
身后,兵士却是依旧驻立,无一人动手。
“好了,都听她的,将口鼻捂上。”
一众兵士这才纷纷动手。
苏晓也解了帕子,捂住了口鼻,她缓缓的上前,仔细查探这些人的情况。
伤口处有明显的溃烂淤痕,还伴随着淡淡的恶臭味,她竟然一时也看不出这是什么病症。
“见过这种病症吗?”
身侧,赵昭武已经跟了过来。
“未曾,医书之中也没有记载。”
苏晓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病症凶狠无比,想来肯定是作者自己在小说里杜撰的,正经的医书里怎么会有记载,这遭天谴的作者,还真是会给自己找事情做呢!
“那有把握能将他们治好吗?”
苏晓仔细的查看着伤口,一时间也不敢笃定。
“哎,你们不必救我,我,我知晓自己已经是病入膏肓,让我在这里安心等死吧!”
这老伯匍匐在地上,身子已经腐烂了一半,蝇虫四处飞着,散发着阵阵恶臭。
“老伯,为什么你们都在街上,你们的家人呢,他们不管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