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冷寂过后,凌霜终于缓慢的抬起了手,死死的攥住了面前那毒蛇的手掌。
“幸会,王公子。”
字字句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痛恨非常。
王奕修挑了挑眉峰,眼中满是漫不经心。
旁边,姜清平便是再迟钝,如今也已经看出了什么。
“王兄,你们以前是认识吗?”
“不错,我和贵夫人很是有缘,凑巧便就认得。而且,还是老相识呢。”
凌霜的脸色,随着面前人的话,一寸一寸的难看了下去。
姜清平却是很高兴,兴奋的拽了拽凌霜的袖子,“霜儿,怎么没听你提起过王兄,害我们蹉跎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认识,真是遗憾。”
凌霜脸色早已经失去了血色,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我,我。”
“哦,我与凌霜夫人虽是认识,但毕竟男女有别,不过是个脸熟而已,姜兄不必放在心上,还是快些坐下来用饭吧。”
一顿饭,几人心思各异,只姜清平是真的高兴,觉得甚是有缘。
王奕修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通凌霜说,酒桌上故意灌了姜清平不少的酒,不过一个时辰,人便已经倒在了一旁,不省人事。
眼眸忽的扫向了面前的人,将酒壶冷冷的放了下来。
凌霜察觉到他打趣儿的眼光,身子紧绷了一瞬,随即连忙站起了身来。
“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就先带着清平哥哥离开了,你请自便。”
“清平哥哥?”,王奕修清凉的语气落地,漫不经心的捻起了一个杯盏,浑身的戾气。
浑身的凉意顺着凌霜的脊背蔓延到全身各处,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哼,原来你在乎的就是这个单纯的蠢蛋,我正疑惑呢,为什么你好好的跟着我,怎么就忽然想跑了呢,原来是自己的相好在这京城里,放不下啊!”
“你,你想做什么,王奕修,我们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休想欺负清平哥哥。”
凌霜一把将人揽在怀里,眼眸染上了几分戾气,满身都是冰冷。
这幅护着人的姿态,王奕修倒是从来没有见识过,一时间觉得很是有意思。
“哼,没想到,平时浪荡不堪的人,居然还有这般护着一个人的时候,还真是稀奇呢,只是,婊。子立牌坊,你觉得姜清平会买账吗?嗯?”
王奕修猛地探出手,宽大的手掌将女人白净的下巴狠狠的捏在手里,仿若下一秒只要轻轻一用力,便会将她捏个粉碎。
“这张白净的脸确实具有迷惑性,不过,你说我要是再将你在丰润县,是怎么跟我里应外合将姜家给拿下的,告诉姜清平,你又是如何在我身下承欢讨好,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
凌霜身子狠狠一颤,清凉的眼眸雾蒙蒙的一片,早已经失去了焦距。
不行,绝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清平哥哥知道这些,她好不容易等来了两人的相遇,怎么能就这么让这好不容易盼来的幸福日子就这么消失,绝对不行!
身侧的手掌早已经被指甲掐出了血痕,点点红色氤氲出来,终于,凌霜脱力一般,又像是放弃,慢慢的松开了手掌。
只眼眸还带着一点儿血色,“王奕修,你别得意,就算是清平哥哥知道了我做过的事不可饶恕,那你呢,你才是始作俑者,现在清平哥哥乃是当朝状元,深受皇上赏识,你说,若是他知晓你做过的那些事,会对你怎么样呢?”
王奕修眼眸一冷,手下猛然用力,疼的凌霜周身都绷紧了力气,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出声。
“你敢威胁我?我告诉你,凌霜,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是鱼死网破,我大不了跑路就是,那你呢,你的清平哥哥现在可是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以为你是什么温顺的小白兔呢。”
是了,她输不起,她绝不能让清平哥哥知道那些事情,哪怕最后是她死,也希望在他心中是干干净净的去世,至少不是满腹怨恨,
凌霜几乎要咬碎了满口的牙,才终于开了口,
“好,只要你不告诉清平哥哥真相,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
如此识相,王奕修只很是满意。蓦地轻轻甩了甩手,将凌霜脸甩到了一边。
“哼,这样才对嘛,早这样不就好了,用得着跟你费这么多的劲儿。”
王奕修抬手捻起酒杯痛饮一口,“你记得你今日说的话,日后我需要你的时候自然会联系你,你最好老老实实的给我做事,否则你知道后果。”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凌霜再也不愿意瞧见面前的人分毫,更不愿意姜清平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只扛起人匆匆的便就离开了。
丰润县,赵恒瑞只想起宋泽义那日的反应,只觉得越想越不对劲儿。
“不对劲儿,子义从来没这么紧张过,那两个孩子压根就不可能是赵家的,分明是赵庚宏为了找回儿子,随意扯得瞎话罢了,子义究竟为什么会如此忌惮呢!”
想了又想,心中实在憋闷的厉害,赵恒瑞决定当面跟宋泽义问个清楚。
“主子,那两个孩子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办?”
书房里,竹影正恭恭敬敬的立在宋泽义的面前。
“那两个孩子的事,先不要告诉恒睿,现在的事情实在是太乱了,竹影,你说这世界上的事怎么偏就这么巧,怎么苏晓偏就是恒睿心上的人,那两个孩子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一时间,屋外,赵恒瑞的身子怔愣在了原地,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心下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
“子义,你方才说什么,大福和小福事我的孩子!”
一时间,众人如遭雷击,谁也吐不出半句话来。
竹影自知自己的身份,微微颔首之后,便退了出去,顺便将门给关上了。
屋里没了别人,赵恒瑞再也压不住心下的疯狂。
“子义,你到现在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嘛?”
他说呢,怎么这段时间,总感觉子义神神秘秘的!他就觉得很是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