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抿了一口酒,对此也是深表同意。
王奕修为人阴险,诡计多端,若是让他知晓,苏陌远在此地,怕是又要平白生出许多事端。
“好,那我尽快为你找新的住处。”
“不必了,你现在身在东宫,无数的人都在盯着你,还是我自己找吧,左右太子的人都会盯着,盯我比盯你好。”
既是如此,苏晓也不好再做推脱,只得应了下来。
那边,王奕修回到厢房里,却是气的要发疯,浑身的伤口与淤青,让他几乎抬不起来胳膊。
“哼,狗官,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今天所受之耻,全都还回来!”
丰润县境内,料理了姜家的这一桩事,宋泽义的关注度,一时只余留在了赵家的身上。
赵显亮在狱中关了这许久,心中很是愤愤不平,他不过就是教训自己家的人,居然在牢狱关他如此久,摆明了就是公报私仇。
赵家,赵庚宏,却是也早已经坐不住了,唯一的儿子被扣押在大牢里,任谁的心情怕是都不会好过。
管家讪讪的立在一边,浑身都是战栗,一双眯眯的眼睛乱飘着,很是惶恐。
“老爷,怎么办,少爷还在大牢里,那新来的不长眼的县令摆明了就是不想放人,我们少爷可怎么办啊?”
闻言,赵庚宏冷冷瞥他一眼,“你还有脸说,哎,我说,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之前,明知道那新来的身份不一般,你还敢上前顶撞,是嫌给我惹得麻烦还不够吗?我看你平时处理内宅的事情挺得手的,怎么就在这件事情上犯傻呢!”
“可是,老爷您身份尊贵,绝非一般人所能比,若是一味的退让,岂不是让他觉得咱们怕他不成?”
“在他面前,我本来就不占优势。”
一语终了,赵庚宏苍老的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针对我们,是因为太子妃的事,罢了,你且再跟我走一遭吧。”
家里,大福、小福正在跟赵恒瑞玩牌九。
大福之前没怎么玩过,一连输了很多局,整个人都有些恼了。
“啊哈哈哈,小鬼,你不要挣扎了,我玩牌九可是京城之中最厉害的,除了子义,根本没人能赢我!”
大福恼的脸色都有些发红,“谁说的,我,我之前,之前是没看会,现在再来,我一定会赢你的!”
赵恒瑞眼眸一转,抬手轻轻点了大福的鼻尖儿一下,“小鬼,好,我就大发慈悲,给你这个机会!”
重新洗牌,小福也紧张的站在一边,面色都在紧绷着,很是担忧。
“喂,小丫头,你站在中间,可不能偷看了告诉他哦!”
“我哥哥,会赢你的。”
小福之前不爱开口,跟这赵恒瑞待了这些日子,虽然现在依旧不怎么开口,但是偶尔口中会爆出一些惊人的话语,让赵恒瑞很是头疼。
“哼,那可不一定,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啊?”
“赌什么?”
赵恒瑞眼眸狡黠,瞥了一眼那边紧密的书房门口,猛地敲了一个响指,“若是我赢了,你就唤我爹爹如何?”
大福脸上出现一丝急切,“不行,你不是我们爹爹!”
“怎么,你害怕了?”
“没有,我才没害怕!”
“好,那成交!”
在这宅院里待的太过无趣了一些,怎么也得寻点儿有趣的乐子不是。
紧张的对弈顷刻开始,二人只为输赢,大福开始时便开始进攻,赵恒瑞只顾防守,一连被逼退好几步。
“性子很急嘛,小鬼,不过啊,玩牌跟心性相关,一开局,就暴露自己的意向,这可是很危险的哦!”
大福走法激进,一会儿便吞掉了赵恒瑞大部分的牌。
倒是有些本事,只是,还是太嫩了,眼见,小家伙就要赢了,赵恒瑞忽的扔出一张牌,整个局势霎时扭转,赵恒瑞一招险棋,最终胜利。
“哼,我就说嘛,小鬼你是赢不了我的,愿赌服输,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能食言哦!”
大福脸色憋的通红,登时说不出半句话来。
“也不用这么着急,等着一会儿里面有人出来的时候你再喊,放心,我不欺负小孩,就只让你喊一声。”
赵恒瑞死盯着门口,半晌,书房,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推门缓缓走出来的,正是宋泽义其人。
“咳咳!”,赵恒瑞咳嗽两声。
“爹爹!”,大福老老实实的叫了一句。
闻言,宋泽义锐利的眸子霎时扫射过来,眼眸里满是阴鸷。
“咳咳,乖儿子,不错,你可真是一个大宝贝儿!”
大福被他这话恶心到不行,偏偏说不得半个不是,很是憋屈。
“他,他方才叫你什么?”
宋泽义转身踱步过来,脸色凝滞,他的反应倒是比赵恒瑞预料的还要应激三分。
“自然是叫我爹爹啊,子义啊!”,赵恒瑞说着,猛地站起身来,脸上故作姿态的拍了拍宋泽义的肩膀。
“实不相瞒,其实这两个孩子是我的孩子,怪不得我一见面就觉得亲切,原来是我的亲骨肉啊!”
赵恒瑞狡黠的余光瞥着宋泽义的反应。
如此明显的反应,若是平时,宋泽义一定会发现,只今天,高度绷紧的神经,让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么明显的揶揄。
“是,是嘛?”,宋泽义一时说话都带了些磕绊,说话都不甚利落了。
“自然是真的,我可是深感对不住你呢!”
宋泽义浑身如坠冰窟,耳边嗡嗡一片,早已听不到任何别的声音,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两个孩子是他的了,那,这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地嘛?
赵恒瑞自顾自的娱乐了半晌,却总觉得宋泽义今日的反应与往常很是不同,很是古怪。
“喂,子义,你怎么,你今天,怎么这么不正常?”
一句话,宋泽义猛然回神,“有,有吗?”
“嗯,怎么你有心事啊?”
宋泽义转过脸,幽幽的目光带着抹难言的悲伤,死死的盯着赵恒瑞的眸子,“所,所以,你,你打算怎么做?”
只这简短的一句话,却像是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