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为了这几两银子,居然连人命都敢戕害,真是世风日下啊!”
里间,竹影已经冲了出来,拉着苏晓便往旁边躲去。
“苏姑娘,主子让我出来寻你,这群人来势汹汹,你还是先躲一躲,主子说会换您一个公道!”
苏晓抬手拂了竹影的手臂,眼神幽深的望着门前的人群。
“你放心,这算不得什么?我自己能处理好,竹影,你先把大福、小福带回去,我去去就来!”
人群之中,为首的那人依旧还在哭着,苏晓自人群后面,拨开一条路,缓缓走了进去。
“爹啊,你死的好惨啊!都怪儿子这个不孝的,居然随意给您带些不干不净的吃食,这才让您早早的陨了身啊!”
“你如何能证明,你爹是吃了我的东西才没命的?”
她的烤兔肉都是山里最新鲜的野货,肉质鲜嫩,从未腐败,又怎么可能会吃的死人。
那人裹着满身的白衣,眼里已经布满了血丝,瞧见苏晓,恨不得冲上前,用刀杀了她。
“你,就是你,我爹就是吃了你做的东西,才殒命的!我爹,一辈子为人老实,从来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爹!”
苏晓眯了眯眼睛,这人伤心悲恸,眼神中满是对她的愤恨,看上去,倒是不像是在演戏。
“好,既然你说你爹是因为吃了我的东西而死,那你可敢开棺验尸!”
死人是一定不会说谎的,只需要细细查验,便能得知真相。
开馆?!这在当地可是大不孝的行为,那人当即便气的眼眦欲裂!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我爹都死了,难道你想他下了黄泉还得不到安宁嘛?你可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封建迷信!苏晓懒得搭理他。
“我的东西没有毒,你爹若是昨日只吃了我的东西,绝对不会殒身,但是如今,只凭你空口白牙,实在难以让我信服,我更不能任由你恣意的污蔑于我,我自己也是精通一些医术的,若你不信我,大可拉到县衙中去,由仵作验尸,这样一探事情真相!”
苏晓转过身,凤眸微眯的扫视了众人一眼,这番强硬的态度,倒是让有些围观的,起了几分信任。
“是啊,总得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老爷子死个清楚吧!”
裹白绫的乃是李家公子,李文彻,赵显亮的表弟,赵家过的荣华富贵,可李家却是一贫如洗,可叹,李家虽然清贫,这儿子倒是个争气的,小小年纪便已经考中了举人,日后定然大有出息。
“对啊,新来的县令可是个公正的,李公子尽可相信!”
旁边诸人的再三游说,李文彻终归是动了心,将人带棺一并压到了衙门。
高堂之上,不知何时,宋泽义早已端坐在那处。
“县令大人,草民的父亲昨日吃了书院旁边一家的烤兔肉之后,便忽然倒地不起,大夫来的时候,便说家父,家父已然没了性命,究竟事实如何,还请大人做个决断!”
宋泽义微微皱眉,瞥了一眼,同样跪在李文彻身边的苏晓,轻叹了一口气。
“苏氏,你有什么要说的嘛?”
“大人,小人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行的正,坐的直,还请大人请仵作前来一验!”
宋泽义允下,当堂开馆验尸。
仵作拿来工具,仔细的在老头子面前探着鼻息与口舌。
苏晓立在一边,仔细的瞧着尸身,眉头越皱越紧,心下的猜测也越来越深。
就在仵作拿刀准备剖开尸身时,苏晓才猛然出声。
“等一下,这人好像还没死!”
苏晓几步走上前,抬手仔细的摸了摸老头的心肺腹部,又细细的探了探鼻息,扭头瞥了一眼还在身后愣怔的李文彻。
“还呆愣着干嘛,快些搭把手,将你爹抬出来,你爹还没死呢!”
李文彻霎时间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来将自己的老爹抬了出来,平放在地上。
苏晓紧皱着眉头,跪趴在地上,一把扯开了老头的衣裳,四肢僵硬,有微弱的回应,看来是中毒的迹象。
“你爹心脏还有搏动,还有救,去,快去拿我的针灸盒子来!”
李文彻匆匆出去,急急忙忙将东西拿了来,苏晓一把将东西接了过来,拿出一根长针便扎入了老头子的脑中。
突如其来的窒息休克,十分像是中风的迹象,只是,现在没有精确的仪器,只能根据经验。
随着针灸的一点一点的深入,老头子的嘴角渐渐流出点点血意。
“你,你确定没事嘛?我,我爹他怎么流血了!”
“闭嘴。”,苏晓冷冷瞪他一眼,屏息凝神,一瞬不瞬的盯着地上的人。
终于老人家猛地咳嗽一声,喷出来一口瘀血,醒了过来。
苏晓使劲儿的缓了一口气,这才缓缓的退到一边。
李文彻激动的三两步便扑倒在老头子跟前,“爹!爹!你终于醒了,你可把我给吓死了!”
公堂之外,一众围观百姓只看的松了一口气,纷纷叫好起来!
“好哇!这苏家铺子的女娘还真是妙手回春啊!真是厉害啊!”
“是啊!这吃的做的顶好!连这医术都让人佩服啊!”
“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能耐,实在让人惊叹!”
舆论瞬间颠倒,苏晓立在人群中,却没有任何感觉。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舆论的双面性,实在没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李文彻激动的拉住苏晓的手臂,眼眶红了一整圈,浑身都在发抖,“苏,苏姑娘,谢谢你,谢谢你,多亏你救了我爹啊!”
苏晓却是依旧冷静,“你爹昨天除了烤兔肉,还吃了别的什么嘛?他之所以如此,都是因为中毒的缘故,而且伤及神经。”
李文彻现在哪里还有怪罪苏晓的意思,巴愣愣的围在她的身边,满面都是感激。
“吃食?我昨天除了从您那里买了兔肉,还去九斋铺子买了炸鸡,难道是那炸鸡嘛?”
九斋铺子?苏晓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