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将领看了一眼车驾,躬身回道:“是,贾主簿辛苦了,不知这车里面是?”
“嗯?”贾平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随后有些不信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小人不敢。”见贾平有些怒意,那守将即刻跪在地上赔罪。
“让开,耽误了城主的事,你担当不起。”
“是,是。”
随后,那守将一挥手,让车驾离开。
出了城门后,贾平奋力赶车,中途换了三匹马,两辆车驾,不到半天时间,已经行了两百里。
百江距离宁安,有一千五百里之遥,以这种速度,算上夜间休息,众人只需四天时间,便能到达祝国皇城。
“咳咳咳”
不得不说,李飞白受石勇一掌,真真切切,难受得很。
长途颠簸,加上受伤劳累,他忍不住再次呕出一口鲜血。
“公……”赵千城见状,大惊失色,差点忘了称呼。
好在李飞白一把掐住他的手,让赵千城立刻警觉。
“停车。”他大声喊道。
贾平听见呼声急切,不敢怠慢,连忙将马车停靠路边,进车驾查看。
“左掌教伤势甚重,咱们还是歇一歇吧。”赵千城出言。
贾平见李飞白双眼无神,昏昏欲睡,心中拿不定主意。
而躲在一旁的孙灵荷母子,也是面容憔悴,嘴唇干渴,偶尔还能听见几声肚子发出的“咕咕”叫声。
“你是谁?”
匆忙逃离,贾平并未去追究赵千城易容后的身份,只见他和“左永生”一起,想必也是自己人。
但此时车驾停在路边,贾平见四周并无人烟,便开口询问。
“他……他是自己人,多年前混入千城阁,没想到今日立了大功。”李飞白有气无力说道。
“小人王麻子,见过贾护法。”赵千城随即施礼。
“嗯。”贾平淡淡点头,随后询问李飞白:“左掌教伤势如何,要不咱们歇上一歇?”
虽然孙灵荷母子是重中之重,但副掌教的性命,也不能不顾。
掀开帘子,李飞白看了一眼外头。
“这是什么地方?”
“已出百江,这里是双龙城地界,过了双龙城,便是益阳城,再过益阳城,就是祝国了。”
贾平对撤退的路线,早已烂熟于心。
“还有多少路?”李飞白继续问道。
“大概七八百里。”
闻言,李飞白微微点头,随后他出了车驾,示意赵千城将孙灵荷母子也带了下来。
随后,他抽出赵千城腰间兵刃,以刀柄刺在马背上,骏马吃痛,带着车驾扬蹄狂奔,眨眼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左掌教,您这是?”贾平看着消失的车驾,一脸茫然。
孙灵荷更是费解。
李飞白悠悠开口,解释道:“此时此刻,赵千城必然已经找上了于广离,告知事情真相,他们若策马追来,咱们的车驾无论如何都跑不过他们,何况千城阁帮众遍布卫国各处,咱们不能再用马车了。”
听完他的解释,贾平方才释然。
“掌教,那现在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徒步走回祝国吧?”他开口问道。
沉吟半晌,李飞白方才说道:“你可有带银钱?”
“银钱足够,掌教放心。”
“看。”李飞白手指不远处:“前面有一处村落,你去买些旧衣物,咱们乔装上路。你和孙灵荷母子扮成一家人,我和麻子扮成你们的随从”
贾平会意,现在唯有乔装,才有可能躲过千城阁的追杀。
“明白。”
“记住,速去速回,不可节外生枝。”
李飞白怕贾平离了百江,本性毕露,又开始作恶,他临走时不忘叮嘱。
“掌教放心,我晓得分寸。”
贾平离去后,赵千城在附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准备为他疗伤。
孙灵荷母子悄悄跟着,不敢说一句话。
此时此地,母子俩根本无处可去,何况孙灵荷已经决定和太平道联手放手一搏,李飞白根本不用担心母子俩逃脱。
盘腿坐下,赵千城灵气源源不断输入。
盏茶过后,李飞白顿觉神清气爽,身上血气通了许多,虽然腹部还在隐隐作痛,但气力已经恢复了七八分。
“掌教,如何?”赵千城关心问道。
“好了许多。”
“气海被伤,药物无用,唯有静养方能恢复。”
而这个时候,贾平带着一个包裹,从远处赶了回来。
听到两人的对话,他立刻问道:“麻子兄弟,掌教伤势如何?”
李飞白与赵千城对望一眼,后者会意,随即答道:“我在掌教体内探不道任何灵气波动,赵千城那一掌,恐怕已经废了掌教的气海。”
“嘶”
贾平倒吸一口凉气。
废了气海,等同于毫无修为的常人。
而左永生的武力对太平道而言,至关重要。
如果他成了废人,无疑对太平道是个沉重打击。
“该死的赵千城!”贾平心中愤怒,将包裹扔在地上。
李飞白则装出一副绝望模样。
场中气氛压抑,足足一刻钟,贾平方才再次出言:“左掌教不要灰心,吴掌教一定能治好你的伤,当务之急,是先赶回宁安。”
“嗯!”
而后,五人换上贾平带来的衣物,以防万一,孙灵荷也是女扮男装,而后赵千城将原来所穿衣物,挖个坑埋了,继续上路。
贾平办事还算牢靠,不仅带来了衣物,还向村民买了一些干粮。
现在还在卫国境内,他们胆子还没大到去投宿客栈。
徒步行得数里,虽然是官道,但周围却一片荒芜。
孙灵荷母子终于体力不支,坐在了地上。
“诸位好汉,我们实在走不动了。”
她喘着粗气,嘴唇因为干渴而有些许裂纹。
见状,李飞白微微皱眉。
“不想死的话,就别坐下。”
贾平甚是无奈,偏偏这俩母子是重要人物,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出言威胁。
“贾护法,能活的话谁想死?可我们真的走不动了。”
贾平只能请示李飞白:“左掌教,您看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李飞白自然也清楚,带着母子俩,行进速度会被拖慢不少。
思索间,五人忽听远处有骏马的嘶鸣声。
放眼望去,李飞白见有一队伍,不下百人,牵着马缓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