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赵千城伸手往房里一比划,示意南宫山可以进去。
两人对坐,赵千城也没有倒茶,直接开口问道:“王爷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在皇城的起居问题。”南宫山故意淡化。
“在下一江湖草莽,有间草屋遮风挡雨即可,并无讲究。”赵千城回话。
“这怎么行,千城乃英雄,如何能委屈?”南宫山郑重说道。
赵千城微微颔首,没有回答。
他在等南宫山出言。
“皇城西北有一座王府,千城可知?”
“在下对皇城并不熟悉。”赵千城淡淡说道。
他必须得装出一副初来乍到的样子。
其实赵千城心中已起了波澜,西北只有一座王府。
秦王府,李飞白之前的府邸。
“那座王府刚建不久,主子便已叛乱,现下无人居住,父皇便将那座府邸赏赐给你,改名千城府。”
说完,南宫山看着赵千城的反应,生怕他不满。
“秦王府?”赵千城开口问道。
“哦?千城也知道秦王李飞白?”
“堂堂‘白虎’,神州独一档的密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赵千城眼中闪着光芒。
这让南宫山颇为讶异,这个不可一世的千城阁主,说到白虎,似乎心中颇为敬佩。
“那千城对他怎么看?”南宫山试探着问道。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赵千城赶紧收回情绪,冷冷说道:“既然他已经叛乱,那就是我卫国的敌人。”
“好,说得好!”南宫山很满意他的回答。
“没为千城谋得一座全新府邸,本王心中惭愧。”
他转而又道。
赵千城却心中大喜,能住在李飞白之前的府邸,以后行事会更加方便。
“无妨,在下说了,有一间草屋即可,别无所求。”
“你不嫌弃那是乱臣贼子曾经住过的?”南宫山好奇。
“江湖中人,怎会在意这些?”
“如此,本王就放心了。”南宫山开怀一笑。
他一直担心赵千城会对此事耿耿于怀,未想到对方一点也不在意。
“对了,三天后是燕王生辰,父皇命文武百官进纯德宫庆贺,你也来。”南宫山道。
一皱眉,赵千城不喜欢这种场合,特别是面对卫国皇室的成员。
这些李飞白的敌人,他恨不得将他们杀之而后快,要在他们面前装出一副从容的模样,实在很累。
他刚要拒绝,便被南宫山打断:“我知道你不喜热闹,但现下你已经是千城军首领,总得见一见父皇,这是迟早的事。”
“在下不知礼节,万一冲撞圣驾……”赵千城还想拒绝。
“放心,到时你跟在我身旁,有我在不会出事的,况且你也该在皇室面前露个脸,以后在皇城中行走也方便一些。”南宫山倒是挺真心。
最有一句话触动了赵千城。
或许在寿宴上,还能为李飞白打听到一些皇室动向。
想到此,赵千城不再拒绝。
“如此,便有劳王爷了。”
“你我自己人,无须客气。”南宫山一挥手。
“对了,昨日在南门与青衣司对战,最后时刻,你示意我答应赵王,让白费礼回到医馆,你可是有办法从青衣司救出白成山父子?”
来了,终于来了。
赵千城知道他不会放过这个细节。
本来,他是在李飞白的授意下,主动示意南宫山答应条件。
为的就是不再让徐芊芊和方圣手再受苦。
而现在,南宫山既然问起,赵千城必须得想个办法圆过去。
“王爷,我说过,并不卷入你们之间的斗争。”
闻言,南宫山一呆。
“那你为何让我答应?”他的表情像极了一个被父母骗了又不敢发怒的孩子。
“我只是看不惯南宫定的做派,并且如果他想要硬抢,我想会一会他。”
赵千城生硬地解释完,南宫山欲哭无泪。
原来赵千城让自己答应,只是纯粹的江湖豪气作祟罢了。
他并不打算帮自己救出白成山父子。
满嘴苦涩,南宫山没有心情再叙话。
“既如此,那千城好好休息,三日后随本王进宫。”
“嗯。”赵千城淡淡点头。
离开后,南宫山接到一份情报。
是北山军扮成的侍卫,在回生医馆前看到的。
“白费礼也要参加稷儿的生辰礼?还是父皇亲自下的口谕?”
“王爷,陛下此举是何意?”莫富贵问道。
背起双手,眯起眼睛,南宫山在房中踱步。
“看来,父皇也开始对白费礼感兴趣了。”
紧接着,他睁大眼睛,朝莫富贵道:“立刻告知府上北山将领,让北山军对徐芊芊和方圣手加强防范,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靠近。”
“王爷,这是为何?”莫富贵不解:“现在青衣司已经没了借口,他们根本不敢对北山军下手了。”
“白费礼奉命进宫,就得出医馆,如此一来,咱们就已经对他失去了掌控,你知道这人,什么事都难不倒他,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谈到李飞白的手段,南宫山不禁又想起了他的种种功绩,心中不寒而栗。
“是,王爷。”
与此同时,青衣司。
南宫定也接到了白费礼要去参加燕王生辰的情报。
他的反应和南宫山截然不同。
“这是机会,好机会。”南宫定神色激动。
“王爷,怎么说?”一旁的孙齐瑞问道。
“白费礼现在担心徐芊芊和方圣手的安全,将自己闷在医馆里不出来与任何人接触,现在有了陛下的口谕,他可以堂而皇之走出医馆,还能进宫。”南宫定越说越兴奋。
“可是,这又如何呢?”孙齐瑞还是不懂。
“他出医馆,犹如猛虎出笼,必然会有所动作。他应该知道,现在青衣司已经没了借口从北山军中救人,所以一切只能靠他自己了。咱们,只需静待他的消息,好好与他配合即可。”
他非常自信,“白费礼”的心,早在他这边。
“王爷,你对此人说的神乎其神,会不会太高估他了?”孙齐瑞提醒道。
“高估?”南宫定笑着摇摇头,说道:
“我还怕我低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