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指再次用身子挡住了南宫山两人的视线!
他利用放血的间隙,右手不着痕迹地伸入靴子,发现并没有任何东西。
白先生想要告诉我什么?
陈二指皱眉思索。
既然他指着脚下的靴子,那这只靴子就必然有门道。
一念及此,他趴下身子,看上去是在检查李飞白的脚,实际上他是靠近床板,近距离观察起那只靴子。
“喂,你在干嘛?”南宫山见他身子趴下,生怕他对李飞白不利,不由站起身问道。
心里咯噔一下,陈二指放下那只靴子,淡淡回道:“这位大人毒性已经随着血流遍全身,要放出大量的血,才能减少毒性。我在观察这毒血的颜色,一旦变浅而且鲜红,就得立即止血,否则他会失血而亡。”
闻言,南宫山点点头,似乎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又重新坐回了椅子。
陈二指暗暗松了口气,继续保持那个姿势,观摩起那只靴子。
终于,他眼睛一亮,在靴底发现了一道缝隙,毫不犹豫,他伸出食指将里面的那团纸勾了出来,悄无声息收入怀中。
果然,白先生是故意中毒,引我前来想给我传递情报。
想到此,他不由满心敬佩看了李飞白一眼。
他不惜以身犯险,让自己中了如此剧毒,为的就是给千城阁示警。
难怪阁主对他唯命是从!
拿到情报后,他专心给李飞白祛毒,仅剩最后一只脚,盏茶后,陈二指便将毒血放完。
方圣手的药丸果然神奇,此时李飞白疹子已经消退不少,高烧渐退,嘴唇也恢复了血红色,呼吸平缓,意识早已清醒过来。
当然,恢复得这么快,也跟陈二指的救治措施多少有点关系。
但是,李飞白还得装成昏迷的样子,他还不能睁开眼睛。
见他如此,陈二指会意。
此时他也清楚李飞白故意中毒,想必是有解药的,所以他也不担心这位“白先生”的病情。
将两根手指再次搭在李飞白手上,陈二指把起脉来。
片刻后。
“呼”
长出一口气,陈二指一脸疲惫模样,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
“怎么样?”南宫山立刻上前问道。
“嘘!”
陈二指比了个噤声手势,又看了李飞白一眼,随后示意两人走出里间。
“病人毒血基本已经清除,脉象趋于稳定,症状也消了不少,待我开个解毒祛风的方子,早晚服用,七天后,他便能痊愈。”
“好,太好了。”南宫山神情激动。
“小声些,病人还在昏迷状态,需要休息,吵醒他可对他病情不利。”陈二指冷声说道。
李飞白“死里逃生”,南宫山激动万分,自然不会再跟陈二指计较。
“那他何时能醒?”林天冲跟着问道。
“快的话个把时辰,慢的话要到明天,看他恢复能力了。”陈二指回道。
将方子写在一张纸上,陈二指将它交到林天冲手上。
“诊金一百五十两,谢谢!”
从怀中取出一张千两银票,塞到陈二指手中,南宫山开口道:
“多出来的,是赏你的。”
接过银票,淡淡看了一眼,陈二指也不言谢,将银票塞入怀中,面无表情背上药箱,拱手道:
“告辞。”
“这人,倒挺有意思。”林天冲随后出言。
南宫山不置可否,眯起双眼出声叫道:“于广离。”
“末将在。”一直在门外候命的于广离,推门而进。
“你亲自守候在白先生床边,不得远离,他如果醒了,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末将遵命。”
“还有,命人将这间屋子清扫一遍,如果再发现有什么蛇虫鼠蚁,唯你是问。”
“是!”
布置好这些,南宫山方才放下心来。
此时他忽然发现自己头痛欲裂,或许是劳累过度的原因。
在莫富贵的搀扶下,他再次回到自己房中休息。
见李飞白无性命之忧,肖无忌也跟着众人也散去,于广离带着几个人,亲自守在李飞白床边。
至此,李飞白终于冒险将情报传了出去。
整个计划,唯一可能出现的意外,便是赵千城。
李飞白不确定,在暗中守护的赵千城,知道他中了剧毒之后,会不会出现?
一旦他出现,李飞白只能启动昆仑镜,让时光倒流,取消这个计划。
幸好,赵千城多了个心眼。
他在得知李飞白中毒之后,几乎忍不住现身。
可想到他随身带着方圣手的解毒神药,怎么可能会中毒?
除非……
他是故意中毒!
一想到此,赵千城忍住现身的冲动。
直到陈二指的出现,他心中方才大定,暗道自己判断没错。
李飞白在药效发挥作用后,顿觉浑身舒坦,加上情报已经传出,心神放松,本身也是疲累至极,又沉沉睡去。
只是苦了于广离,几乎两日没睡,现在还得寸步不离照看李飞白,只能在一旁不断打着瞌睡。
陈二指背着药箱,脚步很快,回到了“妙手堂。”
“先生,您回来了,有五个病患等着问诊。”一个伙计打扮的青年迎上前来,接过陈二指手里的药箱。
“嗯,一一带到内堂来。”陈二指淡淡说道。
“是。”那青年恭敬应道。
第一个进去的是一个妇女。
“姓名?”陈二指拿着纸笔,准备登记。
“黄.晴!”
“何方人氏?”
“百江文丘县。”
“有何病症?”
“陈大夫,我近日不知为何,时不时就觉得浑身乏力,偶尔还感到恶心想吐,吃不下饭。”
闻言,陈二指将两根手指搭在她手上,闭目把脉。
“恭喜夫人,喜脉,开些安胎的给你服用。”片刻后,陈二指淡淡说道。
“真的?”那妇人欢天喜地,千恩万谢走出内堂。
或许心思全在那份情报上,陈二指想快点诊完病人,好第一时间将情报传出。
不到一刻钟,他已经看完了四人。
最后一个,是一个中年汉子,手捂着嘴巴不断咳嗽,身材有些魁梧,在那青年小厮的带领下,走进内堂。
陈二指眼也不抬,冷冷问道:“姓名?”
那中年汉子一怔,反问道:“怎么,看病还需要通名报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