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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瓛从御书房里退出来的时候,脑瓜子嗡嗡作响。

我去!这可怎么办?

老子的鸽子都放出去,而且还启动了当年锦衣卫留在各地隐秘机构,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各地的名妓送到长安城。

这下子可好,看皇帝那意思,明显是不赞成朱允熥的这次青楼大会。

唉,鸽子大不了飞一圈又回来,各地的隐秘机构大不了让他们再次蛰伏,可小三爷这脸?

.......他在心里哀呼:“丢大了,都丢到应天府的城门上挂起了!”

于是他立刻修书一封,再次放出了一只鸽子,这才无精打采的坐在了自己的府里,一个人开始喝闷酒了。

“奶奶滴,朱允炆这家伙简直是挡我的财路啊!”

蒋瓛喝了一口酒,在心里骂骂咧咧。

前日里,朱允熥在给他和王景弘的书信里详细讲述了青楼大会的意义,以及以后的构想。

这铁定是一个大赚特赚的好主意,当时王景弘那张老脸都笑出了一朵花,这下子泡汤了。

估计今天晚上老王头是睡不着觉了。

蒋瓛抿了一口酒,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丝的感慨,嘴里喃喃叹道:

“或许在小三爷的心里,我蒋瓛一定是个爱财如命的小人,可是他哪里知道,若是没有了银子,我蒋瓛就连那地上的蝼蚁都不如啊!”

他哧溜一声,又咽下了一杯酒,目光闪烁,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朱元璋还能用自己,纯粹是看在自己手里那张庞大的网,如果没有这张网,自己怕是早就不知道在哪里凉快着了。

又或许,早就成为了一条死狗。

因为朱元璋是不会让一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活着离开应天府的。

所以他不能让这张网破了。

网破了他就得死!

可是要这张网继续存在,那就得有银子,而且是数目不菲的一大笔银子。

朱元璋是不会给他银子的,因为早就没有了锦衣卫这个机构。

那张网之所以还能继续维持着,全靠他多年经营而来的积蓄,可是池塘里的水再多,也有干涸的一天。

那一天迟早会到来的,早晚而已!

所以蒋瓛早就知道自己会成为一条死狗,直到朱允熥莫名其妙的跳河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还可以好好的活着。

而且是一直好好的活着。

朱允熥有钱,而且还能带着自己一起赚大钱。

有了这些钱,自己手里的那张网就永远也不会破。

网不破,自己就不会死!

这个逻辑虽然有点绕,但很简单!

王景弘为何要死心塌地的跟着朱允熥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今后都不可能离开朱允熥了。

皇帝陛下或许对此早就心知肚明,但他既然不说,那就是默认了这种方式的存在。

可从今天御书房里的情况看来,皇帝明显是不喜欢朱允熥赚钱这些行为。

“真特娘的难!”

蒋瓛烦躁的骂了一声娘,想着长安城里的那个少年,又神经质般的干笑了起来:

“呵呵,我着什么急?该着急的应该是他才对啊!”

同一时间,文华殿!

朱允炆兴高采烈的向吕氏讲述着今天御书房里发生的一切。

他从没像今天这般感到扬眉吐气。

朱元璋的目光里带着一丝赞赏,还带着一丝欣慰,让他感到莫名的心安。

“朱允熥啊朱允熥,你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他在心里冷笑,冲着吕氏笑道:

“娘,你说朱允熥这家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竟然会想到让朝廷出面,搞那什么青楼大会。”

吕氏莞尔,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高兴了,此刻不由得也是心情愉悦,她看着朱允炆笑道:

“允熥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可能会让陛下一时间觉得眼前一亮,但终究是读书太少,目光短浅,又怎能及得上我儿。”

朱允炆点点头:“这就叫做兔子的尾巴长不了,皇爷爷说了,明日早朝还会讨论此事,到时候不知道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娘,我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曹国公他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朱允炆抬脚就向外走,却是被吕氏喝住了。

“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吕氏嗔怪道:“你此刻去,若是被人看到了,怕是招来非议。”

朱允炆想了想,展颜笑道:“也好,那就明天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罢了。”

第二天早朝。

朱元璋终于说起了朱允熥,这让很多人都感到了一丝诧异和兴奋。

因为之前他们上了很多弹劾朱允熥的奏章,但皇帝陛下却是留中不发,就如石沉大海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却没想到今日皇帝陛下竟然主动提起了朱允熥。

这下子可好,那些上折子弹劾朱允熥的此刻直接站了出来,言官们自然更不肯落下了。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指责声在奉天殿里响了起来。

乱七八糟的罪名一股脑的扣向了朱允熥,尤其是言官们,但凡能沾上边的罪名他们绝不放过,反正言者无罪,他们有恃无恐。

朱元璋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等所有人都闹腾得差不多了,他摆了摆手,这才说道:

“允熥这孩子给朕写了一封信,言及要在长安举办青楼大会,并且希望以朝廷的名义举办,众位爱卿以为如何?”

奉天殿里安静了下来,因为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个新名词雷了一下。

青楼大会?

这什么鬼?

没听说过啊!

众人是面面相觑,李善长,傅友德等人都皱了皱眉头,他们也没听说过这东西,也是一头雾水。

“这孩子又要闹哪样?”

常升扯了扯身旁的徐辉祖问道。

徐辉祖一脸嫌弃的甩了甩袖子,小声喝道:

“你是他舅舅,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啊!”

就在这时,朱元璋冲着一旁的朱允炆挥了挥手,道:

“允炆,你给他们解释一下。”

朱允炆出列。先是冲着朱元璋行了一礼,然后面向众人,朗声说道:

“朱允熥所说的青楼大会是指召集天下名妓齐聚长安,开一场盛会,来一场比试,并由朝廷出面举办,对前三甲给与奖励,并由陛下御赐金牌。”

朱允炆书读得多,一句话就将青楼大会说的清清楚楚,众人顿时是恍然大悟,可同时又是纷纷摇头。

“这不是胡闹吗?朝廷哪有为青楼女子举办大会的先例,而且还要陛下的御赐金牌?”

“唉,小三爷怕是在长安城里被那些美人们迷失了心窍,才做出如此荒唐事情来吧。”

“陛下不是命其赈灾的吗?为何又扯上青楼了,莫非那青楼也被水淹了?”

“哼,怕是他朱允熥被其他的水淹了吧!”

奉天殿里嗡嗡嗡的一片嘈杂,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常升感觉自己的嘴有些发苦,又扯了扯徐辉祖:“喂,你觉得这青楼大会咋样?”

“不错,很好。”

徐辉祖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我倒是觉得他应该将那些名妓都带回应天府来才更好!”

常升愣了愣,顿时反应过来,讪笑道:“倒忘了你是允熥的大舅子了。”

“谁是他大舅子了,你别胡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徐辉祖低喝道,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个不停。

朱元璋也不急,优哉游哉的喝了一口茶,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敲了敲龙案,冲着礼部尚书赵勉说道:

“赵勉,这事该由礼部负责,你意下如何啊?”

赵勉出列,一边行礼一边大叫:

“不行啊,陛下,礼部怎么能举办这种大会呢?这会让全天下的人笑话的。”

朱元璋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大学士宋濂。

“按照允熥的想法,他准备要办一个学堂。”

说到这里,朱元璋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想笑!

“呃,是青楼学堂。”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一只手已经使劲掐住了自己的大腿,强忍着笑出声的冲动,继续道:

“听说那些女子学成之后,学堂还会发......”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向了一旁的朱允炆。

“毕业证。”朱允炆记性好,立刻提醒道。

“对,就是那啥,毕业证。”

朱元璋又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宋濂,你觉得如何?”

大学士宋濂花白的胡子一阵抖动,躲着脚叫道:

“胡闹,真是太胡闹!”

估计他也是被气急了,口无遮拦的骂道:

“不敬天地,愧对祖宗,伤风败俗,大逆不道!”

“罪人!罪人啊!”

奉天殿里所有人都吃惊的看着有些发狂的宋濂,心说这老头疯了吧?

皇帝陛下都没说有罪,你这就直接喊上罪人二字了!

宋濂是当朝大学士,从小接受的是儒家思想的三纲五常,朱允熥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妖魔鬼怪外加洪水猛兽,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所以说他能不生气吗?

真是恨不得抽朱允熥两巴掌才解气!

好在朱元璋对宋濂的话并不在意,又冲着徐辉祖问道:

“魏国公,你呢?”

徐辉祖出列,冲着朱元璋拱了拱手,没好气的说道:

“有损朝廷颜面,该当重罚!”

他此刻也是心里冒火,自己的妹妹还没嫁过去呢,这小子就开始把心思放在了青楼之上,这要是等两人真成了亲,那妹妹还不得天天哭着回娘家找自己?

这下子众人好像有点回过味来了。

如果说先前朱元璋问赵勉和宋濂都还无人注意到这个细节,可是此刻又来问徐辉祖,可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为何陛下专挑这三人来问?而不去问朱允熥身后的那几位大佬?”

很明显,赵勉一直就是朱允炆阵营里的。

宋濂以前也一直对朱允熥不太感冒,而且又是大学士,你让他赞同举办青楼大会这种事情,还不如拿刀杀了他,

至于徐辉祖,那就更不用说了。

要是赞成自己未来的妹夫做这种事情,那才叫见鬼了!

“莫非陛下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看这样子,陛下这是要对小三爷动手的节奏啊!”

一时间,奉天殿里的老油子们立刻展开了丰富的联想,以他们多年的朝堂经验判断,这一次,朱允熥不妙了!

果然,善于煽风点火,没事找事的言官们窜了出来。

他们刚才本来很生气,因为皇帝陛下对自己弹劾朱允熥的奏章视而不见,此刻好像明白了:

“哦,原来陛下不是不理,而是要在这里算总账!”

于是奉天殿里立刻响起了他们义正言辞的声音:

“朱允熥大逆不道,求陛下将其圈禁三年,以思其过!”

“朱允熥伤风败俗,有损朝廷颜面,求陛下将其放逐漠北,永不入朝。”

“朱允熥行为举止不端,应将其贬为庶人,发配边陲!”

“朱允熥纵容手下寻衅滋事,目无王法,应捉拿归案,交由刑部处理!”

朱元璋倒是想到了有人会落井下石,但没想到会这么狠,他看着群情激奋的众人,心里没好气的骂道:

“神经病啊,老子只是想敲打敲打我乖孙子,又不是要打死他!”

就在这时,一直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朱允炆走了出来,只见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朱元璋的面前,大声说道:

“陛下,三弟此举纵然有失,但也是为我大明着想,他或许只是一心想着赚钱用于赈灾和治理水患,绝不是那大逆不道之人,求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