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没见过汪岳山需要如此妥协的时候。
看钨家的反应,似乎也带着几分乞求。
周遭一惊一乍。
叶小凡则在唏嘘。
没想到自己也只能得到一个公平公正处理的处置结果?
这要是普通人,会得到什么样的对待。
而所谓的让法律裁决钨川明,不干扰司法公正的说法,还是有所保留。
钨川明这种畜生,已经祸害了不少女孩。
可汪岳山似乎还在妄想大事化小,只打算处理这一次的未遂。
“包煜一事,我已经给足了面子。
“对我言语不敬,口头上侮辱,其实没什么。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非要睚眦必报不可。
“可这件事不行,小芳要是没有及时阻止,我这朋友就会惨遭毒手。
“对我来说,未遂和既遂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叶小凡面无表情。
语气也轻柔。
但已经足够表明态度了。
秋山白等几位宗师,陡然间都露出郑重之色。
汪家兄弟脸色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钨英仁微闭着眼,叹着气,似乎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叶先生,我在没见到您时,就对您饱含崇敬钦佩之意。
“您一表人才,谈吐不凡,现代杰出青年,接受过现代教育,又是一代宗师,理应有海纳百川的气量和一定原则。
“私刑、以暴制暴这种落后残酷的思想,践踏人权法理、破坏国家法制建设。
“我儿有罪,就该让他接受公权审判、司法判罚,是无期徒刑还是死刑,我钨家上下都心甘情愿接受。
“还请您三思。”
钨大勇强提起胆气,铿锵有力地说道。
坚定地与叶小凡凝视着。
“我们另外也会给这位小姐做足赔偿。”他补充了一句,看一眼曹碧姝。
看清全貌,终于明白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为什么会这么冲动了。
“不好意思,你高看我了,我没你说得那么高尚。
“我比较崇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理念。
“至于公权和私刑这种事情,也得看对象。
“你钨家家主就没资格跟我讨论处置方法的是非对错了。
“我要是无名小卒,你会浪费口水,说出这番大义凌然的话?
“说什么人权法理、法制建设,旁人听了,恐怕也会觉得可笑吧!
“你们要真在意这个,这兔崽子还会逍遥到现在?
“自我之下谈私权,自我之上谈公权法理?想得挺美!”
叶小凡笑容充斥讥讽。
瞥一眼周遭。
包括汪家一些高层。
假如叶小凡只是一位普通宗师。
这些人哪里会这么耐心请求和商量。
“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仁人志士,有远大抱负和高尚情操的人。
“我会考虑一二你的提议。
“但你不行,你们钨家不配!
“钨川明这个兔崽子,没这个资格得到公平对待。
“更别说你们的态度,真是让我有些生气啊,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
叶小凡声音提高一些,眼神凌厉。
他没有这方面的原则,非要追求程序正义、人权法理。
踢到铁板了,才开始认怂服软,开始追求公理正义?
叶小凡都想一并收拾了钨大勇。
“汪家主……”钨大勇向汪丁民投去求助目光。
“大勇啊,子不教父之过啊。
“这会儿还要优柔寡断吗?我汪家举办的舞会,你儿子搞这种小动作,还想联合手下人糊弄叶先生。
“该做出取舍啊,犹犹豫豫,只会损失更大!”
汪丁民意味深长,带着些许威慑。
汪岳山已经立在一旁,不再掺和。
“可证据的确不充分……”钨大勇不甘心道。
“好了,大哥,别挣扎了,你肯定知道川明的一贯劣迹。
“有今天的局面,也是你放任自流的恶果。
“现在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叶先生还能心平气和与我们讨论,足够给面子了。
“我们应该知分寸才是,再强词夺理狡辩,只会让叶先生更加生气,后果更严重。
“你下不了狠心,那我来替你做决定好了。”
钨英仁睁开眼,目光坚定。
一手搭在了钨大勇的肩膀上,示意他别说了。
随后平静回头,看着钨川明。
钨川明被这眼神吓到了,突然大呼小叫,“你们在说什么啊?!你们不会来真的吧……我是被冤枉的。
“是他们故意陷害我的啊……”
原以为是走个流程,在众人面前演演戏,让受害一方面子上好过一些。
可似乎并不是这样,是真准备报警抓自己,严查严办啊?
他才不想被抓起来,以后还怎么在富二代圈子里混啊?
而看钨英仁的样子,似乎打算按那什么叶小凡的意思,要私刑处置自己?
随着钨英仁一步步靠近。
钨川明踉跄后退,推开挡路的人或者将三五个宾客,推向钨英仁,试图阻止他靠近。
场面一时混乱。
他推开过道门,逃入走廊。
钨英仁如勾魂使者,跟随钨川明的轨迹,身影由缓到快,冲入走廊。
伴随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
钨英仁从走廊回来时,怀抱着一具软烂如泥的尸体。
尸体四肢下垂,脑袋耷拉,眼睛空洞无神,毫无生气。
但死状不算太凄惨。
钨英仁有意留自己外甥一个全尸全貌,以内劲透体击中心脏,以心脏骤停的手法,让钨川明猝死。
全场寂静无声。
尸体被放在了大厅地板上。
“钨川明罪有应得,挫骨扬灰都不为过,但我斗胆请求,给这小畜生留个全尸。”
钨英仁面无表情,深深一鞠躬。
“川明……”钨大勇跪在尸体旁边,低垂着头。
他最宠溺这个孩子,否则也不会明知道自己儿子诸多劣迹,却只是训斥一二,没有进一步管教处罚。
“小凡。”白灵儿脸色煞白,看一眼尸体后,缩进了叶小凡怀里。
她第一次这么近看到死人。
尤其是这种前一秒还活蹦乱跳,转头就被人杀死的死者。
包括她、雷宇然在内,都有些害怕,甚至有人发出了尖叫。
一众家世显赫的子弟,直面过死人的少之又少。
一些跟钨川明狼狈为奸的纨绔子弟,作奸犯科的不少,但杀过人的,屈指可数。
比起死人。
更让他们惶恐的是,这一位死者,背景家世比他们只高不低。
父亲是钨家家主,母亲娘家是在南省有相当权力的吕家。
可即便这样,钨大勇只能眼睁睁,绝望地任由自己亲弟弟,杀死亲生儿子。
这种人伦惨剧。
放眼整个华夏豪门圈子,都骇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