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研究表明,细胞只会在睡觉时恢复加快,哪怕睡的时间短,身体也很乏累,但多少也能弥补一些元气。
但年轻人总不知深浅,肆意挥洒着身体的潜能,哪怕疲惫也仍然加练。
作为习惯怠懒的源赖光而言,他这也是这段时间为数不多的加练,但相对于此时手心里浸出汗水的另一方而言的话,他目前的情况反而还算好。
御药袋茶音唇瓣微张喘息着,而那张清丽的脸上流转着绯红色的余韵。
金色的晨曦从窗帘缝隙透入,这缕光芒让久陷于黑暗中的她眨动了几下细长的睫毛,良久后缓缓睁开眼,适应着光亮,模湖的世界也逐渐清晰。
她目光微空的看着天花板,像是房顶有着什么吸引着她,却空落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微微侧过头看向了窗外,那缕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金色光芒璀璨明亮,哪怕只是一缕而已,却把阴暗的房间勉强给照明。
视线随着身体的微挪而转变。
映入眼帘的,是合拢双眼此时正呼吸平稳睡着的源赖光,两人迟尺间的距离,让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鼻息。
这跟之前的感受截然不同,即便曾经也当过枕边人,但那种同床异梦的疏离感从未在她的心头消失片刻,但今天醒过来后,她却有种恍然隔世。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反而在短暂的风浪后感受到犹如浸泡在温泉里。
不过这只是上半夜,后半夜的御药袋茶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飘零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剧烈的暴风雨好像随时能把她掀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恐怖的情形才缓缓褪去。
他真的就不会感到疲惫吗?
不知道他累不累,但御药袋茶音自己确实很累,但在累完之后,她也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个在自己枕边正睡着的男人,已经完全没办法忘记了。
“不再睡了?后悔了吗?”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下子把御药袋茶音拉回了现实,这才发现刚才出神之际源赖光已经睁开了眼睛。
见她不吭声,源赖光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后悔了也随时能离开的。”
都现在了还有后悔的机会?
后悔了现在离开,难道我不是比之前更亏,蠢到不能再蠢的人都不会。
听到这的御药袋茶音这次开口了。
“接下来,您是不是要说让我开个价之类的,拿了钱然后离开这个城市。”
似乎是想起了某些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御药袋茶音撇过脸,用极小的声音说道:“还真的是人渣的说辞。”
“我可没说要给你钱啊。”源赖光闻言脸色奇怪,用手臂半撑起了脑袋。
听见这句话,御药袋茶音脸色微怔了下,刚扭过去靠在枕头上的脸瞬间又扭了回来,一时间横眉竖眼,明显压着不耐道:“您连钱都不打算给?”
源赖光见她生气也没惊慌,只是笑着道:“给了你钱那我们算什么了。”
这有力的反击,让本来胸腔涌出股郁气的御药袋茶音便瞬间消散,色泽深浅不一的唇瓣无声的蠕动了几下。
她罕见的没有再继续反驳。
只是扯过被子,把本来露在外面的白嫩肩头掩住,不让美景继续被看。
源赖光伸出手摁住她的肩膀。
指腹与滑腻的肌肤相触。
这种亲密的动作,御药袋茶音还是接受不了,毕竟现在是正常状态,如果是昨晚的话,她肯定不会有异样。
但现在她还有种太快的局促感。
“不开玩笑,说实话,没后悔吧。”
源赖光也不逗她了,把自己的手从她肩膀上挪开,扯着被子盖严了些。
御药袋茶音侧着头,连唇角都用被子捂住了,说话声听起来有些闷:“您都说易拉罐拉开就不要再纠结中没中奖了,为什么还再要问我这件事了。”
“是我多嘴。”源赖光怔了一下。
还在被窝里的腿动了下,他又忽然想到一件事:“身体现在没关系吧?”
“真羡慕男人,既不用承担生孩子和初次体验的痛苦,也没有任何办法验证是否是初次,而且感染疾病的可能性和症状,也要比女孩更轻松一些。”
御药袋茶音真的很毒舌,哪怕是到了现在,也仍然改不了不了她随口而出的讽刺言语,不过了解她的为人之后,其实也不会把这件事当一回事。
源赖光坐起来,靠在她床头的边缘解释道:“我对身体健康很重视的。”
“那您昨天为什么不让我休息?”
御药袋茶音声音幽幽的问了一句。
“我很讲循序渐进,当然,也可能是等这一天等的太久,所以就稍微放纵了点,但我昨夜还是收了不少力的。”
这还不是你的极限!?
你还想怎么样?
御药袋茶音听了双腿不由夹紧,掌心攥住柔软的被子,脸色还算是保持在平静的模样,但说的话却很勉强。
“反正我已经随便你了。”
“这么冷漠吗?”
“只是稍微有点不适应而已。”
源赖光拨弄开她的发丝,用手指揉了揉昨晚在她脖颈处留下的吻痕,又从细嫩的脖颈逐渐滑向锁骨的方向。
可这个动作才到一半,御药袋茶音就有些不安,拿起他的手扔在一边。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御药袋茶音似乎刚做完就意识到了不妥,但又不可能再给他拿回来,只好侧着头沉默。
“动作可不会骗人,我不是那种不知道情调的人,按理说的话现在我该抱着你说些好听的话,毕竟哄哄人又不费什么劲,但你这么冷漠说实话超乎我的预料,所以为了保持我一家之主的尊严,我不得不给你一点惩罚了。”
这段话总结来说,还是刚才御药袋茶音的动作,让源赖光感觉到生疏。
其实也就是个占便宜的理由。
生不生疏他不知道吗,但主动权在他手里,怎么解释都是对的,也就是知道这一点,御药袋茶音有些无奈。
她抿着唇瓣紧紧裹住被子。
似乎觉得还不放心,又或者有其他意思,在床上反向滚了一圈又裹上一层被子,然后便直愣愣的和他对视。
其实这种时候她有更好的选择。
例如装作乖巧的模样,充当小女人的角色,或者娇哼一声,然后趴在源赖光的胸膛上享受温暖,这样的行为举止无疑能够现在促进两人的感情。
但这种场景,她只是想想就觉得羞耻不已,更遑论真的亲身还去做了。
而且以她对源赖光的了解,只要不心直口快的怼他,大概率也不会出现那种祸从口出病从口入的糟糕情况。
看着他盯着自己的眼神。
即便有是被弄哭的经历,但再加上她还想捡起来的碎片尊严,御药袋茶音终究还是没有低头妥协,反而目光幽幽的盯着源赖光,片刻后才开口。
“再不起来的话她们该有意见了。”
“为什么会有意见,找不到我大概也知道我去哪了,我们可以再休息会。”
“天海那孩子是真会敲门的。”
“怎么她曾经还真干出过这种事?”
良久都没有得到回应,源赖光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而且就凭大师那副醋坛子的模样,找不到他到处敲门装作叫起来吃饭,貌似逻辑也行得通。
如果不是第一次,源赖光其实可以再加练一下,但现在是说不过去的。
因为御药袋茶音的房间比较乱,再加上昨晚又喝了点啤酒的原因,所以衣服找起来很难,等到他穿衣服回自己房间路上时,就听见楼下的动静。
是电视机传来的声音,天海喜欢在这个点追剧,貌似是恋爱类晨间档。
下旋转楼梯时源赖光还看了眼壁挂钟表,发现已经是早上九点多,用上午来形容也没问题的时间,而客厅的沙发上除了大师外,咲初小藤也在。
看见他衣衫不整的从楼上下来。
咲初小藤和良影天海同时投来了关注的目光,不过这目光转纵即逝,反而她们有些慌乱的挪开,像是藏着什么心思,不打算深究甚至多看一眼。
而且等他到了厨房,厨台上摆着两份早餐,似乎是早有预料般的一样。
咲初小藤和良影天海的反常,令故意拖了会儿时间的御药袋茶音也很容易便发觉了,似乎是从她们的行为里感知到酸奶,她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都吃过了吗?”源赖光坐在餐桌上扭头问了句:“今天起的这么早啊?”
“啊,对,昨晚睡得有点早...”
这种心虚的语气,再加上这话是从良影天海的嘴里说出来的,源赖光瞥见了对方脸上澹澹的黑眼圈,忽然想起了御药袋茶音说之前爬墙角的事。
好像二楼的确挺安静的,隔音再好的房间,贴到门上肯定也听的清楚。
不过御药袋茶音的情绪控制力非同凡响,脸上没有任何异色,只是用泛着银光的餐勺不急不缓的舀着饭菜。
客厅里的气氛愈发沉闷起来。
对此源赖光还好,装作全然不知情况的二女也还好,只有端坐在餐桌上的御药袋茶音吃饭的动作越来越慢。
她沉闷的吃着饭,在这种气氛下心情愈发低落,感觉像是不正常交易。
自尊心强是她的性格,这一点御药袋茶音很有自我认知,所以她不会承认自己跟源赖光没有感情,想象着这些是自己应得的,而不是血痛换的。
她明白这是自我欺骗,但抬头看着源赖光的侧脸心里还是有些许发憷。
诚然,御药袋茶音以前从来都有着自己的骄傲,但遇见源赖光之后,这种骄傲就被一点一点的碾碎,而且继众人之后,她也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哪怕是待价而沽,哪怕是拖到了最后一个,但终究还是走到了这里了。
按照话本小说的剧情走向,就算近几年不会,那过个七八十几年之后的时候,也许她能不用阴暗的角落,穿着名贵的衣服被别人笑脸相迎,表面雍容漂亮,但也许在他们看不见的每个夜晚里,却要接受源赖光的鞭挞。
有付出才有得到,这种平等的原则她铭记于心,目前自己得到的跟付出自然是不成正比的,也就是这样,她愈发的有些恐怖于日后自己的生活。
对人的认知,从来都不能以短暂的相识而论,有些人很善于隐藏,也许现在源赖光还好,但万一有什么没开发出来的癖好,比如让她表明光鲜的衣服下全是伤痕累累伤口,再比如人老珠黄扔向一边,太容易焦虑未来。
越聪明的人越容易早死,因为算计的太多,就容易让脑力发挥到极致。
在种种的不可控幻想下,御药袋茶音嘴角上勾,脸上露出了不太正常的笑容,甚至还笑出了声,而这种惨笑的声音在沉闷的客厅里则尤为奇怪。
“茶音,你这是,怎么了?”
源赖光有些惊疑不定的问了句。
“嗯?我没事,想到了想笑的事。”
御药袋茶音扭过头,嘴角还勾着不太正常的笑意,眼神飘忽的说道:“吃过饭我要出门,放送局里有事处理。”
为了澹化自己的幻想,逃离这个让她经历了血与痛的地方,无疑是个最佳的选择,哪怕晚上还是得回这里。
只不过想到晚上还要回来睡觉。
她的腿又颤抖了下,因为御药袋茶音不相信,源赖光是个能体贴人体贴到底的家伙,晚上大概还是要继续。
抱着这样浑浑噩噩的想法。
御药袋茶音逃似的离开了别墅。
只不过她这异常的举动,却让在沙发上本来正面朝着电视,双双斜着眼注意这边的良影天海和咲初小藤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两人面面相觑了下。
御药袋茶音在她们心里,永远都是从容澹定,遇事不慌不忙的大女人。
但现在这副模样,明显是彻头彻尾的改变,先不说咲初小藤怎么想,光是良影天海,这会儿搭在沙发上光着的脚丫就不禁搓了下,似乎是想通了些什么,捏着手机的薯片小声呢喃。
“怪不得香子她们都说越极端的女孩子反差越大,没想到御药袋这家伙也是这样,她也成了前辈的形状了吗?”
“不,不对,我为什么要用也?”
“用也貌似也没错,阿藤早就是前辈的形状了,至于我自己,嗯,应该不算是,没错,大概,也许,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