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吹来,因为身上的衣物湿濡,洛长安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帝千傲缓步自门畔走到窗近,伸手将窗子关了,遮去了风雨,他因而轻声道:“江风湿气大,别吹着了。”
洛长安听见这熟悉的话,竟有种重回半年多前和他同乘画舫下新都时的场景,她仍旧不说话,只将下颌轻轻地垂下了。
“洛长安。”帝千傲在她面前的桌案前弯了身子,不远不近地半笑着凝着她面颊,如哄着她。
听见自己的名字自他口中唤出,洛长安心头有些疼也有些痒,眼眶也涩然了,她用手攥紧自己的衣袖,攥得手指关节都发白了,仍不言语,不想用自己刺耳声音和他对话。甚至于,她别开了面颊。
“洛长安。”帝千傲又叫了她一声,同时别有兴致地将身子更弯了一些,追着她的面颊朝向的方向仍半笑着看着她的面颊,犹如看不够,眼睛移不开了。
洛长安的面颊受生理限制不能再继续扭到一边躲避了,无奈之下只能在他的视线里避无可避,他对女人好的时候,真的特别温柔。然而,她每每又从这温柔中感到寒意。
“媳妇儿,活生生的,媳妇儿。”帝千傲的嗓音有些沉了,继续软声叫着她,说话嘛,急死人了,倔啊!
洛长安的心倏地一紧,他竟仍能云淡风轻地唤她媳妇儿,果然帝王是滥情的,他有好多好多媳妇儿啊,好多年了,她都在他和他的后宫间徘徊着,她冲口而出更着嗓子道:“我不是洛长安。您认错人了。”
“嗯,认错人了。”帝千傲彬彬有礼的点着头,终于说话了,他而后将自己拇指上坚硬的玉扳指取下搁在桌上,以免自己接下来的动作会教这硬物硌到她柔嫩的肌肤,他唇尾噙着柔和的笑意。
洛长安看不出他心绪,也不知他会如何,以及他是否相信他认错人了。
突然,帝千傲伸出修长干净的手,一把嵌住洛长安的腰肢,动作霸道而强势,然落在她后背的力道却温软异常,她整个身子被他抱了起来,猛地提起,按在了桌案之上,他的手护在她后脑以至于她没有被他的动作弄疼。
“唔...帝君...”洛长安慌了,近在咫尺,他眼底有着浓烈的欲火,虽看出他有礼克制着,但他眼底已然大乱了。
“不怕,朕不会欺负你,朕只看看,是不是认错人了。”说着,帝千傲将手指探入她身上男装的对襟纽扣处,猛地将她身上半湿的衣物撕开了,她娇柔的肌肤曝露在微凉的秋夜里,战栗着,他的视线犹如得到了一场视觉狂欢。
那么多女人独她让他有感觉,他完了。他最终将她的亵裤腰际往下拉了三寸,在她可爱诱人的肚脐下看到了那属于自己的烙印,他的唇干了,他轻轻舔舐着自己的薄唇,靠近她的耳畔道:“告诉我,下腹是什么字啊?帝千傲,是你那死了的男人吗。”
洛长安慌乱极了,呼吸也乱了,身上他的重量使她紧张到喘不过气来,她别开了面颊,“你...放开我!”
“九溪殿看见你男子装扮,朕当时就想屏退了众人在猎场上便扒了你衣服要了你。当时为什么不认朕!回来一个多月了,朕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帝千傲额心青筋凸起,“作为正妻,没有在回宫第一天到任,渎职!”
洛长安耳尖红透了,被他这样一训斥,她也有些自责,她自问没有办法在回来第一天就带着满腔仇恨,带着破损的容颜去给他管理后宫裙带,他恢复后宫,她连质问的权力都没有,该死的男权制度,她终于将满腔的情绪宣泄了出来:“帝千傲,我恨你!”
“原来还记得我叫帝千傲啊。恨我也使我舒服!”帝千傲用薄唇试探性地触碰着她的耳廓,“不过见了几个女人就逃避责任,让我想弄哭你!纵使看见朕和别人睡了,皇后也是皇后!躲在面具下,就躲得掉你的担子了吗!”
“你...你荒唐!”洛长安用力地推在他的胸膛,提起责任和担子,她又觉累了,但她的确也需要凤位,那日如狗一样跪在太后、杨清灵脚边的情形历历在目,不除掉仇人杨清灵她决不罢休。太后是什么角色,干净吗,若不干净,帝君的生母,她也不会放过!
“冤枉。朕没想法。说了不会欺负你,只是看看。”帝千傲竟温温笑着,将她松开了,他原薄凉的眸子此时带着迷离之色,他坐在她身近椅上,将衣服下摆拉松散了些,遮去下腹处一些尴尬,“好了。朕确认完了。朕没有认错人,你是我大东冥的皇后,一天是,一世是!”
洛长安被他松开了掣肘,她也松了口气,忙把自己的衣衫拉好,然而衣物是被撕开的,纽扣都被破坏了,就很狼狈。
帝千傲打量着她,随即他将自己身上被雨淋湿的外衫退了,仅余干爽的洁白里衣,而后他坐在案前,拿起案上几册教海胤随行带来明日要用的奏折,支着下颌批阅着,他轻声道:“海胤已经命人去取衣物了,你先去沐浴休息吧,朕还有些事情要忙。”
洛长安听见他有事要忙,便保持着安静,身上的确衣物湿了,她便对帝君俯身行了礼,而后去了浴间沐浴。
夜里静,帝千傲耳边是她沐浴时的撩人水声,奏折上奏得个什么国家大事,倒显得没有此时这水声紧要了,自己老毛病当真改不掉了,说了不能用自己所谓的宠爱继续害她,他心烦意乱地将奏折扣在了桌案,终于遵循了本心,步向了池畔。
待洛长安沐浴完了,出了温池,拿起宽大的浴巾包裹住自己的身子,便觉后身一紧,被帝千傲由后面抱了个满怀,他低下头来在她耳边道:“折子看不进去,如何是好啊。可能你说得不错,朕的确并非君子,只怕真是荒唐。”
洛长安刚静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身子一轻,便被帝千傲打横抱起放在了床榻之上,他侧卧在她身侧,用薄被盖住了二人。
他缓缓地低下头来,将挺立的鼻尖靠近她胸口的…浴巾,洛长安的心砰砰乱跳,她下意识的将手捂在心口,只听他软声说道:“好香…”
洛长安呼吸有些紧,“帝君,您…别说了。”
“朕是说浴巾…好香。”帝千傲嘴角噙着笑意,目光却敏锐的捕捉着她面颊上的酡红。
洛长安见他细细的嗅着她心口的浴巾,她紧张难抑,“不要这样。”
帝千傲将手从她腰侧抚上,动作轻柔而具有进攻性,“这浴巾摸起来,手感很好。”
洛长安身子僵住了,酥麻的感觉从腰间袭上心头,她按在他手腕,“我穿上衣物,将浴巾给您……”
“现在给我吧。”帝千傲自被褥下将她身上浴巾撤掉了扔落在地,他身上仅有的里衣他也除去了,接着他赤诚地将她拥在他的怀里,没有任何的阻碍地拥着她,体味着这久违的肌肤相贴,他用最直接的方法让她身上每寸肌肤都沾染上他的味道和气息。
秋夜里天气寒凉,肌肤温滑,他们只闻彼此的渐浓的呼吸声。
洛长安心跳加速到快从嗓子跳出来了,她试着逃脱,却被他猛地扣在他的怀里。
帝千傲将她欺在身下,炽热的打量着她的面颊,他伸手想除下她的面具,她警惕地阻止住他了。
“半年多没和皇后好了,小别胜新婚,何况是半年生死之别。可怜一下我,江面画舫上跟我好一回,可愿意?”帝千傲笑笑地凝着她。
洛长安自然是不愿意,半年多没和皇后好,和别人呢,好过吗,只冷声道:“近来身子差了,无福消受皇恩。”
“好完了也可以继续恨我啊,用你能想到的所有手段报复我皇门,报复我,不影响的。不必顾忌国法和礼教,放开手去报复,朕...给你兜底。”帝千傲声音紧致,微凉的手在她背部游弋着,“只是当前,求你了,长安,就一次。”
洛长安摇了摇头,可怜兮兮道:“您找您的新贵妃吧。”
“这语气...心疼了。”帝千傲缓缓地靠近着她,“娇妻在怀,新贵妃早抛掷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