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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长安听见秋颜亲切的声音,登时眼眶酸了,轻声道:“是我呢,秋颜。久来不见了。你可都好?”

“您还活着,您还活着。那日那吞了画舫的大火,帝君也以为您殁了!帝君的耳目司良亲自搜救都没有结果呢!”秋颜立时泪目了,将洛长安一把抱住,更咽道:“娘娘,娘娘啊,您不在这半年,大家过得都不好呢,日子都不似日子了,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我可太想您了娘娘。”

洛长安只觉见到熟悉的人心中诸多感慨,也落下泪来,与她抱着抹了会儿眼泪,两个人才分开了,“我回来了,回来了。”

秋颜盯着洛长安的面颊看了好久,只见半面貌美绝色,半面为疤痕所累,不由心中十分惋惜,那可是令帝君一见倾心的美貌啊,如今却......太令人伤心了,“娘娘,您的脸...是画舫那场火烧伤的吗。您是怎么逃生的?如何不与咱们联系呢?”

“嗯。”洛长安声音已然更咽,“那场火并非意外,幕后之人工于心计,从北地到新都行了三个月,他们在背后密谋着杀害我,那场劲急的南风,那个装着干草的渔船,那燃着渔船的火苗,太巧合了。巧合到让人拿不住一丝把柄。若不是那凶手将我和梅姑姑逼在屋内,持剑要宰我,我也以为那是意外了。梅姑姑...梅姑姑护着我,她...她被捅了十四剑,十四剑啊,我...只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宰了...”

洛长安说着已经更住难以成声,眼泪如决堤了一般,浑身颤抖着,额头上因为心痛而有着青筋。

秋颜轻轻拍抚着洛长安的后背,小声道:“娘娘,梅姑姑尽忠了,咱们为她报仇!您回家了娘娘,有咱们呢!您...这半年如何过的啊娘娘。”

洛长安蹙了蹙眉,“此事说来话长。”

洛长安将自己在画舫的经历都说了,那夜南风如何劲急,渔船如何燃着画舫的,梅姑姑是怎么遇害的,自己是如何由画舫窗子跳入时江的,怎么被善心的‘捕鱼婆婆’相救,如何在渡头巧遇新任巡抚沈清川而搭船回新都的都告诉了秋颜。

洛长安将被沈清川所救,说成了被捕鱼婆婆所救,有意隐瞒了沈清川救她的事实。和沈清川提前对了口风这样对外说辞。若是今上知道她和男人‘过了’半年,他那样针尖似的爱疑她的秉性,只怕是自己和沈清川都没有活路了。

自己病了五个多月,说实话没有什么记忆,如何起居的,发生了什么,全不知道。直到那日在沈先生的私人岛屿的别院醒来,他正给她在面上敷药,她以一巴掌作为回礼才有了记忆。

秋颜听后眼眶泛红,“您受苦了娘娘,回家路漫漫,好在回来了。您比半年前更瘦了。这半年断了药养着,身子也不大好了吧。”

“不碍事。别记挂着我。这玉坠子是梅姑姑死前从那歹人腰里拽下来的。”洛长安将玉坠子递给了秋颜,交代她道:“你不要声张,若是教人知道我未死,恐怕打草惊蛇,你暗中查出这侍卫是何人。务必引他活口与我等对峙,我觉得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有心思杀皇后的不会是小人物。我不能教梅姑姑白白遇害了,不管他是谁,我都要将他揪出来!”

“交给我吧,我保证将人给引出来!”秋颜将玉坠子接过来,“但我也有一些顾虑,那日守卫画舫的影卫都让帝君给判了失职给斩首了的。不知这玉坠子的主人还活着没有。那日帝君也盘问了在场的所有官员、裙带、含太后,但是那场大火连着了数艘舰船,所有证据都没有留下,帝君都将一口闷气压在心里,又不得将所有人都斩首,他至今仍觉得冤吧,所有人都让他节哀,他说最多的是未见尸,直到司良说您殁了,他才死了心。”

“嗯。”洛长安听后倒是也有几分欣慰,起码她刚出事时,帝君还是震怒和心伤的,后来就...走出来了,应该走出来的也挺彻底的,后宫盛不下了,行宫也满了,嗯,再过些日子,就不觉得冤了。

“只是...娘娘,您不告诉帝君,您回来了吗?”秋颜说着,微微一顿,又道:“帝君他......”

秋颜想说帝君思念成疾,这半年过得如行尸走肉,过得很不好,但是话没说完,便让洛长安抬手止住了话头。

“方才帝君过来了,他说我嗓音刺耳,面容丑陋。说让我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秋颜啊,人都是要脸的嘛,我也要脸啊。”洛长安面容凄楚道:“这时他过得也挺和美,我这样子回来了,上不去下不来,往日风头不再,终日里教他看着生厌。如果近二十八岁被他丢入冷宫,我也不如意了。你也不必特意告诉他,我说实话...我怕他,他看过来我就已经怕了。当务之急,只尽快将歹人抓出来是正事!我只你保持联系,随时与我通消息。”

“天啊!”秋颜震惊道:“帝君怎么会舍得嫌弃您嗓子‘刺耳’,还嫌弃您面容‘丑陋’呢,怎么用词如此之重?我一直以为他对您的感情不流于这些表面的东西的!我以后再也不崇拜他了!”

“到这一步,都不想的。”洛长安摇了摇头,“没有画舫那场火灾,谁能想到有这一天,那天那盘棋还没......算了。对了,刘勤如今府邸何处,给我个地址吧。”

“在远郊那边。我写给您。”秋颜颔首,当即将爵爷的府邸地址写下来给了洛长安。

洛长安拿着那地址,手也发颤了,又问:“白泽呢,在哪里就任?”

秋颜叹口气,“画舫那次大火之后,帝君便不愿意见爵爷和白泽了,爵爷的府邸赐在最远郊的地方,白泽被派去北地极寒处镇守边疆了。”

洛长安木然点了点头,人走茶凉,不过半年啊,她的同胞兄弟也被他疏远了,“知道了。”

秋颜辞别了之后,洛长安将竖在墙边的那张御用的大弓抱在怀里,失声痛哭道:“相公...我回来了。”

她的情绪崩溃到了后夜,她哭到双眼红肿,她在床沿枯坐到清晨,她将御用大弓规矩的竖在墙边,没有随身带走,她只带着她自己出了九溪殿。

和沈清川作别后,按着地址找到了刘勤的宅子,大门开着,她到家门前就把面具摘了,看着永定侯府几字,又觉得眼眶热了。

下人仔细看了看来人,揉了揉眼睛,又瞪着洛长安看了许久,惊慌道:“大...大小姐回来了!是...是大小姐!大小姐还活着!”

那下人边说着边扑下台阶迎了上来。

洛长安点了点头,边迈步进了院子,进门一瞬,便见刘勤正在逗弄着笼中的画眉,原一头银发似乎更是白如雪了,如画的眉眼不再如往日那般带着商人的市侩,反而多了些化解不去的忧伤,洛长安哑着嗓子叫了声:“哥。”

刘勤闻声,心脏如同被攥住了,一时如同擂鼓,登时整个人僵住了,他缓缓的回头,就见自己的妹妹活生生的立在大门处,穿着不合身的衣裳,小可怜似的在门边红着眼睛看着他,他便快步奔了过去,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长安,你回来了长安。哥就知道,你没死。哥找了你半年了!大街小巷都教哥走遍了。我的长安啊!”

洛长安紧紧搂住兄长,点点头,“我回来了,哥,我还活着。”

刘勤拍着洛长安的后背,“回家了就好。吃尽了苦头了吧。回来了就好。饿了没有,哥给你煮好吃的。”

洛长安点点头,“饿了,想吃哥煮的拿手菜。”

“好。”刘勤摸着妹妹脸上的疤痕,洛长安感觉到哥哥眼里没有丝毫的鄙色,而是满是心疼之色,他红着眼睛道:“还是我最好看的妹妹。这疤痕也不影响妹妹在哥心中的地位。”

洛长安颔首,窝在刘勤的怀里哭成个泪人,心里也会划过帝君曾几何时那深情的眸子,还有那夜里在她耳边软声叫着宝贝时的温柔,都恍若隔世,轻声道:“还是家里好。”

“往后怎么打算,长安?”刘勤听妹妹讲完经历之后问道。

“我这辈子谁也不欠,独欠梅姑姑,我替她雪了恨,便彻底离了皇宫。”

刘勤颔首,“哥支持你。早该离了。不过半年而已,老东西将后宫给布满了,可怜我妹妹尸骨未寒,她们倒终日里看戏、宫宴,歌舞升平,气得我病了几场了!险些气死了我!”

洛长安静静的听着兄长的话,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人生啊,总是教会我成长。

刘勤继续说道:“帝君也变了,长春宫也改姓宋了,龙寝里你的画像也反了面朝墙了,他腕子上你的名字他也拿白绫缠起来不看了,据说是朱砂字加了药是沁入骨肉永生消不掉的,又不得割肉去骨,哥去庙里问了法师,法师说遮住你名字极可能是怕夜里惊梦,镇鬼呢!他还请了皇法师将你香魂锁死在画舫里!教你永世不得超生!白泽也去了边疆。哥真是悔大了才教你嫁过去!”

洛长安只觉心痛难当。他腕子上的白绫,真是镇鬼的吗。帝君...帝君...

“妹妹,若是你有心,该回去将老东西一并除了再走!那时都以为你遇难了,老东西带着一帮裙带那副假模假样要镇痛药吃的德行,看得哥恶心了!”刘勤愤愤。

洛长安点点头,“她若干净,我敬着。若是她摘不干净,凡害过我的,一个都别想善了!”

这日起,洛长安在家中住下了,由于永定侯府被今上冷落疏远的在远郊,她倒也自得,只是对两个儿子思念越发浓烈了,又想见儿子,又怕见到他们的父亲,又想借见儿子之名见到他们的父亲,分裂了。

结果她深居简出,半个多月来,除了秋颜谁也没见过。

***

长安城靠近时江,四通八达,大东冥与其属国之间贸易往来日趋紧密。

商事发展集中的地方,就会有投机取巧之‘勇士’,近来在海上出了不少劫持商船的大案子,有不少运送珠宝的船只被劫持,盗匪猖獗,劫财之后不留活口,死伤无数,震惊朝野。

新任的巡抚沈清川受今上钦点治理命案,平定江难,沈清川在缉拿江盗的案子中表现特别突出,受到了帝君的器重。

这些日子因为时江上的商船人命大案,沈清川经常进宫和帝君汇报情况,终于在历时近一个月,案子告破收尾,将幕后的歹人都擒拿归案。

御书房内,议完事后,帝千傲对沈清川道:“近来你屡立大功,朕心甚慰。趁案子结了之机,明日摆宴在容华殿内,携家眷前来同乐吧。”

沈清川揖手道:“为帝君尽忠是下臣应该做的事情,说起家眷,实际就我与舍妹二人,她最近出去游玩散心了。所以不能来赴宴,下臣自己一定到宴,感谢帝君的赏赐。”

实际是沈清川知晓洛长安回了永定侯府,不过不便言说罢了。

帝千傲闻言,心头有烦躁之意,“近秋了,天气适宜,属实适合出游。令妹...去了何处啊?借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