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安心想,这姑娘也太藏不住事了,不由说道:“都督太卑鄙了!你为什么喜欢这样的人啊。”
薄姬冷冷哼道:“成王败寇!夺权路上没有对错!凭什么你就是对的!我认为我才是对的!你是我登顶路上的绊脚石!今天你逃不掉了洛长安!”
洛长安笑道:“薄姬,你我各护其主,我觉得我的主子帝千傲更有胜算。我劝你迷途知返,你们如果以为靠劫持一个女人就可以使帝君拱手天下成为卖国的罪人,你们打错了算盘。他为君主,我为皇后,我们身上有责任!在大义前,儿女私情不值一提。省省吧。”
薄姬竟如受到了很大的震动,“我薄姬只忠于都督,都督让我做的事情,哪怕是错的,我也要做!你是帝君唯一的软肋,必定对都督大有裨益!”
“软肋?我洛长安一生最厌恶旁人说我是帝君的软肋!穷其一生,我都在证明自己,身为女人,绝不是男人的附庸和软肋!守护东冥国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今日我教你看清楚,觊觎东冥疆土是何下场!”洛长安立时怒了,她立起身来,满眼威慑道:“夜鹰,给我拿了她!”
“是,娘娘。”
说时迟那时快。随行的夜鹰等数百影卫将在场敌人三下五除二便给擒拿了。
洛长安以往觉得帝君这种窒息的动辄八百影卫的保护是种负担,但现下觉得是他的一种无奈。他定然早就料及会有人以她为俘虏对他狮子开口的,换位思考,能理解他了。
薄姬被夜鹰制服了之后,被堵了嘴巴。
洛长安从薄姬身上将吴书业二十处秘密兵营的地图衣襟深处翻了出来,装进了袖中,然后看向夜鹰,“听说你会易容?”
夜鹰颔首:“会一点。”
洛长安问道:“什么水平?”
“帝君都认不出来那种水平。”夜鹰道。
洛长安:“......那就不是会一点了,你可太谦虚了。”
***
深夜,广袤无垠的东冥国边缘的荒野。
历经两朝的九省都督吴书业挥兵来到绝境,他身披黄马褂,手握着腰间斩莽剑柄,目光炯炯逼视着前方,穷途末路,仍威风不减。
火把的光将四周照得大亮。
而远处,缓缓的有人率兵而来,打首那人容颜冷冽,眼底有着围猎的兴致,正是帝君到了,他轻轻挥动修长的手,命令他的兵马道:“将乱党,围了。”
“是!帝君!”秋颜、嫪擎、康庄等人挥兵自三方将吴书业的军马围在了正中。
吴书业的人马背靠山脉,其余三方皆被围堵,不由感叹小子做事手法狠辣,比其父更绝情无义,“本都督和你父亲交好,你幼时穿开裆裤的时候,我还常抱你呢。那时你多可爱?转眼便要堵杀你父亲的旧部了!你上位时,我看你母亲可怜,莫忘了,我帮了你母亲一把!”
“朕并非不念旧情之人。”帝千傲轻笑着,“都督若是昨夜晚宴不反,朕可留你至寿终正寝。然,都督昨夜反了烧了朕十三座宫室,让朕颜面大损,朕...绝不姑息!”
吴书业面部肌肉抽搐着,“本都督,身披你父亲的黄马褂,此黄马褂是先皇自身子上脱下来给我的,带着先皇余威!你刺透这马褂杀我,无异于杀先皇!无异于弑父!帝君,若是目无生父,就动手吧!”
帝千傲隐隐的紧了手,眸子却越发的布满了杀机,“自然是要,扒了这黄马褂之后,再杀你的。朕怎会忤逆先皇。”
吴书业知道帝君最在乎礼教,便大笑道:“本都督倒要看看,谁胆敢近身扒下我的黄马褂,我手中斩莽剑,除了不斩皇帝,其余人等,遇神斩神,遇佛斩佛,若是有人对此剑还手忤逆,视同无视先皇,乃是弑杀国父之罪!”
帝千傲将手中缰绳一提,手背青筋曝露,“佞贼!”
康庄对吴某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有本事不要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黄马褂里!真是个男人就把斩莽剑扔了,和老子单挑一回,保证打得你满地找牙!”
嫪擎鄙视道:“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就不要继续拖延时间了,咱们就是围着你不动你,不出五天,你们也饿死在包围圈里了!何必呢!”
秋颜冷笑道:“都督是没有任何胜算的!省省吧!现在跪地求饶,还能留个全尸!”
帝元荣不言语,毕竟是自己亲生舅父,自己不愿和谋反扯上关系,只厉声道:“舅父,迷途知返吧!”
“尔等真当本都督没有绝地逃生的法子?你们大错特错了!一会儿本都督就教你们看看,你们崇敬的君主,是如何跪在我脚边的!”吴书业厉声说着,便拍了拍手道:“将皇后娘娘,押上来!”
闻声,帝千傲肩头猛地一震,佞贼竟活捉了朕的...皇后!由夜鹰为首的朕的一干精英影卫...竟失职了?
接着,便见从吴书业背后的兵阵之内,易容为薄姬的洛长安命易容为乱党的夜鹰几人将被易容成洛长安的薄姬五花大绑着推至人前,薄姬眼睛里已有泪意,嘴巴被死死地堵着。
到了人前,洛长安对吴书业道:“都督,薄姬将人带来了。”
吴书业见‘薄姬’押着‘皇后’来了,便一脚踹在‘皇后’的肚子上将她踹翻在地,‘皇后’便倏地倒在了地上,接着吴书业一脚踩在了‘皇后’的面颊之上。
帝千傲只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是眸底神色越发深邃了。
海胤只猜想帝君要怒疯了,真怕其不顾一切冲过去大杀四方,毕竟皇后被踩的小脸儿都变形了,但帝君这安静的...不正常。
吴书业器重地看了看洛长安,“小妖精,办事得力!今儿你看起来比以往任何一天都美!尤其这双眼睛,分外有修养!”
洛长安状似害羞道:“死鬼,先忙正事吧。你的爪牙..啊不,你的部下都等着你突出重围呢。”
吴书业听见爪牙二字,更是对洛长安不疑有他,这就是我那个不爱看书的薄姬。
“大都督,”帝千傲冷声道,“你所谓的使朕跪在你面前的方法,便是以被你踩在脚下的女人掣肘朕吗?”
洛长安隔着火把光,远远地打量着帝千傲,只觉他状似最无情之人,对被踩在脚下的‘皇后’全无半分悲悯。她早有预判会是这般情景,然,还是忍不住唏嘘,帝王无情,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