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猛地一惊,帝君一语惊醒梦中人,她一把拉住洛长安的手,将洛长安拉了起来,拿手帕帮洛长安轻轻擦拭着额头的血污。
“哀家当真是气糊涂了,竟听人一言就教以为此事乃是长安所为。实际上,几百家禽尽数气绝,怎么可能是全是撑死呢。这些家畜可是知道饥饱的,哪会将自己活活撑死,是哀家见家禽死绝一时乱了方寸了。长安啊,可怜见的,瞧瞧这额头肿什么样了。”
洛长安沉声道:“太后娘娘不必介怀,您在气头上,一时不查也是有的。只是这破坏放生之礼的幕后之人着实可恨!”
帝千傲招手传人搬来龙案,安营扎寨,大有此事没有一个明确定论,他便不依的道理,沉声道:“现场查,将幕后之人揪出来,现场就办。一经查出,绝不姑息!朕的后宫里决计不容此等心术不正的祸根!”
海胤心想帝君对洛长安的袒护是越来越明显咯,呼之欲出的保护,纸最终是包不住火的,何况是帝君这么一团难以浇灭的大火。
洛长安则觉得胃中难受更甚,许是方才经历九死一生,导致她太紧张了,竟有干呕之冲动,她用手轻轻地顺着自己的心口,使自己不那么难过。这些死去的家禽更是令她胃中翻江倒海一般。
公孙雅立刻来到太后身边,温柔地说道:“太后娘娘,长安必然是无辜的,长安那么善良,而且对您忠诚孝顺,她只会求您平安喜乐,如何会干这等破坏放生之礼的事呢。再有,帝君寿与天齐,又岂是一介弱女子便可以折去阳寿的呢。”
帝千傲静静地看了看公孙雅,并不予置评。
洛长安眉心拧了拧,突然发现公孙雅也并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简单人物,帝君未来之前,她被众妃围攻之时,公孙雅倒也没有出面帮她说什么。
当然,帮我,我感激,不帮我,我不强求。
但是帝君一来,就当着帝君的面帮我,就让我恶心了起来。突然觉得,公孙雅如此心机女,配不上我心爱的帝君了。哎,大局已定,他愿意就好。
太后听了公孙雅的话,便欣慰道:“雅儿,只有你是个头脑清醒的,帮着长安说话的只有你一个人。哀家心中甚慰。只是这查办之事,该从何查起呢。”
公孙雅一怔,倒是似乎也一时没有主意的样子,只缓缓地说道:“雅儿倒是不知从何查起呢,长安,你可有什么办法呢?”
洛长安虽然心有成竹,但也觉得公孙雅此举有些刻意,她微微润色了一下措辞,便沉稳地说道:“要彻查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却也简单。只消教随行御医将家禽解剖,自家禽胃部取出食物,进行检验,便可知晓家禽死因了。”
帝千傲沉默不言地锁着洛长安,而他心里仍在吃惊自己居然提议带她私奔这样的混账话,虽他极力在克制自己,但每当接近她,似乎所有心理建设就功亏一篑了,但是,私奔啊,近三十岁的人了,居然说出十五岁小孩的话,还能更冲动一些吗。
另外,这些死去的家禽都比朕更吸引她的注意力么?为什么宁可盯着鸡鸭都不看看朕。
海胤:吃醋可以吃到这种连家禽都嫉妒的份上。厉害了。
“嗯,长安说得有道理。”太后听了洛长安的建议,也就有了方向,便吩咐随行的御医道:“刘御医,你速速按照长安说的法子去查验清楚,家禽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刘御医从仪仗队中步出,立刻带上手套从鸡笼之内攥着鸡足,拎出了一只死公鸡。
然后剖开公鸡胃部,从内里取出了尚未消化的谷物,然后用银针进行检验,用同时用药剂进行试验,不几时便有了初步结论。
刘御医没有言语,众人都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而帝千傲则一瞬不瞬地凝着洛长安,再次想到朕居然向她提出私奔,而她当时有转身问朕是否说了私奔二字,说明她也动了一些心思,但也可能没动心思,她一心扑在报仇之上,哪有心思和我私奔。
...倒是不知她此刻在想什么,是否也和朕一样在纠结私奔二字。
洛长安认真地看着刘御医,心想:刘御医这解剖家禽的刀好锋利呀,是青铜的,还是铁质的?
海胤:......帝君脑补太多了。
在各人心思各异的情况下,刘御医一边心想这是我抽查解剖的第二十五只死鸡了,可以做结论了,不过,还是再解剖多一只吧,凑个双数,图个吉利啊,二六二六多福多寿,上面都喜欢好事成双,尤其后宫女人屁事贼多,我在宫里多年,都被搞出条件反射了。
“太后娘娘,下臣已经得出结论了。”刘御医解剖完第二十六只死鸡之后,缓缓说道:“下臣共计从鸡笼不同位置抽查了二十六只家禽,这二十六只家禽尽数死于过量的鼠药。按照死亡时间,是半炷香之前被投毒的,所以,死因可以排除是洛贵人中午时分喂谷物所致的了。”
洛长安朝着刘御医俯了俯身,心想,那么接下来就是我洛长安报方才冤枉之仇的时间了。
“鼠药!”太后厉声道:“究竟是何人,竟敢明目张胆地在放生之礼上公然投毒毒杀家禽,这究竟是和哀家过不去,还是不希望帝君好过!!”
“刘御医,”洛长安向刘御医微微颔首,随即沉声问道:“敢问,近日是否有人从御医阁领用鼠药?”
贤妃一阵瑟缩,下意识的脚步往后虚飘半步。
刘御医诚实道:“鼠药是毒药,所以各宫来领用都是需要实名登记在册,领了多少剂量也都是详细记录着。最近,贤妃娘娘的确来领了三次鼠药。正是与毒死这些家禽的鼠药是同一种鼠药。”
贤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住帝千傲的衣角,高声叫道:“帝君,您听臣妾解释!”
帝千傲冷酷地将衣摆撤回,袖手旁观地淡淡道:“免开尊口。”
太后震怒道:“贤妃,竟然是你啊贤妃!你对得起哀家赐你的一个贤字吗?!”
“贤妃,你竟然贼喊捉贼,试图将罪名栽赃在我的身上!”洛长安乘胜追击,厉声道:“此事是你一人所为,还是有同伙,速速招供了出来!”
一时之间,贤妃成了那个千夫所指,风水轮流转,众人又展开了一波墙倒众人推的戏码。
“我就知道洛贵人是被冤枉的!原来此事竟然是贤妃所为!”
“贤妃才是扫把星!洛贵人是帝君的救命恩人,是皇门的小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