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扑通跪在地上,“奶奶,您高抬贵足,踩着我背上去,我给您磕头,您就依了大人这回。”
洛长安嘴角露出一丝轻讽弧度,踩着那小厮后背便进了马车,她想当年慕容珏和宋盼烟便是如此瞒着她狼狈为奸的吧,想起来直到灭门的前夜,慕容珏还是哄着她们全家去山上登高拜佛呢,结果原来不是拜佛,而是送她们一家上西天。
方才路边那议论的人又窃窃私语道:“原来是等一个姑娘,看这身段,比他家里的夫人好不知多少,前凸后翘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那你说的,慕容大人一表人才,依我说和宰相家千金成亲是为了权势。要论感情,那还是外面养的小的惹人疼啊。”
“嘘,快别说了,朝这边看来了,教听了去就麻烦。”
洛长安落座以后,慕容珏也进了马车,这马车厢内里宽敞无比,可以坐下十个人,慕容珏则近近的靠着洛长安坐下,将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玉佩递给洛长安,“你可教我一阵儿好等。这玉佩给你,可要收好,这是我母亲遗物,对我来说非比寻常,万不可轻易扔掉了。”
洛长安将玉佩收下,上面还有他的体温,她心内又升起一阵反感。
“你和家里怎么交代的?有些人就肯放你出来?她不会踢翻醋坛子么?”洛长安把玩着玉佩,半含着笑,眼波流转。
慕容珏微微一笑,“今天陪你,谁还管有些人不有些人。没有什么可交代的。陪你要紧。”
“这才像个男人呢。”
慕容珏望着洛长安的面颊,面纱遮面,仅露出的一双眼睛,居然和白夏有九成相似。“长安,我如何看你都嫌不够。”
“回头宰了你那恶婆娘,你日日看着我如何。”洛长安语气似真亦假,一双眸子勾着慕容珏的面庞。
慕容珏深吸一口气,“你将自己交给我,宰了她我也愿意。”
洛长安冷哼一声,“不要脸,当我是青楼的姑娘?不过和你出来游玩,你就打起这些主意。呸。”
慕容珏扯着玉佩带子,玉佩那一头在她的手里,这样牵着,似乎有火花传至他的手指腹,麻麻的,“食色性也,我不打这个主意,才是虚伪。长安,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打起这个主意。”
洛长安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不拿一两银子就来肖想我。谁人不知你送给宋盼烟的生辰礼物金镶玉项圈价值万两纹银。就我便宜就是了,天生的奴才命,不花银子就倒贴。”
宋盼烟在宫里走动的时候,就已经在闲聊里透露她丈夫早就在给她准备生辰礼物了。俨然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
曾几何时,慕容珏也曾为了洛长安的生辰而细心准备礼物,那时他寒微拮据,准备的礼物是他亲手编制的手环。而今,他为宋盼烟一掷千金,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我送你这玉佩,胜过万金,可是比我的命还重要。”
“说到底是祖传不花钱的,就哄骗我这少不经事的小女孩就对了。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无媒无聘的跟着你,想的倒美呢。”洛长安理智的斟酌着每一句话。句句惑人。
她夜夜在龙床承恩,早就不是什么少不经事的小女孩了。不过不要紧,和小人的对话,她打从第一个字就是假的。
慕容珏思虑了片刻,回想起与宋盼烟成亲那晚,喜帕之上未见落红,宋盼烟说是幼时练习舞蹈,劈叉伤了身子,但是这始终是他一块心病,如今听见少不经事几个字,心中不免向往,身为男人,都有点这情节,这辈子不得到一次一血,就白活一回,便交代小厮道:“去城南金店。”
慕容珏回想起来,白夏那时候就是个规矩的女孩,和他说句话都要脸红半天,满心里都是他,他备考那些日子,多亏了白夏给他鼓励,帮他复习背书。如今想来,恍若隔世,身为男人,他认为娶个商人的女儿,满身铜臭,污了自己的名声。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金店,店家见来人是慕容珏,便连忙说道:“大人,您雅间请坐。”
说着,将慕容珏和洛长安带进来一处雅间,落座之后,慕容珏问道:“前儿你说店里来了件镇店之宝,价值三万黄金,你取来给我。”
“是,是。”那店家忙教人请来了镇店之宝,这是一串金串子项链,上面有各色花样,看起来金碧辉煌,贵重不已。
慕容珏将这项链拿起来为洛长安戴在颈项之上,“送给你,这比那金镶玉项圈贵十倍。”
洛长安微微一笑,波澜不惊的拨弄着这金链子,问道:“我戴上好看吗?”
慕容珏被她这双充满情愫的眸子晃得心头一动,同时也暗暗吃惊,如此贵重的首饰居然没从她眼里流露半分惊色,从容的神态竟比宋盼烟这官家小姐还要优雅,果然帝君身边的人,都不是普通之辈,“好看,你怎样都好看。”
洛长安冷不丁的红了眼眶,“你敷衍我。”
慕容珏不解道:“如何又红了眼眶,眼下我丢下了家里那一摊子出来陪你游玩,你该开心才是,又是哪里不如意了?”
“我不想要这个项链。我想要金镶玉的项圈,你不准送有些人生辰礼物。”
“这......”
“你若是不依,我转身就回去了,改明儿满五年,求帝君给我许个好婆家,保不齐赐给藩王做老婆也是有的。以后你我再不要来往。”洛长安作势要将金项链取下来,“偏偏她有金镶玉,我就没有?”
“你这链子更贵。”
“你当几个臭钱就敷衍得了我。你执意要送她生辰礼物,我又算是什么东西。”洛长安作势要将链子扯下来。
慕容珏连忙隔着衣服捂住她手腕,“行了,这链子就不要取下来了,左右我都要求你收下。金镶玉项圈在马车里,一会儿也送你就是了。松儿,去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