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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昀宁从白天睡到了晚上,又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似乎还有个小男孩在喊她娘亲。

“娘亲!”

声音又不像是北北的,比北北多了几分清润。

个子也比北北高一大截,像极了放大版的北北。

“你是谁?”楚昀宁着急的问。

在梦里云里雾里的看不清楚,她想去追,结果看着小男孩一蹦一跳的离开了,伸手去抓扑了个空。

“娘亲!”

耳边有人喊她,楚昀宁倏然睁开眼,望着北北的小脑袋,圆溜溜的眼前晃悠。

“你怎么啦,是不是做噩梦了?”北北体贴的伸出手擦擦她

的额,将脸颊贴在她来脸上蹭蹭,软糯糯的说:“娘亲!娘亲!”

楚昀宁掀开被子,伸手摸了摸北北,又抬头看了眼天色,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

“这么晚啦?”

北北笑眯眯地点头:“是啊,娘亲是个大懒虫,睡到太阳公公都下山啦。

楚昀宁笑:“那皇伯伯呢?”

“皇伯伯今儿带我去打猎啦,还说不许我来找娘亲,可是我担心娘亲会饿肚子啊。”

北北两只手搂着楚昀宁的肩,咧着嘴大笑,好奇的问:“娘亲刚才是在叫谁的名字?”

刚才那个梦的确很奇怪,楚昀宁没多想,摇了摇头:“噩梦罢了,没什么,北北想吃什么呢,告诉娘亲。”

正说着门外帘子挑起,明文帝掀开帘子进来,手里还提着个九曲连环锁。

“你醒了。”明文帝失笑,顺势将东西递给了北北。

北北笑着接过,冲着明文帝乖巧的笑:“谢谢皇伯伯,我最喜欢皇伯伯了!”

看着北北这么高兴,楚昀宁也忍不住跟着笑。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呢。”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小秘密!”北北歪着脑袋说。

为了不让北北打搅楚昀宁,明文帝特意给了个六节环让他解开。

结果这家伙不到一个时辰就解开了。

无奈之下明文帝立即派人去找九连环。

北北对智力开发的很感兴趣,所以拿着就爱不释手了。

“饿不饿,朕让人做了几样你爱吃的小点心,还准备了火锅,就在隔壁帐篷里。”

话落,楚昀宁眼前一亮,已经很久都没有吃火锅了,她只是提过一次,没想到对方就记住了。

去了隔壁帐篷,小火炉子温着火,上面架着个铜火锅,锅里一边是麻辣牛油锅一边是番茄锅底。

一股子香辣味飘香四溢,直接勾起了她的馋虫,旁边是切好的新鲜羊肉和牛肉,还有些下水货,以及大棚里采摘的新鲜蔬菜。

“娘亲,好香啊。”

北北被她练就的也能吃辣。

尝了一口涮羊肉片,又鲜又嫩,好吃的烫舌头。

明文帝在一旁给两人时不时涮着菜,时不时提醒北北慢点儿。

吃饱喝足之后,楚昀宁的心情好了很多,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儿。

“真舒坦!”

明文帝也没嫌弃她的粗鲁,只是默默的拿着干净的手帕

给北北擦拭唇角:“少吃些辣,小心胃部该不舒服了。”

“好。”北北闻言乖巧的放下筷子,喝了半杯温水,咧嘴笑。

哄着北北玩了一会儿,看他打了个哈欠,楚昀宁伸手要去抱他。

明文帝大手抄在北北的腰间轻轻一提:“从今天开始,朕来给他洗漱吧,到底是男孩子,你也该避讳着点儿。”

楚昀宁愕然。

“娘亲,我跟着皇伯伯去睡觉啦。”北北将脑袋搭在了明文帝的肩上。

“好。”

她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明文帝才折身返回来。

“放心吧,已经睡下了。”明文帝说:“昨天刘家村避免于难,有消息传明儿晚上还会有一批人过来。”

一提到这个楚昀宁就气急了。

“昨天那帮人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穿着咱们的军装去骗老百姓。”

她最痛恨就是去欺骗无辜人获得的财富。

当年爷爷辛辛苦苦靠着种菜去集市上卖,结果被一个陌生女子拿着假钱,被骗了五百块。

爷爷拿着假钱给她买礼物,被人拆穿是假钱,知道真相后气的好几天不吃饭,无论怎么劝也难解开心结。

一辈子要强又精明的爷爷没多久就去世了。

这件事也是楚昀宁心里的一道坎。

她最痛恨这类骗子了,必须要严惩!

“他们不是要抢粮食么,咱们给他就行了。”

楚昀宁连夜研究出一种药,这种药不能让马上就死,而是能够让人吃完之后立马陷入幻觉,把身边的每个人都当成是敌人。

“你别去了,朕去。”明文帝按下她,有点心疼她的疲惫。

楚昀宁摇摇头:“你比我更重要,留在军营里镇守,皇上放心,我是不会以身犯险的。”

劝不住她,明文帝说:“朕给你御林军,有任何危险必须要撤退。”

“放心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楚昀宁之所以敢去,是因为这帮人偷偷摸摸来村子里,来的人并不多,这样的目标不显眼。

她身边带着的又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真的要打起来,也未必会输。

于是她晚上带着人提前去踩点儿。

三个时辰后才抵达。

“楚尚宫,咱们为什么不直接打死他们呢?”李副将不解。

楚昀宁回头笑了笑:“打死了,是一了百了,可是你能保证后续没有人再来侵犯吗,还会吓着百姓,迫使对方恼羞成怒,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若是神不知鬼不觉除掉对方,对方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村子还埋伏着陷阱,下次来犯时,也要掂量掂量。”

这么一解释李副将瞬间就懂了。

“还是楚尚宫厉害,要换成我这个大老粗,肯定直接弄死对方了。”

正闲聊着,果然传来了嘻嘻索索的声音。

一群人仍旧穿着南端兵的衣服挨家挨户的走访。

遇到听话的,喜笑颜开给个好脸。

遇到不听话的,上来就抢,临了还给对方几脚,吓得对方家孩子嗷嗷啼哭。

“军爷,今年收成本来就不好,不能全都拿走啊,我们一家老小怎么办呐,求求您留点儿吧。”

“混帐东西,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南端的,南端要你命,你也得受着!”

这帮人明显比之前那帮人更凶狠。

个个手里提着棍子,嘴不闲着,到处败坏南端名声。

楚昀宁实在看不过去了,对着几个武功高强的人说:“你们扮作樵夫和打猎的,给他们个教训,别弄死就行!”

“是!”

这帮人早就手痒痒了,二话不说冲了上去。

他们都是跟在皇上身边一等一的护卫,武功高强,对付这几个根本不在话下。

“啊!”

惨叫声划破长空。

几个同伙闻讯赶来,抽出腰间大刀。

“你敢反抗南端!不要命了!”

“你们是南端什么人,南端的将士们从来不会抢咱们百姓的粮食,我数三个数,若不放下,别怪我不留情!”

“哈哈,就凭你们?”

一群人一拥而上,但很快就被制服。

“我们在村子里打猎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侍卫一脚狠狠的踩中一人,力道极大。

剩下的人见状只好放弃后退,有人掏出火折子,还没点着就被侍卫按进雪堆里,脚猛的踩住他的肩。

嘎吱嘎吱骨头断裂的声音,要不是想着楚昀宁的吩咐不可以杀人,这帮人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还不快滚!”

一行人推着粮食骂骂咧咧的跑了。

受了惊的老人家哆哆嗦嗦,喊都喊不出来,跪在雪地里无助的哭。

侍卫上前扶起老人家,又给了他一袋米粮。

“估摸着下次不敢再来了,这些都是流寇,根本不是南端的兵。”

有位大婶摇头:“我们只盼着战争快点儿结束,我娘家嫂子家被洗劫一空,一家人好几天没吃饭了,最小的侄儿都快饿死了,这帮人简直就畜生!”

楚昀宁听闻后拳头嘎吱嘎吱攥着。

“楚尚宫,咱们是不是也可以袭击东陵的那帮村子,以牙还牙?”

李副将气的牙根都痒痒,烧死了那么多百姓,这笔帐必须算。

楚昀宁摇头:“那咱们和他们这帮畜生又有这么两样,我得想个法子。”

这一路楚昀宁都沉默了,心理五味杂陈。

回到军营后,楚昀宁的怒火达到了巅峰,再也控制不住了。

“消消气。”明文帝递给她一杯茶,帮着她顺顺气儿。

楚昀宁一口饮下,好半天气儿才顺了,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想铤而走险试一试。”

楚昀宁在脑海里蹦出个想法,必须要打破僵局。

明文帝下意识眼皮跳了跳。

“听说东陵皇帝身体不太好,好几个皇子虎视眈眈盯着皇位,我想亲自去一趟东陵。”

话落,明文帝立即反驳:“这太危险了,朕根本没办法保证你的人生安全。”

楚昀宁紧咬着唇:“我可以戴人皮面具。”

“那也不成,到了东陵境界,什么事儿都不是朕说了算。”

“皇上不是在东陵安插了一颗棋子么,这颗棋子就足矣。”

明文帝坚决反对,慧陆那个人根本就不靠谱,而且色胆包天,就算是楚昀宁再怎么聪慧,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呢。

万一被算计了,明文帝要怎么和北北交代?

楚昀宁紧咬着牙:“可现在咱们处于被动,一旦动兵,势必要出一大半,身后立马就会来偷袭,这个僵局必须有人打破。”

“那也不必你亲自去冒险。”

明文帝铁青着脸不许她胡来。

楚昀宁见实在劝不动他,只好又说:“南城王世子手中有二十万兵马,咱们驻守边关总共也就三十万,其他诸国加起来人数已经超越了咱们三倍不止,皇上,一旦三国联合起来,咱们不仅处于被动,还会陷入绝境。”

看着楚昀宁的脸,明文帝忽然嘴角勾起一抹笑:“许是耳濡目染,朕还有个法子。”

看着这抹笑,楚昀宁眼皮跳了跳。

“四国之中,西海离咱们最近,咱们就先拿西海开刀。”

楚昀宁一时半会没明白其中的意思。

“西海跟云澜是邻国,云澜虽被重创,短时间内不能卷土重来,但是兵马还是有的,若西海的人在云澜挖出金矿,西海一定会去偷袭云澜。”

当西海转移注意力之后,

再做打算。

楚昀宁嘴角一抽,这算不算传说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废太子死不足惜,这笔帐正好记在废太子身上。”

于是明文帝让人散布谣言,从废太子那得来的消息,南阳城有金矿。

得到消息的玉安公主立即带人赶了过去。

于此同时慧陆也有了消息。

东陵皇帝病危,朝廷琐事全都掌握在独孤贵妃手中,这孤独贵妃恰好就是南城王的亲妹妹,膝下无子无女,却备受宠爱。

独孤贵妃手掌大印,根本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甚至已经悄悄控制了好几个皇子。

慧陆则提前洞察了不对劲,躲在城外不肯进去,所以才没有被独孤贵妃算计上。

现在慧陆请求明文帝的帮助。

“皇上,这种人能信得过吗?”

楚昀宁拧眉,她只担心慧陆为了一己之私,不肯按约定办事。

“会!”明文帝很坚定的说:“他这辈子最大的执着就是能认回身份,死也要死的光明正大,此人隐藏身份埋伏在废太子身边这么多年,绝对不是一般人。”

那么多皇子都被独孤贵妃挟持了,偏偏慧陆逃出来了,说明什么?

楚昀宁点点头:“那现在怎么办。”

已经兵马上的帮助是不现实的,他们的一兵一卒都不能再借出去了。

明文帝犹豫了片刻。

这时李副将走了进来:“皇上,东陵那边有信儿了。”

...

东陵

一群人从南端回到东陵营帐,正在大肆地庆祝。

吃着抢来的粮食和鸡鸭鹅,欢快的跳着舞。

莫约两个时辰后,忽然有人开始发疯,抽起手中的刀开始乱砍乱杀,谁也没反应过来,好几个人已经被杀死了。

“疯了!疯了!”

这种现象一个传一个,仅仅半个时辰左右,营帐开始乱了,这些发了疯的人很快被乱箭射死。

消息传到南城王世子耳中时,沉碧皱着眉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