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经过那些猛人淬炼,抗击打能力明显上升,去医院检查完毕,没伤筋动骨,他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回到了酒店休养。
程白露见到包扎成木乃伊状的家伙,急忙嘘寒问暖,倒水,拖鞋,挂衣服,伺候的无微不至。
“行了程老师,您别忙活了,去逛街吧,我的伤睡两觉就好。”赵凤声自知形象不佳,干脆下起了逐客令。
“你都伤成这样了,我哪还有心思逛街,对方是谁,报警了吗?要不要走法律程序?”程白露喋喋不休,三句话不离本行。
“跟朋友过了几招,他的伤比我严重的多,脸成了窦尔敦,苦胆都被打爆了,吐出来的都是绿水,要说追究法律责任,咱不合适。”赵凤声大肆吹着牛皮,反正程白露又没在现场,怎么威猛怎么说呗,维护男人尊严更重要。
“按照你的描述,他还有命吗?”程白露清雅五官充满质疑。
“有,都是从小练武的糙汉子,没那么弱不禁风,不就是苦胆爆了,吃点动物内脏补一补就长回来了。”赵凤声浑不在意说道。
“你先休息,我去买点鸡汤排骨。”
程白露再不懂医学,也能猜到他在胡诌八扯,不过见到他气色不错,也就放下心,一开门,看到一位中年男人站在门外,西装革履,成熟儒雅,身上有种难言的贵气。
气质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即便穿了身百八十块钱的地摊货,也能穿出华伦天奴阿玛尼的味道。
这男人就是。
程白露愣了一下,问道:“你……找谁?”
第一反应,有人来寻仇,但看到这男子独自一人,形象不像是混子瘪三,警惕心稍微放松。
男人淡淡一笑,指了指门内,声音柔和充满磁性,“我找赵凤声。”
“您是?”程白露逐渐被他气场掌控,不自觉用出敬语。
“雷斯年。”
男人笑了笑,补充道:“他舅舅。”
原来是家人。
程白露终于彻底放下心,仓皇将略显凌乱的短发顺到耳后,让出通道,“不好意思,您请进。”
雷斯年没有着急进去,而是轻声说道:“感谢程老师照顾凤声,为了表达感谢,有机会的话,可以加强合作。”
程白露愣住,目送姓雷的男人进门。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名字,还说要加强合作?
等等。
他姓雷……
雷斯年,跟雷氏集团如今的副总裁,名字一摸一样。
超凡脱俗的气质,再加上赵凤声点到为止的裙带关系。
这个男人的身份也就不难猜测。
西北小侯爷。
企业家中的钻石王老五。
程白露震惊的无以复加,三厘米高的跟鞋崴在地毯,差点摔了一跤。
雷斯年关好门,点了根烟,安静走到窗前,坐在藤蔓编织的椅子,微笑道:“不知为什么,见到你就想抽烟。”
“想抽我还是抽烟?慰问病号不得送点礼?你这当舅舅的,太不厚道了。”赵凤声嫌弃道,面部被纱布覆盖,看不出太多表情。
两人自从老佛爷去世后,没有见过面,没有通过电话,仿佛都在刻意回避对方。
“来的匆忙,没顾得上,你这次因公受伤,想要什么奖励?”雷斯年笑着问道。
“别搞虚头巴脑的,我想要钱,花不完的钱。”赵凤声没好气道。
“这倒好办,就怕你要别的。”雷斯年抚摸着椅子把手,若有所思道。
肢体的细微语言,逃不过赵凤声法眼,没有去往下接,而是话锋一转,“青龙帮已经搞定,司徒信不会再来找麻烦,乔乔的功劳,雷家得记住。”
“乔乔?”
雷斯年自言自语道:“罗弦月身边爱穿红衣服的小姑娘?”
“她跟司徒信同样是青帮的人,按照辈分,司徒信要喊她师叔祖,有这位祖宗拦着,青龙帮十有八九不会再替人家当枪使,接下来,要考虑如何搞定卢家,他们扎根江南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想要阻止江南分公司运营,有的是办法。”赵凤声担忧说道。
雷斯年抽了口烟,云雾升腾,笼罩在俊雅面部,“谁说江南分公司一定要运营?”
从始至终,赵凤声都猜不到他存的什么心思,也懒得去问,斗来斗去,还不是家里人锅碗瓢盆那点琐事?肉又落不到别人家锅里。
“你的那些宏图伟业,我不想听,但是有一个底线,不要伤害大姨和小姨,真到了那一步,我会跟你拼命。”赵凤声一脸肃容说道。
雷斯年安静望着他,眼神复杂,“那如果被伤害的一方是我呢?”
赵凤声凝噎几秒钟,嘲笑道:“大老爷们,受伤点怕啥,看看我,为了家里被人揍成猪头,有过一句埋冤吗?男人生下来就是顶天立地的,你不撑,难道要女人们去撑?”
雷斯年好笑道:“大男子主义倾向严重,以后少不了苦头吃。”
“所以同为男人,你得陪着我吃苦,要不要我心里不平衡。”赵凤声无赖道。
雷斯年熄灭烟蒂,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甩到床上,“这张卡的额度,足够满足你对金钱的欲望,江南是纸醉金迷的温柔乡,趁着年轻赶紧去潇洒,别像我一样,年轻时光顾着拼命,熬到了一把年纪,心有余而力不足,有钱都不知道该怎么花了。”
“草,这才是亲舅舅嘛,受的这点伤,立马平衡了。”赵凤声贪婪亲了一口金卡。
“有一件事,需要你办。”雷斯年轻声道。
“只要钱到位,没我干不了的。”赵凤声拍着胸脯保证道。
“在江南多住一段时间。”雷斯年拉住了窗帘。
“这么简单?”赵凤声好奇问道。
“保重身体。”雷斯年又补充一句。
赵凤声似乎嗅到了某种不详预感,手指夹住金卡晃了晃,怪笑道:“你头一次出手这么大方,该不会是抚恤金吧?”
“可能还有精神补偿。”雷斯年半开着玩笑说道。
“我就说钱难赚屎难咽。”
赵凤声叹气道:“没准又是一笔安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