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的出现,确实出乎安常胜的意料,他本以为是大富豪或者其它势力暗中下手,没想到前些天的丧家之犬,竟然敢反过来阴自己。
“原来是你。”
安常胜淡淡一笑,此时双腿软的发飘,跑都没法跑,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凤声跳进来,双手躲到背后,用军刀朝小臂用力划了几刀。
他受过系统化的军事训练,清楚刺激痛觉和放血能够降低药效,仇人相见,可不是谈情说爱,赵凤声又异常狡诈,今晚势必会掀起一场血腥,区区几刀跟小命比起来,当然没那么重要。
“没想到?”
赵凤声挑眉一笑,对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用刀自残的滋味不好受吧?少帅对自己够狠的,说砍就砍,堪比壮士断腕,绝对是大将风范。对了,我给你下的药叫做飘摇九天,既能迷倒情窦初开的少女,也能迷倒身经百战的少妇,是那些采花贼的必备品。而且药效很猛,放倒一头牛都不在话下,想要通过放血的方式来降低麻痹感,起码要两斤以上才有效果,不知道少帅的身子骨,有没有那么精壮。”
面对着冷嘲热讽,安常胜淡定自若。
既然赵凤声已经识破小把戏,干脆将双臂放到前面,任由血液淅淅沥沥滴落在名贵的地摊上。
艳美女郎在风月场所混迹那么久,自然不傻,见到两人有动手迹象,直接选择溜走。不料刚跑到门口,就撞到几名壮汉,口都没开,一只大手就来到了眼前,后脑勺狠狠砸在衣柜,晕了过去。
保镖相继赶到,安常胜的底气又雄厚几分,咧嘴笑道:“九对一,你有多少胜算?”
赵凤声朝几人点来点去,故作惊讶道:“九个?这不明明是七个吗?是我眼瞎,还是少帅不识数。”
安常胜皱眉扭头,这才发现保镖少了两个,搭配赵凤声阴阳怪气的语气,不难猜出那两人被缠住或者是遭了毒手。
今天的赵凤声,是有备而来。
“下迷药,偷袭,用女人做诱饵,完全是垃圾作风,齐仙人的同门,就这么卑鄙无耻吗?也不怕脏了他老人家的名号。”安常胜冷声道。
倒不是他非要刨根问底,用谈话来拖延时间,可以使药效降低,多一秒钟,就多一分胜利的希望。即便有这么多忠实善战的保镖,安常胜还是喜欢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赵凤声耸耸肩,点了根烟,吐出烟圈悠然笑道:“相比于少帅的打黑枪,以多欺少,赵某人算是君子坦荡荡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礼数。”
安常胜咬了咬后槽牙,狠声说道:“要不是你的师兄齐长歌,你早就死了!哪配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赵凤声哑然笑道:“你老子如果不是火帅,就你这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操行,我敢打赌,活不到小学毕业。”
出身于喷子摇篮,如果用国语骂不过一位在欧洲长大的abc,那赵凤声可以撒泡尿把自己淹死了。
安常胜气的脖子都粗了一圈,攥紧双拳。
几秒钟之后,那股戾气突然消失不见,安常胜柔和笑道:“咱们都是聪明人,干脆谈谈利弊。你杀了我,会遭到火家军不遗余力的报复,一个金三角顶级武装势力的能量,远远超乎你的想象。况且我打听到你有妻子和孩子,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你会作出适当的妥协,对吗?”
“没错。”
赵凤声坦然说道:“我是怕火帅,怕你们找到我家。但冤有头债有主,某些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债?”安常胜纳闷道:“你只是受伤而已,如今我也遭了暗算,咱们俩算是扯平。非要拼个鱼死网破,对大家谁都不好。”
赵凤声用力抽了一口烟,表情阴沉如水,“老沙死了,你开的枪。”
安常胜不屑笑道:“一个可有可无的普通人,死就死了,难道还要我来偿命?”
“他是普通人,我的战友,是一名奋战在缉毒一线几十年的警察。这笔帐,不仅仅是代表我自己,也代表死在你们手里无数条烈士冤魂,替他们找你们这些毒贩,要个公道!”赵凤声语气激昂吼道。
这一吼,气冲云霄。
“幼稚。”
安常胜摇了摇头,“火家军从来不往华夏卖毒品,你又不是不知道,把别人的账算我头上,疯了吧?”
赵凤声正色道:“没有种植源头,根本就不会有毒贩的存在,是你们培育了犯罪的土壤,谋取了巨额利润。而且再纠正一点,是火家军不往华夏卖毒品,并不是你安常胜,假如火家军易主,我敢断定,你为了追逐利益,卖的比谁都多!”
安常胜哼了一声,道:“把没有发生的罪责推到别人头上,你也好意思讲理?”
赵凤声微笑道:“反正你罪恶滔天,每一项都能掉脑袋,不差这一两条罪名。”
安常胜眯起眸子,一脸凶气,“你真要杀我?!”
赵凤声慢悠悠说道:“说实话,不太敢。我只是想把你丢进大海,至于能不能活命,全靠你自己造化。”
安常胜放肆大笑道:“真把自己当作兰波了,我的这些保镖,全是现代化精锐士兵,他们的战斗力和执行力,可不是你能够想象的,如果在战争中,最少要付出五倍的兵力才能将他们全部杀死。”
“这么牛皮,那为啥少了俩呢?”赵凤声以冷笑回应。
大门外,出现了迈克壮硕身影,面容严肃,喉结处有大量淤青,一手拎着匕首,一手不停淌血,看得出来,干掉那两位保镖,他也付出了一定代价。
当迈克出现这一刻,安常胜终于明白,自己很显然在拖时间,赵凤声为何那么配合了。
如果没有瞻前顾后,上来就命令保镖群而攻之,利用人数差距进行碾压,或许赵凤声早已经葬身鱼腹。
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未战,已败了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