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停止,一群军装男人冲到二楼,王道伟跟他们拥抱相认,并且将赵凤声介绍给自己的同伴,一番短暂寒暄过后,几人走下楼,遍地是血淋淋的尸体,还有几十名抱头蹲地的俘虏。
奇怪的是,楼上楼下都没有兰波的身影,自从把自己带到芒哥那里,兰波就离开房间,仔细辨认完每一个人,依旧没找到他,就像凭空消失一般。
赵凤声冲王道伟低声道:“兰波不见了。”
王道伟对那个会演戏的瘦猴,可是恨的牙根痒痒,若不是他下套,怎么会差点被人崩掉?
但是现在月黑风高,视线受到限制,如果兰波钻进山林,抓到他的概率几乎为零。
“先不管他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到他。敢跟老子玩阴的,哼!先剥皮,再抽筋,然后吸骨髓,各种酷刑来一遍,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王道伟掐着腰,怨气冲天说道。
“现在去哪?”赵凤声询问道,一个兰波,可有可无的小卒子而已,身手平平,手腕平平,根本没有什么威胁性,是死是活,对他来说无所谓。
王道伟勾住赵凤声脖子,用力一拽,轻松笑道:“走,带你去见火帅!”
一群人开车在夜幕中行进。
赵凤声坐在面包车中,始终沉默。
自从来到金三角,事情经历的不少,但是都是跟虾兵蟹将打交道,今天终于要跟三巨头之一的火帅见面,心中不免忐忑。给对方留下什么印象?是件难题。谄媚,巴结,讨好,倨傲,冷漠,平淡,似乎都不太合适,表现过头容易自作自受,藐视对方没准会挨一梭子,思来想去,也没找到最理想的态度。
既然找不到合适的办法,不如先探探虚实,赵凤声摇醒前面打盹的王道伟,低声道:“火帅脾气怎么样?”
“火帅脾气?”
王道伟本想揉眼醒神,却发现眼罩碍事,只能象征性揉了揉右眼,悄声道:“火帅是别人送的绰号,其中带个火字,你猜怎么样?火爆脾气呗。当初我们进行军事训练的时候,有人犯懒,被前来视察的火帅看到了,拿起枪就打,那可是真子弹啊,突突地往脚后跟扫,跑慢一步,屁股就得开花,从那之后,再也没人训练时偷过懒。还有一次跟欧洲黑手党谈生意,那名老大不知深浅,摸了下火帅小老婆的屁股,结果一行十七人全都沉到了湄公河,几亿美金的生意都不要了,你说他老人家脾气好不好?不过火帅很护短,对我们就像自己孩子一样,只要你诚心诚意对他老人家,保准安全赚到钱。”
说完,王道伟拍拍赵凤声肩膀,示意他放心。
听完王道伟举的例子,赵凤声对火帅有了初步了解,性格刚烈,护犊子,而且不计后果,像这种人,万万不能跟他来硬的,否则下场很惨。
“火帅有什么特殊爱好?初次见面,我不能空着手去。”赵凤声笑道。
“男人能有什么爱好?钱,女人,权力呗,要是不喜欢这些,那就不是男人了。”王道伟眨眼笑了笑,然后补充道:“对了,我们火帅祖上是华夏人,喜欢老祖宗的历史文化,平时老捧着《易经》和《道德经》,私人藏馆里,也以书画和瓷器居多,你要是想讨好他老人家,不妨带些名人字画。”
赵凤声摸向口袋,一个大子都没有,吃饭都成问题,去哪弄名人字画。
王道伟看出了他的窘迫,宽慰道:“今天特殊情况,带不带礼物无所谓,再说咱们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以后有的是机会弥补,只要你有这份心,他老人家肯定会高兴的。”
为了躲避政府军的拦截,汽车沿着山路艰难前行,土路很窄,又没有护栏,两旁都是陡峭山崖,稍有差池,就容易车毁人亡。
司机是位年轻小伙,嘴边有层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绒毛,估计不足二十岁。别看年纪小,开车真他妈虎,拐弯都加速,下坡敢飙到八十,车胎就在悬崖边来回试探,把赵凤声弄的心惊胆颤。自己躲过无数次大人物的阴谋诡计,可别栽到这小虎比手里,假如真出了事,估计张烈虎和郑和森那帮人能活活笑死。
好在自己气运加身,汽车安全下山,又在田野间行进了几个小时,来到一处建筑物前停下。
赵凤声望着亭台楼榭中式风庄园,粉黛碧瓦,小桥流水,一树一木都那么亲切,看着看着,竟然涌起思乡之情。掰着手指头算算,从澳门到金三角,大半年都没回国了,突然间感受到家乡风情,确实有些想家了。
“我们火帅的屋子不错吧?请高人设计的,木头,砖,瓦,假山,全都是从江南运来的,费了很大力气才搞到手。”王道伟骄傲介绍着建筑物。
“很不错,窗棂的造型和线条相当考究,仙桃葫芦,寓意福寿延年,扇状瓶形,寓意平平安安,这么多处窗棂,一个重样的都没有,没有多年的钻研,功力根本不可能如此深厚,细微处见真章,确实出自大师手笔。”赵凤声由衷赞叹道。
“老赵,你好像也挺懂行啊?”
王道伟惊讶道:“原以为你就是个厨师,然后发现你是个深藏不露的大老板,现在你对古代建筑又很了解,你给我说说,有你不会的吗?”
“年纪大了,经历的多而已。在我们那,这种文化很普及,小孩都能胡诌几句,千万不要大惊小怪。”赵凤声谦逊一笑。
“信你才有鬼,从一开始,你就没对我说过真话。”王道伟用半信半疑的一只眼望着他。
“如果我上来就讲真话,你会信吗?”赵凤声玩味笑道。
王道伟挠了挠后脑勺,“不,我恐怕会一枪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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