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凤声将自己的智商定位于中上游水准,能在枪林弹雨的巴格达和波澜诡谲的江湖杀出一条血路,跟冷静的头脑不无关系,顺便要得益于常年在线的智力。但跟这帮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的毒枭相比,细细品味,简直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庄晓楼出了名的自负,自诩为张良范蠡之类的谋士,可交易了几年,他连真正的毒贩头子都没见过,只是跟小头目暗地里眉目传情,假如在省城江湖大名鼎鼎的庄老大得知幕后真相,会不会羞愧难当,模仿武士道精神朝自己肚子来上一刀?
赵凤声嘿嘿一笑,混江湖混到这个份上,也挺憋屈了。
“你笑什么?是在嘲笑我们警方被人家牵着鼻子转了一大圈?到头来连毒贩头子都没见到?”张新海为了案子没日没夜操劳,水都顾不上喝,头发白了一大片,见到对面的家伙似乎是在幸灾乐祸,语气夹杂了强烈不满。
“天地可鉴,我哪敢嘲笑人民公仆啊。”
赵凤声只觉得比窦娥还冤,啃着肉串辩解道:“就是觉得庄晓楼那老小子可笑而已,也是纵横江湖几十年的枭雄式人物,结果让人家耍了好几年,还被毒枭们天天拿着炸弹准备送他归西。啧啧,我给你们出个主意,把实情给庄晓楼点透,根本不用你们警方出手,那老小子狠着呢,肯定憋着劲要弄死约翰,肚子里藏的那些干货全都得撂了,省的你们再去费尽心机钓毒枭上钩,让他们俩死拼到底,互相把对方卖个底掉,这就叫做坐收渔翁之利。”
“就你鬼主意多。”
张新海白了他一眼,悠然喝了杯酒,“不过确实有可取之处。”
“不给个出谋划策费?”赵凤声挑眉道。
“这顿饭我买单。”张新海看起来确实饿得不轻,吃个松花蛋都是狼吞虎咽。
赵凤声扭头大喊道:“老板,再来二十个腰子和五斤羊排!”
张新海无力摇了摇头。
俩人关系,还算是共患难的战友,话语间多了些随便,少了些拘泥,赵凤声想用酒精考研下大队长的实际酒量,可张新海接了个电话,来不及说再见,又步履匆匆钻进了出租车里。赵凤声一开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饭钱还没结呢!不过如今的赵凤声已非吴下阿蒙,兜里的银子厚度还挺可观,不至于付不起账,打消了找张新海报销的想法,自顾自喝着啤酒吃着羊腰。
赵凤声向来没有独自喝闷酒的习惯,越喝越没滋味,等到一箱啤酒见底,赵凤声喊来老板买单,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回到锦绣花苑。
见到洗手间里的浴缸不错,还附带按摩效果,赵凤声寻思咱也享受下有钱人生活,放好水,褪去衣物躺了下去。边搓泥,边吹口哨,身体享受着力道舒适的水流冲击,简直比神仙还逍遥。
洗完澡,通体舒泰,赵凤声独自一人在房间,也没什么顾忌,仅用浴巾裹住下半身,在房间里来回晃荡。
正要迈步走去卧室,突然听到一句若有若无的女性尖叫。
赵凤声的感官出奇敏锐,况且屋子里寂静沉闷,这声尖叫就尤为刺耳。
钱天瑜遇到了不测?!
赵凤声脑子瞬间闪过这个不祥预感。
来不及多想,赵凤声健步如飞跑到钱天瑜屋子前面,砰砰砰,用力拍打木门。
毫无反应。
赵凤声正想着是否拿大脚丫子来当做破门锤,突然木门打开,缓缓露出一条缝隙,从房间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要干嘛?”
赵凤声瞅着大小姐若无其事的模样,哪像是遭人暗算?把心放回肚子里,问道:“刚才不是你在叫?”
钱天瑜挠了挠凌乱的长发,疑惑道:“是我叫的啊,怎么了?”
“怎么了?!”
一句话险些将赵凤声噎的喘不过气,“大妹子,你深更半夜不睡觉,练嗓子呢?该不会是偷汉子……”
话说到一半,赵凤声戛然而止,看着大小姐衣衫不整的形象,该不会真在跟男友在啪啪啪吧?那声尖叫短促且模糊,仔细想想,还真跟娇喘没啥两样。
赵凤声慢慢长大了嘴巴……
钱天瑜似乎窥探到某人龌龊想法,歪着脑袋,恶狠狠道:“你想什么呢?!正经一点好不好,我是在看恐怖片!”
赵凤声无奈道:“大小姐,咱欣赏恐怖片能不能钻进被窝里看,带个头盔,喊破喉咙也没人管你,大春天发出这种声音,让人怎么能不往歪里想。”
“你……”
钱天瑜咬着嘴唇道:“我长这么大都没有打过人,你居然勾起了我的暴力欲望!”
赵凤声见她安全没有受到威胁,懒得再掰扯下去,俩人一个裹着浴巾一个穿着睡衣,稍微有点大幅度的动作就得春光乍泄。再加上欣赏过大小姐极尽诱惑的另一面,脑海中自动将她睡衣过滤,瞬间勾勒出三点式的媚态,这是老司机日积月累练就的独门绝技。
感受到如意棒有起义的前兆,赵凤声清了清嗓子,咳嗽几声,“我先回去了。”
“等等。”
钱天瑜朝乌漆嘛黑的大厅里望了一眼,心有余悸道:“进屋陪我聊一会儿,刚看完恐怖片,还有点害怕。”
就这胆子还看恐怖片?
赵凤声白天还蹭了人家几万块的衣服,不好意思拒绝这点小要求,大摇大摆走进屋子,还没来得及开灯,就听见钱天瑜又发出一声撕裂耳膜的尖叫!
卧槽,真的有鬼?
赵凤声从小被鬼条弄得肝胆欲裂,最受不了一惊一乍的玩意,这一嗓子喊得他头皮差点裂开,飞速转身,想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惹得她大呼小叫。
钱天瑜犹如受到惊吓的小白兔,躲到了角落里,捂着嘴巴,望着那一身斑驳纵横的伤疤。
狰狞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