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腿,种类分为临溪谭腿,精武谭腿,少林谭腿,教门谭腿等,武术里一直有“南拳北腿“之称,这里的南拳指的就是洪拳,而“北腿”就是谭腿。
潭腿套路朴实工整,左右对称,气势连贯,在攻防技击方面,较强地突出了北方拳派的特点,腿法多变,回环转折进退顺畅。虽然谭腿遵循“起腿不过膝”原则,但李玄尘教导徒弟不拘泥一格,将多种腿法揉合到一起,根据花脸腿劲刚猛灵活的特点,在原有的基础上,为他量身打造出新式腿法,也算是另辟蹊径因材施教。
李玄尘高居武林探花位多年,不单单是国术造诣深厚无比,还有对其理解和变化,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宗师巨匠,往往都是具有继往开来的玄妙手段,将传承多年的招式练到炉火纯青,不难,难的是创新和改良。
李玄尘将几十年心血倾注于国学和国术,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仅用闲暇空闲,造就出花脸和赵凤声这样出类拔萃的弟子,也算是对老人家的本事一叶知秋。只可惜俩人一个是常年流浪在外的徒弟,一个是记名弟子,接触国术太晚,满打满算都没教过一年,根本没功夫悉心调教,否则的话,哪能轮到楚巨蛮和沐金福之流兴风作浪。
金臂状元吴少侯打造出来一位名震天下的张烈虎,李玄尘也有信心磨炼出一位不逊色于老对手的青年才俊。
只不过老爷子当年收的那位天纵之才早早夭折,肝肠寸断后心灰意冷,不想去耗尽心血培养传人,赵凤声和花脸,也是李玄尘看在邻居面子上稍加点拨,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徒弟。
台下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尖叫,不管男人和女人,都在为击败棒子的年轻人叫好。他们或许为国术的实战型喷的不可开交,但涉及到外国佬看不起自家东西,那就没啥好争执的了,直接先用吐沫把对方淹死。俺们自家的事,怎么掐,怎么打,那叫关起门来自行解决,如何敲打都不过分,但涉及到外人来踩上一脚,对不起,俺们不吵了,一个搂腰,一个抱腿,先并肩子把你揍个满面桃花开。
花脸掸了掸裤脚灰尘,正准备谢幕下台,没想到对方阵营中走出一位三十上下的中年人,操着一口流利的国语说道:“等等,你会玩刀吗?”
花脸回头,发现说话的男人身型矮小,五官较为扁平,不像是国人显着轮廓,身上蕴含着一种和煦气度。当花脸看到男人腰间的武士刀,瞬间明白了来人身份,桃花眸子眯成一条狭小缝隙,透着咄咄逼人的杀气,“鬼子?”
“呵呵,年轻人,现在是新世纪了,不要叫这种富含侮辱性的称呼,你可以叫我东瀛人。”腰间佩戴武士刀的男子如沐春风笑道,看不出肚子里的喜怒哀乐。
“你们当初喊我们东亚病夫和豚尾奴的时候,可没有如此客气过。”花脸右手摸向腰间,久未出鞘的蝶舞蠢蠢欲动。玩刀?每天挥刀几百次的花脸从来没认过怂。
他之所以痛恨东瀛人,是因为曾祖父就惨死于刺刀之下,听爷爷说起过,当年兄弟三人,只有他自己逃过一劫,其余人被鬼子拿机枪几乎灭了满门。即便花脸没有亲身经历过鬼子惨无人道的屠杀,但桃园街的老人经常提及那段血迹斑斑的历史,忘不了,也不敢忘,怕经过岁月的洗礼,忘记了那段惨绝人寰的国仇家恨。他们这代人的童年,是在《闪闪的红星》和《鸡毛信》里渡过,等到看着《熊出没》和《奥特曼》的孩子长大之后,是否还会记得八年抗战和化为枯骨的三千万同胞?
“那都是陈年旧事,王朝更迭起起伏伏,哪能不流血不死人?你们华夏不是号称礼仪之邦吗?怎么能这么不友好呢?我们武士道精神可以为了国家荣誉不顾一切,对你们来说是灾难,对我们来说未必也是好事,以前的仇恨就不要再提了。”
东瀛男人微笑道:“既然你想为国人报仇,那咱们可以用刀来证明孰对孰错,朋友,要不要来一场男人之间的战斗?”
话音未落,东瀛男人左手提起武士道,拇指一推,右手风驰电掣向外一拔,雪亮刺眼的刀身悄然出鞘,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横卧在手心。
拔刀术。
见到对方出手不俗,花脸瞳孔微微收缩,蝶舞反握,藏于手臂内侧,蓄势待发。
“赶紧让你兄弟下来,他不是这鬼子的对手,挺好的一位后起之秀,犯不着跟刀术大成的家伙死磕,不值得。”陈蛰熊掏出始终插在兜里的双手,紧蹙眉头道。
赵凤声瞧不出端倪,但听到姓陈的如此谨慎,为了花脸的安危着想,还是按照陈蛰熊的意思照办。等他刚要开口,看到花脸冲他微微一笑,笑容中饱含自信和不屈。
赵凤声欲言又止,将翻涌到喉咙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因为他懂得花脸的意思。
众目睽睽之下面对鬼子的挑衅,换作自己,哪怕是被活活砍死,也不会未战先怯吧?
桃园街走出来的爷们,总会有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脾气。
而且他相信花脸,那是一种二十多年走过来的盲目信心。
花脸慢慢积攒战意,桃花眸子死死钉在武士刀的刀锋。
东瀛男人嘴角那抹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换而代之的是瞳孔里寂静的死灰色。
双方一触即发。
“等一下!”
裁判擦着满头大汗跑到两人中间,慌忙说道:“这是格斗擂台,不允许动用武器,你们这是违反了比赛规则,赶紧退场。”
一场不死不休的刀战戛然而止。
东瀛男子将武士刀行云流水插回刀鞘,“看来今天的比试无法进行了,用你们的俗语叫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花脸头也不回走下擂台,只用后脑勺送给对手两个字。
“傻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