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司清缓缓地转身,朝着她走来。
丽妃静静地看着她,我倒是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凤司清敛眸,当初,娘娘之所以将臣妇接入宫中,也不过是将臣妇当成一颗棋子罢了,臣妇也做了不是吗?
丽妃没有孩子,可是,她很清楚,身为女子,一旦有了孩子,便是有了软肋。
不然,那聪明的徐贵妃,为何到最后却还要装傻呢?
还有皇后,独孤大家的高门贵女,到最后,贵为皇后又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被困在这宫墙之中。
丽妃是断然不想有这种枷锁的。
就像是现在的凤司清,为了自己的孩子,不惜将自己仅有的筹码也用了。
她如今算是孤注一掷了?
丽妃不知为何,反倒觉得凤司清有些可笑。
这个丫头,是她一步步地看着走到这个地步的,当初,她想利用的人,如今反倒扼制住了她。
唯一能做的便是查出徐沁涵到底是如何死的。丽妃直言道,我带你去见皇上。
笑话。
这个时候,谁敢去掺和?
那可是徐家的人啊,这不是公然与徐家作对?
就连凤家此时都避而不见的,这外头传的凤如倾如何如何,如今也对她视而不见。
可见,此事背后承载的有多重。
凤司清也很清楚,所以,她才前来不惜将这最后的保命之物用了。
丽妃带着凤司清去了勤政殿。
殿外,君昊陌正在候着。
他抬眸看了一眼丽妃,随即行礼。
见过丽娘娘。
太子殿下。丽妃回道。
君昊陌并未多问,不过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凤司清,心中了然。
过了一会,丽妃便带着凤司清进去了。
君昊陌也被召见入殿内。
凤司清已经跪下,直言冤枉。
丽妃在一旁道,这孩子先前伺候过臣妾一段时日,今儿个不得已才入宫求臣妾,臣妾心软,这才……
皇帝君临面无表情,不知过了多久,直等到大殿内的气氛凝结成冰,才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你有何证据?
凤司清一听,知晓有希望了,她连忙道,回皇上,臣妇与二弟妹徐氏也只是发生了一些口角,即便有所推搡,臣妇也断然没有将她推倒的力气。
她说着,便将手腕抬起。
很显然,手腕处有明显的伤痕,如今瞧着也是触目惊心的。
凤司清又道,还请皇上明鉴。
太子怎么看?君临冷声道。
既然凤氏喊冤,徐氏之死也要给徐家一个交代,不如让慎刑司亲查?君昊陌提议道。
那便依着太子之意吧。君临低声道。
儿臣领旨。君昊陌连忙拱手道。
丽妃与凤司清也退出了勤政殿。
凤司清朝着君昊陌福身,还请太子查明此案,若真的与臣妇脱不了干系,臣妇必不会逃避。
本宫会派人前去,二少夫人还是先回府吧。君昊陌低声道。
臣妇告退。凤司清恭敬地行礼,便退下了。
丽妃看了一眼太子,随即离开。
君昊陌看了一眼丽妃离去的身影,便见赵嬷嬷前来。
太子殿下。
君昊陌又道,母妃可是为了夏徐氏之事?
正是。赵嬷嬷回道。
此事儿会交给慎刑司。君昊陌直言。
老奴告退。赵嬷嬷恭敬行礼,而后离开。
君昊陌便前往慎刑司。
凤司清直等到出了皇宫那一刻,只觉得后背不住地发凉,直等到她坐上马车,整个人都瘫软在了软塌上。
少夫人。环儿连忙扶着她。
凤司清苦笑着,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这些年来,她一心想要的,可到最后,反倒走到了这一步。
若非是夏贺处处袒护她,她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凤司清明白,她是该为夏贺,还有自己的孩子做些什么了。
她看向环儿道,你是丽妃放在我身边的,这些年来,可是后悔过?
环儿摇头,奴婢不后悔。
那便好。凤司清握紧她的手,若我真的不在了,你要帮我护着耀儿啊。
环儿见凤司清这样说,低声道,少夫人,这些年来您还没有看明白?
我都明白。凤司清敛眸,之所以什么都明白,我才知道,这次入宫意味着什么。
她又说道,成王不可能放过我。
终究还是护不住。环儿感叹道。
夏贺能够做的又有多少呢?
这些年来,他能够让她自己在夏家不被轻视,过得舒坦已经不错了。
只可惜,她还是没有想到,自己与徐沁涵竟然到了这一步。
少夫人为何不去一趟凤家?环儿问道。
若我真的去了,又成了什么?凤司清嗤笑一声,祖母怎么可能用那圣旨来救我呢?
环儿见她也算是有些明白了。
凤司清一直困在自己的那些小情绪里头,总觉得这世上对她不公的太多,可是,到头来,她才发现,其实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所以,她不能再这样下去。
凤司清深吸了口气,我是要去一趟。
是。环儿见她眼神突然变得坚定。
凤司清在想,若是当时她听从了祖母之意,嫁去边关,即便有太多不甘心,可终究这日子是过得舒坦了。
如今……即便再后悔也无用了。
凤司清刚到了凤家门外,下了马车,便见夏贺站在角门处等着她。
她愣了愣,行至他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会过来,便在这等着。夏贺握紧她的手,放心吧,有什么我会与你一起面对。
凤司清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碰触了。
她感受到了被重视的感觉。
这些年来,夏贺对她的确是极尽宠爱了。
她握紧夏贺的手,二人入了角门。
主子,二小姐与二姑爷来了。琅芙行至她的面前道。
凤如倾只是静静地坐着,该我过去的时候,我会过去。
是。琅芙垂眸应道。
凤司清直接去了老夫人那。
老夫人看了一眼她,既然此案交给慎刑司去彻查,你只管安心等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