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看得如此通透,反倒让凤如倾对她另眼相待。
她笑吟吟地看着凤如倾,“倾儿啊,这孩子是你救下来的,往后他自然会向着你。”
凤如倾听着,浅笑道,“二婶婶这般唤我,我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有什么的?”于氏柔声道,“日后,你便是我的女儿。”
凤如倾倒是没有想到于氏会如此。
她的眼眶有些泛红,毕竟,她从未得到过母亲真正地疼爱。
如今见于氏这样,她的内心也生出了一丝的感动来。
于氏低声道,“日后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尽管与我说,莫要觉得生分才是。”
“好。”凤如倾温声应道。
于氏这才满意地点头,“至于司清,她往后若是有什么,你也只管听听就是了,若着实看不过眼,你只管教训。”
“这……”凤如倾很清楚,于氏对自己为何会如此真心,她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不必迟疑。”于氏直言道,“她啊,终究还是被我那娘家人给蛊惑了,是我没有调教好。”
凤如倾听着于氏的话,便知晓,她对凤司清是恨铁不成钢的。
凤如倾陪着于氏闲聊几句,便先离开了。
如今的日子过得倒是清闲的很。
过了半月,边关便传来了书信。
这个孩子生的正是重阳节之前,便换做阳儿,凤立阳。
于氏很喜欢这个名字,自然是高兴的。
二老爷正坐在那盯着那襁褓中的孩子瞧着。
他皱了皱眉头,又看向于氏,“这才多大,脾气竟然如此大?”
“听老夫人说,老爷小的时候脾气也不小。”于氏笑吟吟道。
“哎。”二老爷看向于氏,“你这身子如何了?”
“将养着就是。”于氏温声道。
“我特意去询问了一番,倒也寻了几个滋补的方子。”二老爷看向她道。
“倒是让老爷操心了。”于氏又道。
二老爷便道,“这些年来,终究是辛苦你了。”
于氏的心跟着猛地跳动了一下,这句话,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如今,从二老爷的口中说出来,让于氏怎么可能不动容?
她只是低着头,掩饰着那泛红的双眼。
二老爷轻咳了几声,便又道,“其实,我之所以抬了陈姨娘,乃是因她的性子……”
“老爷,您也莫要冷落了她。”于氏看向他,“我这身子,日后怕是也不易……”
“你莫要胡说。”二老爷突然皱着眉头,“我打算给她寻一个好人家,送她出府。”
“这……”于氏盯着他,“那她可愿意?”
“我来与你商量的。”二老爷又道。
“当初,老爷将她抬进来,也不曾与我商议过啊。”于氏嘟囔道。
二老爷便握住了她的手,“所以,如今我来找你商量。”
“此事儿,若我掺和了,那便不妥当了。”于氏倒也是明白的。
“好。”二老爷突然笑了。
于氏见他如此,不知何故,心中反倒多了几分地暖意。
二老爷盯着于氏吃过药,等她睡下才离开。
等他出去之后,便径自去了陈姨娘那。
陈姨娘显然已经料到了他前来的目的。
“妾身是不是该离开了?”陈姨娘看向他。
“权当是我对不住你。”二老爷看向她,“你若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妾身并无他求。”陈姨娘敛眸道,“只求老爷能够放妾身离去。”
“你想去哪?”二老爷又问道。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陈姨娘敛眸道。
“那地方……”二老爷皱眉道,“还是莫要再回去了,我派人送你去江南,寻一处宅子,也好过你再去笑脸迎人。”
“当初,是老爷怜惜,赎了妾身回来。”陈姨娘随即便道,“如今又让妾身离开,妾身自然不敢不从。”
二老爷对上陈姨娘那泪盈盈地眸子,不知何故,再次想起了那心中的那个从前念念不忘的模样儿,也许,从一开始他便错了。
面前的人,即便模样一样,可是,却并非是她。
更何况,二老爷如今也意识到自己心中谁的分量更重了。
他看向陈姨娘道,“既然如此,你便留在府上,只不过……”
“妾身自此不踏出这里半步。”陈姨娘又道。
二老爷轻轻地点头,便走了。
陈姨娘目送着他离开,那眼眸中的怜爱也渐渐地变得冷漠。
一旁的嬷嬷道,“二老爷这是回心转意了?”
“是啊。”陈姨娘冷笑道,“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对于氏动了真心。”
“那可不好办了。”嬷嬷又道,“好在,如今姨娘您并未被扫地出门。”
“我不过是个妾侍,随意丢弃的。”陈姨娘嗤笑道。
这话一出,那嬷嬷便也不多言了。
凤如倾得知了此事儿,倒是没有想到,二叔竟然这个年纪开窍了?
她勾唇一笑,“这也算是好事啊。”
“也不知晓如此的话,那陈姨娘会不会提前动手?”琅芙低声道。
“怕只怕,她会做什么鱼死网破的事儿来。”凤如倾终究还是担心于氏的。
她附耳与琅芙说了几句。
琅芙垂眸应道,便去办了。
如此,便又过了几日。
朔惜雪特意送来了帖子。
“表姐想见姐姐。”朔惜雪凑近她说道。
凤如倾挑眉,“见我?”
“嗯。”朔惜雪凑近道,“好像胎儿不怎么好。”
“太医怎么说的?”凤如倾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朔惜雪重重地叹气,“哎,这叫什么事儿?”
凤如倾低声道,“先过去看看。”
“嗯。”朔惜雪点头。
凤如倾便与朔惜雪先去了大皇子府。
独孤婉卿此刻正躺着。
就算请了太医过来诊脉,可是,君昊涎还是不放心。
这不,特意拐着弯将凤如倾唤了过来。
凤如倾行至寝殿,给独孤婉卿诊脉之后,双眸闪过一丝诧异之色。
“怎么了?”独孤婉卿担忧地看向她。
“大皇子妃的脉象不对劲啊。”凤如倾皱眉,便又确认了一遍。
“怎么了?”独孤婉卿又担忧地问道。
凤如倾不敢确定,便说道,“等等吧。”
她说罢,正好独孤鼎过来。
凤如倾上前,附耳与他嘀咕了几句。
独孤鼎一听,低声道,“怎会如此?”
“请老前辈前来一趟吧。”凤如倾说道。
独孤鼎点头,便去安排。
直等到老怪物匆忙过来,还是一身酒气。
独孤婉卿却也只能强忍着。
老怪物扫了一眼,便隔着帷幔,给独孤婉卿诊脉,随即道,“她这些时日都吃了什么?”
“都是一些养胎之物,到底也不敢胡乱吃。”君昊涎说道。
老怪物挑眉,“她并未真的有喜,不过是吃了能够有喜脉的东西罢了。”
“什么?”君昊涎顿时一怔。
凤如倾看向老怪物,“老前辈,若如此的话,可对大皇子妃有害?”
“自然有。”老怪物盯着君昊涎看了半晌,“终究是不顶用啊。”
君昊涎的身子一晃,便拱手道,“还请老前辈明示。”
“你若真的想要解脱,就该早些了断才是。”老怪物又道,“免得到时候牵累旁人,更甚至于,让她也白白地丢了性命。”
凤如倾听着,顿时明白了。
君昊涎拱手道,“多谢皇伯父指点。”
老怪物一听这个称呼,便冷哼了一声,走了。
君昊涎看向凤如倾,“倒是让你们费心了,我有些话要说。”
“是。”凤如倾与独孤鼎便退了下去。
朔惜雪皱着眉头,“怎会如此?”
“哎。”凤如倾重重地叹气,“也许这便是命。”
她没有想到,接连两世,独孤婉卿与君昊涎也没有逃脱得了这该死的宿命。
凤如倾沉默了好一会,便说道,“走吧。”
“去哪?”朔惜雪连忙问道。
“咱们待在这里,不过是徒劳。”凤如倾又道,“老前辈已然有了指点,便看大殿下该如何做了。”
“就是。”独孤鼎便牵着凤如倾的手,往前走了。
朔惜雪扭头看了一眼,便连忙跟上。
三人出来,便坐着马车离开。
独孤婉卿靠在软榻上,看向他,“倒是让你失望了。”
“你无碍便是。”君昊涎握紧她的手,“是时候该放手了。”
“大殿下要做什么?”独孤婉卿连忙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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