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修行,讲究的是一个厚积薄发,水到渠成,而叶千明此时经过这些年的历练,显然是符合这一情况的,就如同鸟上青天,鱼入大海,遇到这难得的战机,便自然而然得突破过去,再变成一幅纵横模样,同阶之中难有人可以匹敌。
须知,只是筑基中期的时候,叶千明便能凭借一身本领与西阳州筑基堪称第一天骄的武煌不相上下,何况是更进一步了的现在?
于是趁着拓跋金惊讶于叶千明临阵突破的功夫,后者便是毫不犹豫,一剑直指拓跋金胸腹而来。
而突破之后,叶千明的剑气也变得越加凌厉了,此时的冷石剑相比之前竟然是更加地狰狞急略,宛如天来流火,远眺看去从容,唯有来到眼前方知道其神速恐怖。
所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冷石剑便竟然穿透拓跋金的骨肉,顿时一阵肢体崩裂的声音,就连拓跋金的肉身都是直接开了裂纹的!
但下一刻,震惊当中的拓跋金顿时狰狞一笑,而后不顾一切张开两只大手,化出锋利长爪,就要用同归于尽的套路也重创叶千明。
但叶千明只是冷冷看了一眼拓跋金长爪上沾染的诡异,而后顿时祭出一阵神识冲入拓跋金识海当中,这对于不善神识的西阳州修士简直不要太好用。
只是当叶千明闯入拓跋金识海当中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深渊当中,在冲震对方的目的达到,想要撤出的当口,却是直接被这些黑暗的诡异拦死在了拓跋金的识海当中,挣脱不出。
俄而黑暗的识海当中陡然发出一道道红光,一只又一只狭长猩红的眸子自黑暗当中张开,从四面八方围住了叶千明,不断有污秽言语传来,侵蚀叶千明的心智,但这一回叶千明干脆是听都听不懂了,只是虽然听不懂,但叶千明竟然又要像方才陷入夺宝幻术一般差点沦陷下去,比起赤荒族那群死去的老不死的底力要高深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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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叶千明终归是打了个心眼的,就在自己恍惚的须臾,白色的神识顿时从自己神识的身后大方光彩,照亮一片阴霾,这自然是叶千明早就请好的畏嵇手段,让后者埋下一枚神识种子帮助自己,方才有依仗闯入这早有预想的陷阱当中。
而若是叶千明有了帮手,这一战露出来的幕后黑手,可就万万别想轻易躲开了!
“丑东西,来见识一下三千世界送你的大礼!”
叶千明大喝一声,而后畏嵇的神识光芒大作,焦灼的白光四射万方,竟然是直接烧伤了这一片的黑暗空间,激起那怪物的一阵抽搐,随即发出一声刺耳的神识尖啸,让叶千明的神识也飘忽了一会儿,显然被这一招造成了重创。
叶千明心中大抵猜到了这拓跋金识海中的怪物与那武煌识海中的是同一只,多少就是那所谓的深渊主宰了,但他却没心思惧怕疑虑,须知若是那主宰已经恢复往日一两成的光彩,便也足够随手覆灭他们这些年轻修士,化为自己血肉食粮,又何必在这里操控这个蛊惑那个,让叶千明这些人窝里斗呢?
因此这怪物虽然强横无比,但眼下起势的时候乃是叶千明判断的唯一能先下手为强的时候,说到底那深渊主宰如今的外围手段无外乎是武煌或者拓跋金,前者已经被控制住,只要叶千明能拿下后者,危机解决的可能也是不小的。
于是叶千明雷厉风行,奇招一出,重创了那深渊主宰的神识,目的已然成功,但他也不是急功近利之人,单是用神识大致扫略一眼也知道这怪物底蕴深厚,有了准备就再难偷袭得手,于是这一招成功后便趁着它痛苦的功夫撤出了拓跋金的识海当中,而这一切在神识的交锋概念里也不过是半个呼吸的事情罢了。
“啊!”
半个呼吸的变动之后,拓跋金又是一阵哀嚎,识海受到的重创让他这个主人自然是不好受到,只觉得全身都要崩溃,每个血管和骨头都要分裂四飞出去的,原本想要互换伤势的双爪自然而然也要停了下来,而如果他再一受阻,叶千明便可以将镇邪剑气沿着冷石剑灌入他的体内,到时候便要定胜局了!
但突然间,痛苦交加的拓跋金还在悲号的功夫,那原本停滞下来的双爪竟然是又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不顾拓跋金的剧痛挥了下来,如同是镰刀飞斩,而叶千明也看的真切,哪里是拓跋金有种,而是那双爪的诡异不顾拓跋金的意愿,强行带着这具肉身杀了过来,这是那只深远的主宰自己下场,要让叶千明没机会把剑气打入拓跋金体内!
口口
“谁怕你啊!”
叶千明见此也是发了狠,他知道此时是万万不能拖沓的,机会转瞬即逝,谁知道那怪物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于是也不顾两边袭来的阴风,强行灌入镇邪剑气!
“噗嗤!”
“滋啦!”
两道攻击的音爆声音齐齐响起,叶千明和拓跋金几乎同时血爆当场,而后各自倒飞出去。
“咕嘟嘟——”
一道道难以忍受和遏制的诡异陡然游走在叶千明的四肢百骸当中,相比这个一双利爪的伤势反倒不值一提,叶千明拼尽全力,用上了万灵长春功第二周天,也就是灵肉一体的效果来控制血肉,封闭经脉,再让自身的灵力、剑气、甚至是阳炎玉的炽热来毁灭这些渗人的诡异,为此不惜损毁关节和穴位,一时陷入到了难以行动的情况当中,只能勉强站定,用冷石剑将将支撑着。
而自己的对手那边更不好过,叶千明的镇邪剑气是冲着拓跋金祖宗十八代去的,为学会这一招以来最强烈的一次,只见中了剑气的拓跋金也是疼的满地打滚,涕泗横流地嚎哭着:“好痛啊,好痛啊!婷儿,婷儿……给我那个,给我那个宝物!”
拓跋金痛苦万分的时候对霍雨婷说道,自己俨然是一幅要死的样子了,而叶千明见此自然是大喜,看向霍雨婷,你不是跟我联手了吗,这可是反水的最好时候了!
但在叶千明意料之内,又在他预想之外的事情发生了,站在拓跋金身旁的霍雨婷维持着姿态,亭亭而立,宛如处变不惊一般,但是她的眼神却出卖了自己,在那一瞬间,她本能地想要按照原定计划除掉拓跋金,只要如此万事就结束了,但渐渐的,尤其是当霍雨婷于此时人畜无害的拓跋金对上视线的时候,她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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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她自然是心机无数,知晓轻重,又有胆量去做的,否则也不会为金银台的事业委身嫁给拓跋金,潜伏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但她那自认为足够分量的决心在与拓跋金藏经阁相处的时间内,逐渐被恐惧取代了。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有资格,被拓跋金允许一同进入藏经阁的可信之人,而在那里,两人一同面对了那不曾见识过的存在,不曾见识过的恐惧。
最初的拓跋金没有如此轻信那深渊的主宰,尽管藏经阁中的只是它仓促射出的一道意念,但仅靠如此,最终却也让拓跋金难以承受精神的压力,一步步崩溃、扭曲,欢愉而自愿地成为了深渊主宰的仆从。
而霍雨婷没有被那主宰看上,却经历了和拓跋金一样的历程,她不是在惧怕拓跋金,而是在惧怕拓跋金体内的怪物!
眼下拓跋金还视自己为唯一信赖的人,不是因为他原来的秉性,而是经过藏经阁那段时间的污染之后,霍雨婷也成为了那怪物的仆从,只是没有被当做血肉占据,恐惧多于狂热罢了。
如若是以前的霍雨婷,不消他人提醒,也知道那怪物没有精力再直接把控自己,此时抓住机会倒戈向叶千明,便能摆脱控制,但霍雨婷却恐惧到甚至没有过这个想法,不止如此,她甚至不理解叶千明为什么要在那边呼号,让自己做这种自己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
这就像是有人圈养大象的方法,从小将它用锁链绑在一根木桩上,小象力弱,挣脱不开,便只能乖乖套牢着锁链长大,而当它长大之后,虽然有了轻松挣脱锁链的力气,却在根骨里认定这木桩便是自己的天敌,是“自古以来”就挣脱不开的,何必做无用功呢?便是每次长大到一定尺寸,有人来给他换锁链规格的功夫,它都觉得自己应该呆在这里,而不是回归山野,纵情自由了。
眼下的霍雨婷的心里和行为,便是这个道理了,说白了,霍雨婷被那怪物整怕了,洗脑了,变成了一个茫然的随从和工具,不再是叶千明曾经认识的那个霍雨婷了。
于是也就在叶千明惊诧和不解的眼神当中,霍雨婷拿出了自己保管的,来源于藏经阁的一团黑色血肉,那是某只堪比逃出去的三只深渊怪物的存在的心脏,此时霍雨婷不知为何流着泪,将它送入了拓跋金的口中,而后者迫不及待地吞下之后,须臾之间,实力暴涨。
已然达到金丹境界。
扣扣
叶千明见此,心中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