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李婶远去的背影,陆铭又是长叹了一口气。
在栖水村,李婶和周大才都可算得上是这地方的土财主了,就连杜明雄也得给他们几分面子,只可惜这天底下的事情往往都这么有趣,就只是走错了这么一步,他们就变成了栖水村人人喊打的人。
只是没想到,那周良居然也是这样心性的人。
十八岁的孩子。
确实正是那种叛逆又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
这个年龄的他们,只怕是杀人放火的事情,他们都做得出来的,更何况是周良这样的人。
看来,这以后的麻烦肯定是少不了了。
灯被关上。
陆铭却坐在了书桌旁。
凭着万念格物,哪怕不开灯,他也能清清楚楚看到纸上的字,还是将灯关掉的好,省得被人看到又是麻烦。
麻烦越多,帮手自然也得有一些的。
《黄帝外经》之中所记载的一些治疗法子,正是李松目前最需要的,也是最合适他的。
想到这里,陆铭手中的笔越发快速地动起来了。
他的字写得很漂亮,但他故意没用自己平时习惯手法来书写,而是用了左手来写,这样抄录下来的东西,无论是谁去看,都不会牵扯到他的身上。
……
不知抄录了多久。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陆铭坐了起来,将抄录好的《黄帝外经》部分内容收好,随后便上床休息了。
栖水村的十一点,几乎家家户户都暗下了灯光。
而在江城县县城的酒吧一条街,这个时候正是灯火通明,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间。
缪斯酒吧。
周良正坐在某处,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满脸都在写着“别惹我”。
事实上,也真的没有人来招惹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疯子,一个打架不要命的主。
或许是因为正值十八岁,血气方刚,手段狠辣,先前给另外一家酒吧看场子的时候,被缪斯酒吧的张辉看中,以极高的代价邀请他来给自家的酒吧看场子。
当然,张辉不只这么一家酒吧。
周良也不只给这么一家酒吧看场子,他被张辉“买断”了,所有张辉的场子全部都由他来看场子,谁都知道,他是张辉跟前的红人。
张辉这个人也有些来头,以前跟着是江州市老板王峰,是王峰的打手,王峰发迹之后,张辉也衣锦还乡在江城县帮助王峰管理一些酒吧、餐饮等产业。
周良是张辉的马仔,张辉则是王峰的马仔。
知道周良的狠辣,酒吧里的人看他这副样子,根本不敢上前劝说。
但看他一直喝酒,有几个人也是投来了担心的目光。
“李婷呢?”有人问。
李婷是周良的女朋友,跟着周良一起在酒吧里工作,不过不是卖酒,是气氛组,因为周良的缘故,工作算是比较轻松的那种。
二人毕竟都是栖水村的,交往也有很多年了,感情也算比较深厚的那种,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找李婷来劝周良了。
恰巧,李婷现在不在。
她出去打电话了,一时半会儿估计是回不来的。
这可咋办?
众人担心。
突然,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响起:“张总!”
“嗯。”
张辉冲着他们微微点头,下巴轻点了一下周良那边。
“他这是怎么了,和李婷分手了?”
张辉貌似半开玩笑的说着。
众人摇头。
其中一人仿佛知道些什么,“老大今天回家了,从家里回来就这个样子了。”
“家里出事儿了?”
张辉看起来明显有些失落,示意他们去做事,他自己来到了周良身旁的位置坐下。
“阿良,没事儿吧,喝这么多。”
看着桌上散落的酒瓶,张辉微微皱了皱眉,请他来可不是来喝酒的啊,就算要喝酒,也得把活儿干好了不是。
这是初犯,而且张辉也知道,只要周良坐在这里,就不会有人轻易闹事。
语气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下,周良终于注意到了他,微微起身,但马上就被张辉按住了肩膀,示意他坐下。
“辉哥……”周良脸色颇差。
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都能看得出来他满面愁容,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看着他,张辉眼珠子一转,笑呵呵地关心道:“这是怎么了,这副样子,和李婷吵架了啊!”
“没有……”
周良痛饮了一瓶酒,将酒瓶狠狠砸在桌子上,一脸不痛快的说道:“家里出了点事情。”
“要钱?”张辉道。
“不是钱的事情,是我爸,被抓进去了。”周良年龄小,又对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张辉没什么戒备,便实话实说了。
“哦?出什么事了?”
张辉一脸好奇,脸上却飘着几分喜悦,只是灯光昏暗,再加上周良隐隐有些醉了,让他并没有看清张辉脸上的表情。
“被人陷害了!”周良捏着拳头,咬着牙恶狠狠说道。
张辉微微皱眉,道:“详细说说,哥哥认识几个不错的律师,说不定能帮得上你。”
一听这话,周良脸上变了颜色,看向张辉,迫不及待的说道:“只要辉哥能帮我把我爸救出来,日后不管辉哥有什么差遣,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给你办了!”
闻言,张辉笑道:“嗐,大家都是兄弟,不用这么客气,你爸要是真的被人迫害了,我帮你也是应该的,不过你得详细跟我说说情况。”
周良见张辉愿意帮忙,当下立刻毫不隐瞒的将所有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事实,已经不再是真实的事实了。
张辉听着这些事情,也是骇住了,他就算是再狠,也没敢去杀那么多的人,还是下毒。过了半晌,他方才说道:“这个陆铭,竟然这样的狠毒?!”
周良道:“也许是因为他眼睛瞎了,也疯了,才变成那个样子的,可架不住他年轻帅气,我妈就是受了他的蛊惑,跟他上了床,还帮他陷害我爸!这下好了,我爸进了监狱,我妈拿了我家所有的钱财,辉哥你也知道,我才刚成年,就算是去打官司,也拿不到继承权。”
他说完,竟还长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