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的态度极为强势,根本不念及工部主动示好,而是直接展现出强大的压迫感,让工部清晰无比的意识到一件事。
赵桓与工部联手,主动权完全在赵桓手里,合与不合,根本就不受工部左右。
工部要做的,就是接受赵桓的安排,听命行事。
如果不把工部直接“驯服”,那么作为六部之一,工部今天可以向赵桓示好,明天就会与蔡系结盟。
想要在赵桓面前左右横跳,简直是痴心妄想。
刘嗣虽然姿态卑微,但心里却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紧张。
他的思绪快速运转,权衡其中的利弊,同时把可能涉及到的利害关系,全部过了一遍。
两害相权取其轻,眼下刘嗣需要在意的,就是赵桓能对工部造成怎样的伤害。
如果赵桓只是虚张声势,那么就只需要怼回去即可,根本不必把赵桓的威胁放在心上。
“王爷,您打算什么时候去山东?”
面对刘嗣的询问,赵桓嘴角微微上扬,满怀深意道:“自然是先稳住易州,再定夺山东。”
刘嗣心里咯噔一声。
常言道,攘外必先安内,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优先处理山东匪患,然后再回过头来,专心经营易州。
赵桓却反其道而行之,事出反常必有妖,由此可以判断,赵桓打算离京之前,先在工部身上砍几刀。
易州方面急需军备,而太原和山东两边,一个是时兵家必争之地,另一个则是匪患不断,一直在打仗。
这两个地方也需要大量军备。
赵桓只需要同时发力,就可以将工部逼得首尾不能兼顾。
而这又关乎大宋国策,不容许有任何闪失,只要赵桓稍稍推波助澜,就可以给工部套一个“履职不力”的罪名。
然后逐步施压,增加打击力度,彻底把工部压得抬不起头。
刘嗣低着头,苦笑连连:“工部与王爷向来没有什么恩怨,王爷离京之前,却要对工部痛下杀手,王爷的心未免也太狠了一点吧。”
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赵桓也就不再绕弯子,咧嘴一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此言不仅能用在民族大义上,更能用在朝堂。”
“工部乃是六部之一,实权极大,稍有不慎,就可能对本王造成致命影响。”
“与其形势不清,难以琢磨,索性把这个可能出现的潜在敌人,扼杀在摇篮里。”
“不是本王心狠手辣,而是朝堂各方势力对立,早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就算是本王也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大意。”
说到这,赵桓一抬手。
守在门口的王大全,小跑着过来,把尚方斩马剑递到赵桓手里。
赵桓又把尚方斩马剑推到刘嗣面前:“本王从工部拿了两个瓷瓶,作为补偿,尚方斩马剑就挂在工部一日。”
“明日,本王再让人去取。”
刘嗣双手接过尚方斩马剑,脑袋越来越低,不再抱有任何希望,默默退下。
尚方斩马剑,虽杀不了文臣,但却可对军中诸将先斩后奏。
单凭这把剑,赵桓就可以再军中横着走,进而间接影响工部。
陈钊望着刘嗣的背影,小声感叹:“王爷,咱们是不是对工部太狠了一点?”
“工部主动示好,把脸凑了上来,不摸摸也就算了,反倒甩了工部一耳光,万一……”
不等陈钊说完,赵桓已经直截了当的打断。
“哪有那么多万一?”
“你该不会以为本王在开玩笑吧?”
“工部不老实,本王离京之前,就先把工部搅合一遍,对付这些文臣,本王有的是办法。”
一旁的王大全,满脸鄙夷的看向陈钊。
“工部想跟王爷联手就联手?他们算什么东西!”
这话很难听,也极为狂妄,但却说到了点子上。
倘若刘嗣一来,赵桓就欣然接受,岂不是等于受到工部的编排?那么工部就只会把赵桓视为一个工具,当弊大于利时,便会毫不犹豫的踢开赵桓。
反之,给工部一些阻力,让工部知道,这份关系来之不易,工部才会珍惜。
“王爷打算派谁去取尚方斩马剑?”
听到王大全的询问,赵桓嘴角微微上扬:“自然是派虞侯!”
虞侯?
李纲!
王大全眼睛一亮,赶紧拱手作揖,赞叹道:“不愧是王爷,妙极!”
陈钊赶紧拉了拉王大全的袖口,眼神尽是疑惑:“大全,怎么个说法?李纲本就是朝中大臣,现在又被封为殿前司虞侯,这个“派”字,恐怕有些不妥吧?”
王大全撤回袖子,没好气道:“你还真是做买卖做坏了脑袋,政治觉悟越来越低!”
“李纲位高权重不假,但说到底,就是个光杆司令,底子太薄。”
“没人给他撑腰,蔡系想要整垮李纲,犹如探囊取物。”
“王爷就是李纲的靠山,有王爷在,就没人动的了李纲,这也是为何,李纲在殿前司进展如此神速。”
“现在是李纲表态的时候了,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去了就等同于向所有人表明立场,李纲已经是咱们的铁杆盟友。”
“若是不去?则表明他和王爷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关系甚密,不必王爷动手,蔡系都会出手整他。”
听到王大全这么一解释,陈钊连连拍打脑门,懊恼道:“我怎么连这种事都看不出来了?”
“照此下去,岂不真成了商人?”
“王爷,我想回到你身边,求你不要抛弃我。”看书喇
赵桓一把将陈钊推开,满脸嫌弃,他可没心思跟这俩货浪费口舌,正准备回府之际,身后却再次传来李玉兰的声音。
“王爷去哪?”
赵桓眉头一挑:“客人见完了,自然是回府。”
李玉兰神秘坏笑:“谁说客人只有一个?”
还有客人?
赵桓径直迈步走了过去,一把攥住李玉兰的手腕,作势就要把她按倒:“明知道本王赶时间,还敢绕弯子,信不信本王收拾你?”
李玉兰顿时花枝招展,娇笑不断:“奴家再也不敢了,王爷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