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
“既然是类似于神力的力量，就应该有形有质，怎么能悄无声息地穿过我的身体？”
“而且先前那股庞然巨力，也来的异乎寻常，几乎是顷刻间就笼罩了我身体的各个部位，甚至连真灵都受到影响，如果没有混源妖灵的生命印记，可能我刚才已经被碾碎了。”
顾修云口中嘀咕。
作为半个至圣，即使被碾碎也不致命，顶多是神力、神魂、意志消耗大一点，真灵可以在顷刻间重新凝聚，但这里是沼泽泥海，没有道法秘术庇佑，被碾碎的话，可能刹那间就会损失一小半真灵。
甚至连隐藏在真灵深处的劫灵雾气也要折损不少。
从这一点来说，混源妖灵的生命印记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但同时，也让他被困在气泡中央，难以动弹。
“算了，实在看不懂就放弃吧！”
“我现在还不算是真正的至圣，真灵是雾气形态，也没有完整的肉身，全是靠红尘三宝形成的身躯维持修行者模样，等成为至圣，我就能恢复身躯，并且修炼真灵燃烧秘术。”
“那时实力暴涨，自然就可以强行冲出气泡空间。”
顾修云扫了眼周围，闭上眼睛，准备研习通用秘术。
他对气泡空间的神通威能很感兴趣，但也明白，古老巨兽修的是吞噬道，而自己是命运跟杀戮，两者风马牛不相及，自然也更难看懂其中奥妙，如果是吞噬体系的至圣，或许此刻已经悟出其中原理了。
就在这时。
一根丝絮穿过身体，恰好触碰到了混源遗蜕的生命印记。
叮！
生命印记骤然爆发出光芒。
那根丝絮竟然被定在了原处，刹那间，丝絮跟顾修云的心神以混源印记为媒介，彼此相连，丝絮中的景象也映入顾修云的意志深处，那是一座浩瀚到不可思议的纹络空间。
“我的天！”
顾修云震撼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繁杂精妙的空间，甚至可以称之为一座大型世界，其磅礴程度，完全不亚于太渊古界。
其深处，无数神力、神魂、意志以特殊的方式架构，还有真灵跟第五种力量，第五种力量顾修云很熟悉，那是跟乌纹金豚的神通粒子一模一样的力量。
也就是五行风雷的极致融合。
五种力量以真灵为核心，形成了一座浩瀚世界，每一股力量都井然有序，以极特殊的方式运转，时而会出现变化，但不同的力量又相互平衡，维持着世界的稳定。
“这是什么东西？”
“一根丝絮，竟然比得上一座古界，而且其中蕴含的真灵之力极度磅礴，最起码也达到百倍真灵。”
顾修云感到震撼惊骇。
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混源妖灵了。
对方留下的一座气泡空间就已经如此强大，其本身又达到了什么境界？那恐怕是连太一仙帝也无法理解的层次，当然，不是太一仙帝实力太差，而是他修行岁月尚短。
跟混源妖灵那漫长的岁月相比，整个修行界都很稚嫩。
如果让太一仙帝修炼数百万道年、数千万道年乃至上亿道年，肯定也能达到堪比混源妖灵的境界。
毕竟那是世间唯一一个无量法则至圣，在道法天赋方面，不会有哪个至圣比他更强，就算是顾修云，也没有丝毫在道法方面超越太一仙帝的信心。
因为羲皇、古祖、佛尊、酒圣、青祖、幽冥、不死……那一位位至圣都是绝世天才，他们望尘莫及的人物，顾修云凭什么超越？
“芥子纳须弥，一花一世界。”
“我早就听说过这话，可知道今天，才明白其中的意义。”
“这绝对不是吞噬体系的神通，其层次恐怕已经超越道法规则，达到了不可思议境地。”
顾修云心中感叹。
他想起了轮回圣界没有圆满前的景象，当时的第五层空间粒子，其深处也蕴含着一座座微型世界，情形与丝絮何其相似。
心念闪动间。
顾修云竭力观察丝絮内的景象，想要记住其中的变化，但许久之后，他放弃了，那座丝絮世界太庞大，太复杂，已经完全超越整个命运大道。
那是一座不亚于古界的空间，而且充斥着五种特殊力量，每一个瞬间都在运转，如果不能理解其中原理，就不可能记得住。
当然，他也可以模仿复刻出来，只是现在自己还没有成为至圣，对真灵的掌控太弱，连真灵燃烧秘术都无法施展，又怎么可能演化出如此玄妙莫测的丝絮世界？
“算了，先参悟通用秘术吧！”
顾修云深深地吸了口气。
片刻后，混源印记的光芒散去，丝絮再次化作无形，在气泡空间内缓缓游动。
……
数百万年后。
青祖带着一位位古圣与神皇返回混源虚空。
古圣的归来，让青衣至圣的消息得到了证实，那一位位古圣入驻青衣殿，也让此殿实力暴涨，同时，却有更多人对言素诗产生质疑。
作为至圣殿殿主，实力最起码也得是七绝祖皇。
此人何德何能，竟然能统领一群八绝、九绝的古圣。
直到不久后，青衣殿第一次参与混源虚空的战争，才让各方强者彻底改观，战场上，言素诗居然跟一位神魔始祖正面抗衡，僵持了许久。
而澄影、明渡、昌牙、墨仓也展露出可怕的战力。
九绝古圣果然不是寻常之辈，每一个都有横扫战场的能力，一个人就能抗衡数十头鳞甲巨兽，而且都是顶尖层次的巨兽，巨兽战阵内至少有上万个神魔帝君，又有神皇级强者主持战阵，即便如此，依旧被四位古圣打的连连败退。
至于玄阳、斑竹、琉璃天马等八绝古圣，实力也格外强横。
整个青衣殿的强者加起来，竟然守住了小半个防线。
“厉害！”
“难怪青衣至圣跟青祖大人要冒险去妖灵坟墓炼化至圣丹珠，七绝祖皇跟九绝古圣差距太大了，一个九绝古圣完全抵得上一百个祖皇。”
“不能这么说，古圣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确实比九绝帝君更大，他们神力雄浑，肉身坚韧，几近不死不灭，但九绝帝君都有成圣的可能，当然不能轻易冒险。”
“也正因为是古圣，源兽势力才没有让神魔始祖去袭杀，听说现在的混暝世界已经没有几个厉害始祖，七大物质始祖死在青衣至圣手里，最强的虚实始祖也跟至圣大人同归于尽，新诞生的始祖实力弱太多了，在法则禁区里面，他们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杀死一位九绝古圣。”
战争结束后，各方强者连声感叹。
既震撼于言素诗的实力，也对青衣至圣的陨落悲叹感慨。
一个顶尖至圣，就这么消亡了。
虽说无量至圣几乎不参战，但他们才是修行界的支柱，有至圣牵制，源兽势力的至圣就不敢擅动，可如果修行者至圣一个接一个的陨落，古圣神皇数量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青衣殿内。
言素诗高坐在宫殿尽头，俯瞰着一道道身影。
“见过殿主。”
众强者躬身行礼，脸上再无之前的轻蔑与不屑。
哪怕是一向桀骜不驯的昌牙祖皇，此刻也有些惊叹震撼。
“我就知道，咱们殿主不是寻常人物，青衣至圣的实力比青祖大人都强，能成为青衣殿殿主，言祭司肯定也有着滔天神通，”澄影古圣嘿声道，“现在你们信了吧，咱们殿主比九绝帝君都厉害，实力几乎可以跟神魔始祖媲美，毫无疑问，殿主大人肯定是一位隐世许久的十一绝古圣。”
“马后炮……”
众强者嗤之以鼻。
事前你怎么不说，各殿强者讥嘲讽刺的时候，怎么不出来驳斥，现在倒是比谁都能吹。
“诸位，这只是一场中等层次的袭杀，源兽势力的强者并没有出动多少，参战的也都是神魔帝君，现在高兴还早了点。”
言素诗目光冷冽。
作为神教大祭司，她也算是身经百战，主持过大大小小上百场战役，所以对青衣殿的事务颇为熟练，即使知道顾惜命已经陨落，也没有影响修行界战事。
“三大宗派已经将一部分防线交予我等，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商讨具体的防线布置。”
“澄影、明渡、昌牙、墨仓，你们四个独立行事，平日里负责巡查各处，随时准备支援，此外，你们的行踪只需向我一个人汇报，不可告知旁人。”
言素诗沉声说道。
“是，殿主。”四位九绝古圣躬身回应，神情比往日恭敬许多。
“玄阳，你前往罗刹渊，负责那里的几处防线，我会安排五绝神皇由你差遣。”言素诗继续说道。
“遵命。”
玄阳古圣躬身点头。
“斑竹……”
“天马……”
言素诗一个接一个的传达令谕，对每一位神皇古圣都作出了明确的安排，显然，她对于如何布置防线有着完整的考虑，根本不需要跟众人讨论，所谓商讨，不过是场面话。
随着一系列令谕传达下去。
宫殿内的神皇帝君不由得暗自点头，言祭司果然不是寻常人物，至圣殿有着单独行事的权力，又有大量神皇帝君隶属于麾下，换做旁人，只怕早已经手足无措，眼前这位殿主却能安排的井然有序，可见是常年身居高位之人。
这一点，跟作为闲散修行者的昌牙祖皇完全不同。
昌牙实力是强，如今又成了九绝古圣，但让他去主持宫殿事务，就有点为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