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头因为炒股亏了一百多万要跳江自杀,唐青不能不管不顾,只得绞尽脑汁为他想办法。
唐青足足思考了十几分钟,人民理发店也静默了十几分钟,连迎新、迎春也安安静静地睡了过去。
“小光头,我问你,你那五十万钞票是向谁借的?”
“包工头。”
“那你的股票还在不在?有没有割肉?”
“九斤师傅,你也知道炒股呀?连割肉也知道?”
“少废话,你有没有割肉?”
“现在还没有,但如果包工头问我要还的话,我只有割肉,但割了也不够还他。”
“你问他借的时候说过多少日子还他钱?”
“半年,这个月的月底就到期了呢。”
“哦。”
唐青又开始陷入沉思,人民理发店又一片静默。
“怎么啦?”
“你们这是怎么了啊?”
“不好,有情况,我们还是赶紧撤!”
王木匠、包打听和十八尿晃晃悠悠走进人民理发店,一看唐青低头沉思,其他人也都沉默不语,想退出人民理发店。
“站住!”
“噢。”
“好。”
“没动。”
唐青一声喊,王木匠、包打听、十八尿站在门口不敢再挪步。
“进来坐下!”
“噢。”
“好。”
“坐下。”
王木匠、包打听、十八尿三个人规规矩矩到长排条凳上坐好。
“小强他大舅舅,我问你一下,你还打算开超市吗?”
唐青和颜悦色问十八尿。
“报告九斤师傅,本人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完毕,明天去领营业执照,后天开始招人,争取下个月试营业。”
十八尿习惯唐青对他瞪眼动剃头刀,冷不丁唐青这么好的态度对待他,有点不习惯,以为其中有诈,是要惩罚他的前奏,忙挺直腰板毕恭毕敬大声回答。
“很好,很好。小光头,你能听我的安排吗?”
唐青先满意地向十八尿点点头,然后转向小光头。
“九斤师傅,只要你能帮我,我一切的一切全听你的安排。”
“九斤师傅,你能给他安排,那是他的福气,我和我女儿一辈子感激你。”
小光头夫妻一听唐青愿意出手相帮,绝望的眼里重新放出光芒。
“能听我安排就好,你们谁有包工头的手机号码?”
唐青扫了一圈人民理发店里的所有人,目光停留在上海阿姨身上。
“九斤师傅,阿拉没有伊的手机号码,阿拉绝对勿会再和伊这种夜壶蛋有什么联系,阿拉一心一意和杀猪佬过日子,阿拉以后好好把迎春抚养成人就心满意足。”
“上海阿姨,你不要急,我又没说什么。”
“报告九斤师傅,我有包工头的手机号码。”
十八尿举手。
“你打通包工头的手机,我有话和他说。”
“ok!”
十八尿掏出手机联系上包工头的后把手机递给唐青。
“你按下免提键就可以。”
唐青没有接十八尿的手机。
“九斤师傅,好啦。包工头,九斤师傅和你说话啊。”
十八尿按下免提键。
“大老板你好,忙吗?”
“九斤师傅啊,不忙不忙,刚起来呢。”
“大老板就是大老板呀,睡觉睡到自然醒。”
“九斤师傅,你难道没有睡?我们从所里到家快天亮了呢。”
“我一个剃头匠那有你大老板那么好的命,我得剃头为儿子赚学费。”
“九斤师傅,你需要钱的话一个电话,我马上送到。”
“谢谢你,我今天还真有一件关于钱的事情和你说呢。”
“九斤师傅,你说,你说。”
“小光头在你那里借了五十万元钱吧?”
“没错,说是临时周转一下,这个月底会还我。”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宽限他一段时间?”
“九斤师傅,我家小秘书刚刚从姐妹那里听来,说小光头要跳东桥自杀?有没有这回事?”
“有,这不我拉他到人民理发店来了么。”
“哦,他是不是因为欠债太多还不出?要跳东桥自杀呀?”
“他债确实欠了不少,是炒股炒糊了。但你放心,钱他一定会还你,只是需要你宽限他一些时间,到时候利息按银行的标准算,我作担保。”
“九斤师傅,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你的。”
“那你有空的时候过来一趟人民理发店,我叫小光头给你重新写一张借条,我担保签字。”
“九斤师傅,我说过我一切听你的呢。”
“那就好,谢谢你。对了,小秘书那里要不要我跟她说一声,免得你为难?”
“九斤师傅,我没有意见,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放心。”
小秘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好,那谢谢你们,先挂啦。”
唐青用眼色示意十八尿关掉手机。
“奶奶个熊,这小秘书看包工头也看得太紧了吧?打个电话还在旁边监听。如果我是包工头,早就一脚踹了她。自己那么有钱,找个女人还不容易?”
“容易哩!很容易哩!是不是也想一脚踹了我哩?”
十八尿话音刚落,大表妹过来揪住他的耳朵。
“老婆,我亲爱的老婆,我是说包工头呢。你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一脚踹了你呢?你能不能轻一点?我痛呢,很痛的呢。”
十八尿忙求饶。
“活该!大表妹,你先放开他,我有事情和你们两个说。”
唐青心中好笑,这一物降一物,十八尿还真需要大表妹这样的人管教。
“九斤师傅,你说,我和十八尿保证像那包工头和小秘书一样,全听你的哩。”
“对哩,对哩,我们全听你的哩。”
大表妹松开手,十八尿使劲揉耳朵。
“你哩什么?我问你,你超市招人我能不能介绍两个过来?”
唐青试探性地问十八尿。
“能能能,一百个能,一万个能!”
十八尿点头如捣蒜。
“说话又没有个正经哩,你这是和九斤师傅说话哩。一百个能哩,一万个能哩,我们开超市要一百个人哩?要一万个人哩?”
大表妹的大手又揪住十八尿的耳朵。
“你放开他,我没有一定要介绍人进你们超市的意思,就当我没说。”
唐青听出大表妹话里有话,转过身问上海阿姨和傻姑道:
“杀猪佬和大毛生意好吧?”
“九斤师傅,侬这里阿拉用不着遮遮掩掩,杀猪佬和大毛这点小生意也就养家糊口而已。”
“对对对,饿家大毛和杀猪师傅只是倒腾点肉食,根本称不上什么生意,饿还担心迎新长大以后学费够不够呢。”
上海阿姨和傻姑急急解释,傻姑连“饿”也出来了。
“嗯,我知道啦。你们中饭去自己家里吃还是去我老爸老妈那里吃?”
唐青不再问下去,岔开话题。
“阿拉回去吃,要去给迎春换尿不湿呢。”
上海阿姨抱起迎春走出人民理发店。
“饿也是,迎新也要换尿不湿了呢。”
傻姑紧跟上海阿姨走出人民理发店。
“我们也要回去吃哩,有好多剩饭剩菜哩。”
大表妹拉起十八尿也往外走。
“那我也回去吃饭喽,九斤师傅再见。”
王木匠倒背双手,迈步出人民理发店。
“九斤师傅,那我也回去吃饭了啊。”
包打听站起身来也要走。
“你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噢。”
包打听站在原地等候唐青给他作指示。
唐青看看包打听,看看小光头夫妻,心中泛起一股酸涩的味道,眼泪差点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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