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两个身穿红衣的人出现后,我心里十分纳闷,实在是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来坟地。
等那两个人走近以后,我这才看清楚,走过来的正是郭文娟的父母。
看到郭文娟的父母如此穿着,我师父刘文刀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我说两位,你们到底是来给祖上迁坟的还是来道喜的?”
郭文娟的父亲郭成野忙开口解释道:
“大师,迁坟不是要穿红衣服吗?”
“又是哪个大聪明告诉你们迁坟得穿红衣服?”刘文刀直接无语。
郭文娟的母亲说道:
“就是上次的风水先生,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一定穿红衣服来,说是什么红衣能辟邪。”
“服了,我都告诉你们那人是骗子了?你们怎么还听他的话?迁坟穿红衣,简直是在胡闹!”刘文刀气的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几倍。
秦老也在一旁说道:
“你们现在这些当子女的,一点儿常识都没有,赶紧把外套先脱了,时间马上要到了。”
听到秦老的话,郭文娟的父母连忙把自己身上红色的外套给脱了下来。
我站在师父身后,突然看到远处有三个中年男人急匆匆的朝我们这边跑来。
秦老看到那三个人后问道:
“你们怎么才到?”
其中一个手持铁铲的中年汉子擦着脸上的汗珠说道:
“刚才路上车子轮胎扎了,好不容易找到地方补好胎我们就赶过来了,没耽误事儿吧?”
我看他们三人手中都拿着挖坟的工具,他们应该是秦老和我师父请来挖坟的工人。
刘文刀看了看时间说道:
“差不多了,你们准备一下,过会就开挖。”然后接着对我说道:
“初九,你先去坟头给郭家的祖上烧纸上香。”
我听后连忙带着纸钱和香烛走到郭文娟太爷爷的坟前,用打火机点燃纸钱,然后把三炷香引燃插在了墓壁前。
等纸钱和三炷香烧完,刘文刀从拿来一把铁铲递给郭文娟说道:
“姑娘,你先去坟头用铁铲挖三下土,这挖棺迁坟的头三铲,必须是墓主人的后代来挖。”
郭文娟听后点了点头,从刘文刀手中接过铁铲,走到自己太爷爷的坟前,用铁铲挖了三下。
“好,你们动手吧!”秦老吩咐那三名工人动手。
这三人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情,手脚麻溜,三人合力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挖出了深坑。
因为是新迁的坟,所以土质很松,很快三人就挖到了棺材。
如此速度,我甚至都觉得他们之前是不是经常盗墓……
大约十多分钟后,三名工人将棺材周围的土也清理干净,一口漆黑的棺材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师父刘文刀接过秦老递给他的黑布,拿着黑布跳了下去,将手里的黑布盖在了棺材上,然后对我喊道:
“初九,你下来压棺。”
师父有令,我只能硬着头皮跳了下去,爬上棺材,我刚刚坐下,刘文刀突然递给我了一个东西。
我以为是驱邪镇尸的符纸,连忙接了过来,拿在手里一看,却是一张名片。
“师父,这个是?”我疑惑地看着师父刘文刀问道。
刘文刀冲着我嘿嘿一笑道:
“这是赶尸派吉万历的名片,你待会儿要是真听到棺材里面有什么动静,你就把他的名片给丢进去,到时候找也找不到我们头上。”
见过损的人,没见过比我师父这人还损的,这时候还不忘坑自己的老对头吉万历,真让人感动。
“师父,你放心,就算棺材里没动静,我也会把这张名片给塞进去。”我点头说道。
刘文刀听后冲着我竖起一个大拇指: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看到刘文刀爬了上去,我这才突然想到一个细节:那就是这口棺材里面的死人可能会闹事!
要不然师父刘文刀为什么要给我吉万历的名片?
想到这里,我屁股下面就生上来了一阵寒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坐在郭文娟太爷爷的这口漆黑的棺材上,心神不宁,老是担心里面的死人会突然蹦出来。
“初九,你害怕吗?”郭文娟站在上面看着我问道。
这不废话吗?我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的回答还是非常强硬:
“我保证不哭成不?”
没一会儿的功夫,我就在下面听到了师父的喊声:
“今日乃是郭家祖上迁坟的日子,若有孕妇、本命年的人统统回避。”
几秒过后,师父接着喊道:
“一祭棺椁,房房富贵。二祭墓穴,广进银钱。三祭大地,早攀丹桂。四祭上苍,万代荣昌!时辰已到,升棺迁坟,百无禁忌!!”
随着我师父刘文刀这句话落下,上面突然丢下来两条绳索,很快有人下来将绳索固定在棺材的两端,然后那几位工人马上在棺材上面搭建起一个简易的三角支撑架,将两条绳索穿过三脚架,形成了一个受力点,然后几人开始在上面用力拉绳索。
我坐在棺材上面,郭文娟太爷爷的棺材连同我一起被拉了起来。
棺材被高高拉起,那三位专门负责运送棺材的工人从背包里拿出了四个滑轮放在地上,然后慢慢将棺材下降到滑轮上面固定好,有了四个滑轮的辅助,人力便可推动棺材到新的墓地。
在这种山上,汽车和吊车开不进来的情况下,多数迁坟移棺都是用这种办法。
“初九,你就坐在棺材上,现在开始别乱说话。”师父刘文刀走过来对我嘱咐道。
我点了点头。
秦老这时将自己手中拿着的黑伞递给了站在一旁的郭文娟并对她说道:
“姑娘,你过来给你们家先人撑伞遮阳。”
郭文娟站在我身旁给自己太爷爷的棺材撑伞,她看着坐在棺材上的我说道:
“初九,我有些害怕。”
“郭委员,你有什么好怕的,下面这位是你的太爷爷,虽然隔着辈,但至少你身上还流着他的血脉,虎毒还不食子呢。”我说道。
郭文娟听后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太爷爷他应该不会怪我们吧?”
我说道:
“怎么会呢,我们是帮他找一个更适合长眠、更舒服的墓地。”
“长子在前举幡,迁坟移棺!”
随着我师父刘文刀话音落下,那三名工人同时用力将棺材连同我一起往小路上推,我这时也看到郭文娟的父亲手里举着白色的幡棋跟在我师父身旁,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