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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翎和几位长老给慕云卿解蛊的方法是以蛊引蛊,这方法的好处是可以确保过程中万无一失,纵然有何意外,大长老也可以操控那只蛊虫直接蚕食掉另外两只,之后再以乐声诱它出来。

当然了,也不全是好处。

不好的地方就在于,之后这只蛊虫也活不了了,而他们即将用的这只蛊就是大长老刚刚闭关炼制出来的这只,名字还没取呢就要死了,把大长老心疼坏了。

当日大长老出关时桑翎去接他,把自己和其他几位长老的打算同他一说,大长老听完受的打击太大,当时就厥了过去。

闭关练蛊几个月,结果练了个寂寞。

打死大长老都想不到,自己出关的日子居然就是他的小宝贝进鬼门关的日子。

他对此也是提出过质疑的,他表示:“这蛊虫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你们手里的也别掖着藏着了,就拿出来呗。”

而其他几位长老则说:“我们那都养了好几年了哪舍得,不像你这才几个月,死了就再练下一个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话说完,大长老好悬没气得又厥过去。

桑翎恐他闹小孩子脾气不乐意,只得捧着他说:“您是老大嘛,有事得上啊。”

其他长老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大长老被一群人围着吹彩虹屁,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这“丧尽天良”的提议,拿着那蛊给慕云卿解蛊的当日他是一路哭着过去的。

不过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他丢到了脖子后头,甚至蹦着高儿的要给慕云卿解蛊。

不为别的,只因苗疆的这位大长老素日就是个看脸的“老色批”。

他一见了慕云卿就两眼冒桃心儿:“好漂亮的姑娘啊,多大年纪了?可许了人家了吗?”

慕云卿难得有些无措,乖乖回答:“我夫君是北齐国的瑾王。”

“北齐……瑾王……”大长老捋了捋胡须,目露深思,片刻后眼神豁然一亮,他一拍大腿,问:“可是戎锦那个小子?”

“您认识他?!”慕云卿有些意外。

其实戎锦会御蛊,与苗疆中人相识似也正常,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么巧就是这位大长老。看书溂

“岂止是认识!”谁知大长老脸色一变,忽然咬牙切齿起来:“他化成灰我都记得他!那个臭小子就不是个人!”

“……”听这语气可是积怨很深啊,她是不是不应该说戎锦是自己夫君?要不现在说他们已经和离了?

慕云卿这边还在想补救措施呢,不想大长老已经转过念来了,问她:“你方才说你的夫君是他?”

慕云卿心说要是因此你就不给我解蛊的话,那也可以不是他。

谁知不等她回答,就见大长老捶足顿胸道:“你说你好好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就嫁了他那么个鬼见愁呢?”

“他……怎么了?”

“来来来,我跟你说说,正好你是他媳妇,你给评评理。”

接下来一个多时辰,大长老向慕云卿大吐苦水。

原来,昔年大长老外出游历曾偶遇戎锦,他见这孩子生的漂亮非常,自然心生喜爱,便有意收他为徒,想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但戎锦却说,他只拜强者为师,要先看看大长老的本事才行,一见自己被小瞧了,这大长老哪儿忍得了,于是,一生要强的大长老便将戎锦带回了苗疆,怎知这可就引狼入室喽。

戎锦生的好看,又兼天资极高,其他几位长老也爱的不行,纷纷拿出自己的绝技教他,戎锦将苗疆的看家本事学了一圈儿,却愣是一声师父都没喊过。

大长老一看恐留不住他,便想趁着他小赶紧给他定个媳妇,这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谁知才和戎锦一提就被他拒绝了,当夜他就卷铺盖卷跑了。

跑就跑吧,他还将几位长老的宝贝搜刮一空,但你说他是偷吧,偏他还留了字条,言明是“借”,说不日归还,但这个“不日”到底是哪一日他又没明说,反正他们几个老家伙等的都快死了也没等到他来还。

大长老说着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了:“你说哪有他这么干的,这是人干的事吗?”

慕云卿:“……”别说,还真像是戎锦能干出来的事。

大长老原本是指望慕云卿能给他做个主的,可忽然想起什么,他愣了一下,然后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慕云卿被吓了一跳,忙问:“您这是怎么了?”

“我还惦记让你主持公道,结果你是变相来占便宜的,我刚练出来的蛊就要这么死了,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会先后遇到你们夫妻俩啊。”

“……”听起来是挺惨的,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想了想,慕云卿试探着说:“从前的事的确是戎锦做的不对,您看要怎么做才能补偿您一二呢?”

“补偿?!我这么多年因为他收到的伤害,留下的心理阴影是能补偿的吗?”

“那……”

“再说了,你说话管用吗?”

这可说到慕云卿自信的地方了,她信誓旦旦的向几位长老保证:“旁的不敢说,就只这件事我敢打保票,他一定听我的。”

狐疑的打量了慕云卿两眼,大长老犹豫着说:“那你让他管我叫师父。”

“没问题!”

见慕云卿答应的这般迅速,大长老心里愈发存疑。

不止是他,二长老他们也是如此,三长老更是直言道:“可是我听桑翎说,你中的蛊多半就是你家男人给你下的,那不就是戎锦嘛,他连你这个枕边人都害,还能听你的?”

大长老一听就炸毛了:“什么?!他竟然还暗害你?这臭小子真是越变越坏啊,你说你这女娃娃命怎的这般苦?”

“不是的,他……”

“你不必多说,我一定治好你,然后你带着我们几个老家伙回去找他,我们给你做主,管保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大长老他们如此仁义,慕云卿是很感动的,但她瞧他们这架势,情绪如此高涨,怕是她解释了他们也不会听,于是她便换了个思路,说:“额……你们还是别招惹他了,他脾气不好,动辄喊打喊杀的,而且手段也毒辣的很。”

“切,说的他好生厉害,那你倒说说他手段如何毒辣?”

“他之前把一个得罪我们的人皮扒了,然后做成提线木偶叫耍杂耍的人在街上溜她卖艺。”

话落,室内忽然陷入了一片死寂,慕云卿仿佛听到了咽口水的声音。

好半晌之后,才听三长老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咳,那个啥……那个,就是我觉得吧……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小两口的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吧,咱们就别跟着掺和了……”

二长老跟着点头:“就是就是。”

大长老一板正经的开口:“解蛊是正事,咱们别唠闲嗑了。”

见状,慕云卿有点想笑,但忍住了。

她没想到,戎锦的威名居然在苗疆也有用,这也算一战成神了。

桑翎他们给慕云卿解蛊的时间并不长,过程也并不痛苦,但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真正的考验是在解蛊之后。

虽然说慕云卿缺失的记忆是在她很小的时候,这么多年过去慢慢淡忘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值得别人下蛊让她忘记的事情,那一定是相当让人难以忘记的。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那些画面真的一股脑的浮现在脑海中时,慕云卿还是觉得头痛欲裂。

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很多人在说话,乱哄哄的,慢慢的,最后只剩下两道声音,配合着她脑海中的景象一点点变的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长的十分精致漂亮的少年,她并不陌生,是戎锦。

他看起来与如今似乎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身量小些,模样稍显稚嫩,却一样令人感到惊艳。

她听见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软糯糯的响起:“你长得可真好啊,比我还好看。”

戎锦连个眼神都有给她,自顾自的擦着剑。

慕云卿的视角一直绕着戎锦在打转,那个小姑娘的声音也一直没有断过,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你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都不说话呢?”

“嗯……你是哑巴吗?”

话音方落,锋利的剑尖直奔慕云卿面前而来……

十年前。

月秦国。

戎锦被靖国公府的人一路追杀,不得已索性出了北齐境地,直入月秦。

一日,暗卫追杀到了他的落脚之地,他将其诱入竹林深处杀之,事后坐在溪边洗手,顺带擦去剑上的鲜血,不妨一旁忽然传来一道十分稚嫩的声音:“你长得可真好看啊,比我还好看。”

他没理她,她似乎也看不出个眉眼高低,还继续说:“你叫什么名字?”

“你怎么都不说话呢?”

“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你能看见我吗?”说着,那个小姑娘特意走到他面前蹲下,双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嗯……你是哑巴吗?”

戎锦这才看清楚她的长相,怎么说呢,本来方才听她夸他好看时说的那句话他还想说这小屁孩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可这会儿瞧着她的模样,他得承认,她过谦了。

其实方才他就注意到她了,她猫在花丛那边鬼鬼祟祟的,一开始听到动静他还以为是伏兵,后来见对方没什么杀气他也就没理会,没想到她居然自己凑上来了。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会改变什么,回应她的,就是戎锦一剑抵在了她的眉心处,随即冷冰冰的丢出了一个:“滚!”

戎锦以为她就算不被自己吓得“哇哇”大哭,也会撒丫子跑开,谁知她的眼睛豁然亮起,催生生的来了句:“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戎锦:“……”这是重点吗?

对方的反应完全在戎锦意料之外,而他愣神的工夫,对方又出奇招,居然满眼新奇的盯着他的剑穗,甚至还上手拨弄了两下,笑吟吟的说:“你剑上拴的这条小尾巴可真好看!”

明明是想赶她走,可他一开口说的居然是:“那是剑穗。”

“哦。”她乖乖点头,但很快就不乖了,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戎锦又不吭声了。

她眼珠儿一转,自以为聪明的说:“说嘛说嘛,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也告诉你我的啊。”

这次戎锦回答她了:“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

“……好吧。”

“不想死就赶紧走!”

“我自然是不想死的,但这和我走不走有什么关系?”

“因为如果你再不走,我会杀了你。”

“噗!”她忽然掩唇笑了起来,满不在乎的说:“你要杀我早就杀了,怎么可能还带提前通知的呢?又是拔剑又是威胁,这就说明你压根就不想杀我。”

难得的,这次戎锦沉默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因为被说中了心思无言以对。

“说说吧,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呀?你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连名字也很好听?”

戎锦没好气:“那你长的这么丑,是不是名字很难听?”

“谁说的!我的名字可好听了!”

“哦?你叫什么?”

“我叫云……我、我叫卿青。”

被戎锦不咸不淡的目光扫过,她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余光瞥见一旁的绿茵,补充道:“前一个是公卿的卿,后一个是青草的青。好了,我说完我的了,该你了。”

戎锦耍赖道:“什么就该我了?我有答应要和你交换名字吗?”

“你……你没有信义……”她皱眉指控他:“这样不好,品行不端,日后会讨不到媳妇的!”

从她一个小孩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戎锦难得一笑:“谁告诉你的?”

“我就是知道!”她是无意间听到父皇对兄长说的,什么若是不能成为君子,日后便不好讨姑娘家喜欢,自然也就没人愿意嫁给他。

“讨不着就讨不着呗,我还不乐意讨呢,万一不走运碰上个像你这样呆呆笨笨的,那我不亏死了。”

“你!”

她说不过他,气鼓鼓的样子倒引得戎锦发笑,偏他越笑她越气,最后一扭身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