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若是腿上有疾,就算不开口,王爷也定会询问原因,到时候看她怎么解释!
赵霜一个凌厉的眼神过去,红衣女子不由得住了口。
“哦你还替本宫考虑”赵霜冷笑了声。
红秋没敢回嘴却杵着没动,银杏也不敢去拉她。
屋内寂静无声,人人心中思量。
“银杏,还不扶你们主子去院子里跪着”赵霜沉了脸色。
“是!”银杏见她语气严厉,连忙拉着红秋,后者倒也没有挣扎,顺从地随着银杏走到阶下开始罚跪。
赵霜又朝香夏做了个手势,疲惫地道,“香夏,咱们也走吧。”
“今天这院中的事,谁也不许到处嚼舌根,听明白了没有”香夏觉得不放心,又回头朝屋内的丫鬟婆子们叮嘱了一句,这才扶着赵霜出门。
此处离莲香阁不远,头顶的日头也不太刺眼,赵霜便没有乘轿辇,而是扶着香夏缓步朝莲香阁走过去。
“王妃,您何必跟红秋一般见识”香夏一边扶着她,一边犹豫着嘟囔道,“您不知道,这些年来,红秋她虽然不大出门,可府中的美人们谁只要是跟她闹,都讨不着什么便宜。”
“哦说说看。”赵霜一时来了兴致,倒想看看这个红秋有几分能耐。
“从前冰姬与她一同进府的,二人都看上了红叶馆,王爷二话没说就将红叶馆赏给了红秋。还有一回过年,林美人找了个成衣铺的掌柜给府里的美人们裁衣,林美人和红秋都看上了一块红绡料子,正巧那料子只剩下一匹,林美人就给自己裁了一身红绡褶裙。此事不知怎么传到了王爷耳朵里,后来……听闻是王爷发了怒,那红绡褶裙林美人就再也没敢穿过。”香夏回头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身后的红顶建筑,挠着头道,“今天的事情,怎么看都是林美人不对,可是您却罚了红秋,奴婢担心……”
“你担心王爷他因为此事怪罪我,所以想让我放过红秋”赵霜眯眸看了一眼天边的卷云,心中略作计较,“若她像徐莲玉和林悦之一样坦白,我倒也毋需担心,但是她心思深沉,又武艺高强,这样的人留在王爷身边,我怎么也不放心。王爷若是因此恼了我,我也便看清了他,从此他的事,我都不管了。”
红秋的眼神总是让她想起前世的鸿鹄,看似清澈天真,其实冰冷彻骨,这样的人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就是狠辣无比。
赵霜懒得做戏,宁可一开始就将自己的厌恶感挑明了,以后也不用维持表面的和睦。
“王妃,其实……”香夏虽说只是个小宫女,但她在这王府里呆了多年,多少懂些人情世故,“红秋虽说是有些手段,可只要她本分地呆在红叶馆中,您又何必为了她和王爷闹得不愉快”
“那天在含光阁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赵霜轻拍了拍香夏扶着自己的手,解释道,“红秋她从前也不去含光阁,为何昨日突然在含光阁外求见她是知道我会去含光阁,故意做给我看的。”
红秋走的时候,在门口与杨暄身边的秋心说了许久的话,明知道王妃在里面,却不曾进来向她请安。
赵霜一开始以为她只是害羞不想见人,直到方才见了这女人在林悦之面前的表现,才明白她是故意在门口逗留,好让自己与杨暄心生嫌隙。
“若真是如此,那王爷……真是看错她了!”香夏握紧了她的手臂,无奈叹了口气。
王爷多聪明的一个人,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只要她本本分分,我今后也不会为难她。”赵霜说完,两人就进了莲香阁。
“冰姬见过王妃。”冰姬今天穿了一身浅蓝绣云纹的衫裙,领着两个小丫鬟上前给赵霜行了礼,又请她去正屋坐下用茶。
二人在软榻上面对面坐定,又遣了身边服侍的。
“你这莲香阁倒是冷清,”赵霜望着门口一弯小水塘,“既然叫莲香阁,怎么水塘里连一朵荷花也不种”
静心湖上倒是种了一片荷花,眼下正是碧绿的莲叶绵延到天际的时候。
“王妃见笑了,”冰姬给她倒了一杯茶,自嘲道,“从前这小水塘中是有几朵荷花,可妾身来了不久……那荷花就死了,王爷也没让人补种上,就一直空着至今。”
莲香阁,摄政王已不知多久没有来过,冰姬都快忘了他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或许是自己刚进府那会儿,那天冰姬精心打扮后想给王爷唱个小曲儿,结果他还没有听两句,就给她下了封口令,说是吵人。
这对当红歌姬出身的冰姬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从此她就意志消沉了。
“过几天,本宫让人从静心湖中采几株荷花的根茎,再给你这里种上。”赵霜轻轻一笑,又拉着她的手问道,“冰姬,永昌候……他后来可有再去见妙音楼找过你。”
为了报前世的血海深仇,别说是几株荷花,就算是把王爷送到莲香阁来也不是不可以。
“回王妃,永昌候今日又来了,说是……过几日他府中宴客,让妾身去他的侯府中唱曲儿。”冰姬说着,羞红了脸,“侯爷他还给了不少赏银……”
“哦去他的侯府中”赵霜微微眯眸,又试探着问道,“你答应了”
“妾身收了他的银钱却不敢答应,想问问王妃,去是不去”冰姬垂首,羞涩说道,“妾身听闻,永昌候有一个年轻貌美的未婚妻,二人正在筹备婚事。”
赵霜闻言,握紧了冰姬的手,眸中小火苗又燃烧起来。
“王妃”冰姬见她这副样子,奇怪地看着她。
“去!我还有任务交给你。”赵霜又握了握冰姬的手,温声道,“你帮我这最后一回,今后就不再麻烦你了。”
“还有任务”冰姬惊讶道。
“嗯,”赵霜翘着二郎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猾,“我要你搅黄永昌候的婚事。”
“这……这不好吧”冰姬下意识地摇头,推辞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啊!”
其实她心中既害怕又兴奋。那永昌候陈扬姿色过人,自己若是能得他倾心,让他抛弃未婚妻,不就证明自己还有几分魅力
可他的未婚妻也不知是何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