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滚了薛虎,在他离开的时候给了苏奕宁一个安心的眼神,皇帝不会怎么样的。
薛虎一溜小跑就走了,从他离开的背影不难看出有开心的成分,那小步伐都要飞起来了。
皇帝也愁得慌,叹气一声:“苏奕宁,你……”
“我在的!冤大头~嘿嘿。”杏眼眯成一条缝,还没有懂得皇帝是什么意思。
对,君文博才想起来还有这个冤大头没解决呢,对!他就是那个冤大头。
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眸深邃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
“苏奕宁!你到底要如何?为何这般害我啊?我虽然是后娘可我带你不薄啊!!府里什么都是紧着你啊!!”
突然严氏撕心裂肺地哭喊出来,风韵尤纯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看起来十分伤心。
最后用尽全身力气吼道:“我带你还不够好吗?”然后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可苏奕宁并不是正常人,她不惧怕世俗的眼光。
“好?么?”她歪着头在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眼眸中满是困惑。
她抬步走向了皇帝,大内总管想要阻拦被君文博拦了下来,他想要看看她会做些什么。
“冤大头,你送我的东西我好喜欢,可是你跟娘不一样……”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娘,你的好我不喜欢……”
“黑色的屋子,冷……好冷……好饿……”
苏奕宁捂住的蹲下身子双手环抱住自己瘦肉的身体,她眼里全是惧怕。
“我不要你的好!!!”鼓起勇气吼出那句话。
突然她撸起衣袖,上面仍旧保持的伤痕的模样,被针扎的那些地方已经变成棕黄色的伤痕。
“你给的一点都不好,他给的才是好……”说着就拿出那枚金牌,眼眸中有了一丝笑意。
“冤大头给的才是好的!有了它谁都不能打我,不能用针扎我,不会让我饿着!”
“这伤谁知道你是怎么弄的,有点青紫就是我弄的!?”严氏虽然惧怕皇帝,但现在不解释也不行了。
“你自己没有教养,难道要怪我么?对皇上你也敢胆大妄为,目无尊长,你这样的烂胚子就不该活着!!枉我那么用心地教导……你!!”
接下来苏奕宁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事情。
她撕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锁骨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一块暗色的伤疤,应该是很久之前造成的。
又撩开裤腿露出两根像筷子的细腿,上面有很多陈年旧伤,从原身记忆得知,锁骨是因为饿得受不了了,翻墙出去找吃的摔的。
小腿也是如此,饿得受不了去树上撸榆树钱充饥,甚至草根都挖出来啃几口。
这一身的伤痕让人心疼,薛虎就在殿门外,自然也看见了。
“苏振国!!老子杀了你!!!”他双目赤红,疯了一样就冲到了大殿。
速度之快侍卫只堪堪摸到了一片衣角,从身后一脚踹在他后背上,整个人瞬间地飞了出去。
所有人都在震惊苏奕宁的伤势,没想到他没有离开而是在等她一起离开。
“大胆!!快制止他!!”大内总管高严从高台上冲了下来,与薛虎交起手来,两人一时间战了个势均力敌。
“外公!!!住手!!”
“薛虎!!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呐,把他给我绑了,送回府里关禁闭!!”君文博大怒,人都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龙行虎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上去就给了一巴掌,让薛虎冷静下来。
呼呲呼呲的喘着粗气,他像是恶鬼一般,要撕咬对方。
“皇上,对不起,臣失态了……我的女儿啊!!!!呜呜呜呜!!啊!!!!!”
薛虎跪在了皇上面前,以前哭的还有几分装的,这回是真的哭了,泪水涌出,撕心裂肺。
“老薛啊,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给你个结果!”君文博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内心也有触动。
薛虎被侍卫拖走了,他仿佛在那一刻老了许多,没有任何挣扎,精气神都少了一半。
苏振国被这一脚踹得不清,这会儿躺在地上哀嚎,但眼睛却一直盯着苏奕宁,他发觉今天的事情并不是意外。
所有的事情全都结合,就发现并不是巧合,她真的不知道龙椅上的人是皇帝吗?
“小宁,你真的要把整个国公府都搭进去吗?让他给你陪葬吗?”
苏奕宁装作听不懂他的话,疑惑状看着他。
“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就不懂了……这不是就是娘给的吗?她没说不许给别人看啊。”
“娘,我是不是错了啊?不应该给大家看身体啊!?”
歪着头,手指挠了一下嘴角,这个装无辜的模样能把人气死。
没办法,谁让她的人设就是不懂世事,不懂常识的人呢?
“行了,苏振国你真是好样的啊,真是好样的!!呵呵……”
君文博看都没看一眼倒在地上的苏振国,他从新坐回龙椅上,食指敲打着扶手,似乎在掂量怎么收拾他们。
“苏玧菲,御前失仪,嚣张跋扈对长姐不敬,对幼妹不慈,罚抄女四书十遍!”
“苏严氏为母不慈,对继女行为十分恶劣,罚感恩寺礼佛三月,抄佛经洗涤心灵。”
“苏振国治家不严,为父不慈,虐待原配遗孤不配为人夫人父,罚回家闭门思过半年,辞去户部尚书职位。”
君文博明亮的眸子里幽深似谷,灿然一笑,薄唇轻启,修长如玉的手挥了挥。
在一声“退朝”中落下帷幕。
“谢主隆恩……”几人心有不甘,可又能如何呢,他们看向苏奕宁的目光更加阴冷。
“我真是小看你了,当年就不该一念之差。”严氏伪善的面容彻底撕下,不加掩饰。
苏振国推开严氏的手,他怪苏奕宁吗?不,怪不起来,任何人被这么对待都不会善罢甘休。
而他怪自己吗?当年是他自己对孩子不管不顾,若是多分一点点关注,或许事情都不会如此,娶妻娶贤这话没错。
妻贤夫祸少,子孝父心宽。
“小宁,你恨我吗?”
“恨?那是什么?苏奕宁早在你不闻不问的时候已经死了。”
苏奕宁没有说假话,原身已经消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