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个年轻貌美的白裙女子婷婷袅袅的走了进来,眼波流转间柔媚天成:“爷,奴家来服侍您?”
说完,顺势坐在紫霄的腿上,很熟练的倒了杯酒递给他:“爷您喝酒。”
随即还嫌弃的看了眼秦慕,觉得这个护卫太没眼色了,这个时候不应该去门口守着吗?
现在杵在这实在是影响自己发挥。
“美人儿先喝!”紫霄肯定不会喝自己加了料的美酒,顺手把酒给她灌了下去。
白牡丹也不意外,再度替他倒上美酒,结果又被他灌了一杯。
连着灌了几杯后,白牡丹就两眼一闭,直接去和周公下棋去了。
而秦慕就迅速的把门反锁好。
紫霄把她随手放在边上的榻上,就从怀里掏出两个类似于漏斗的东西,两人贴在墙壁上,就能清楚的听隔壁的声音。
…
于松和慕佑德来到气派繁华的京城后才发现,他们以往真的是坐井观天了。
来到百花楼后才发现,什么叫做美女如云。
其实,肖家姐妹也都能算是眉眼秀丽的美人,但是她们不可能打扮的花枝招展,也不可能像她们这般会取悦人。
要不是有陈大爷和王三爷在,他们早就陷入温柔乡了。
不过比起美人来,肯定是前程更要紧。
反正美人就在他们的怀里跑不了,而且要是有了前程,他们要什么样的美人都有。
“…慕兄就没见到世子?”王三爷放下酒杯,一脸遗憾:“哎,原先我还想借光,去给世子请个安呢?看来你女儿也是女生外向啊?”
慕佑德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没了面子,有点难堪:“她总归不是孟家的人,也不敢太过随意,等以后嫁给了世子生了儿女,应该就有底气了。”
这是他的真心话,要不然女儿能在他面前抱怨了那么多吗?
而且女儿给他老娘准备的也都是好东西,那人参养荣丸听说要一两银子一颗呢,老娘才吃了三天,就说整个人都舒坦多了。
之后还特意让大夫上门给老娘诊脉开方子,还让丫鬟来传话,说是她已经求孟家人去打听合适的书院了。
这也让他们有了点盼头,自然是想慕昭昭能嫁的好,等她在宣平候府站稳了脚跟,才能更好地提携他们。
王三爷听到这话,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慕佑德一眼。
他是孟子诚,虽然和于婉娘母女来往不多,但是也明白那母女俩不是省油的灯。
要不然自己那嫡母怎么可能答应让于婉娘带着拖油瓶进门。
要是慕昭昭没点能耐,怎么可能和宣平候世子有婚约?
但是他又不能说的太多,免得他们怀疑。
因此只能憋屈的附和:“你说的也有道理,过两天我又要出门了,等下次回来咱们再聚。”
这对于于松和慕佑德来说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于松就紧张的问:“三爷什么时候回来?”
“也说不准,我就是天南地北到处收药材。”王三爷当然不是要出门收药材,而是担心他们暴露了自己。
哪怕他现在已经乔装打扮过,但是熟人还是能把他认出来的。
再说他现在也接到了别的任务,确实是要离开一段时间。
陈大爷就笑呵呵的道:“正巧我还要在京城留一段时间,你们也知道我住在哪儿,有事就尽管来寻我。”
慕佑德端起酒杯敬酒:“在家靠父母,出门靠兄弟,多谢两位好兄弟了。”
“好说好说,以后我们还指望着您的沾光呢?”
“来来来,咱们喝酒…”
…
秦慕越听越觉得隔壁其中一位男子的声音很像他庶舅孟子诚的声音。
要不是还想听他们说点什么,他都想闯进去看看究竟是不是?
随后他听到隔壁有人说时候不早了,大家都散了。
秦慕原本也要跟着离开的,但是却发现隔壁还有人没离开。
他对紫霄使了个眼色,让他出去盯着他们,自己继续留下来。
隔壁关门声响起来后,有个男子低声问:“三爷,要是您看他们不顺眼,以后我怂恿他们闹到宣平候府去,这样孟家的日子就会难过了。”
“不行,要是秦慕不娶慕昭昭了,反倒是便宜秦慕还能再娶名门贵女。”
王三爷明显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以后你再请他们喝酒,不要再到百花楼来,免得暴露了百花楼。”
“是,三爷放心,我这不是听说他们要请客吗,这才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看他们先前付银子那肉疼的样子,等明儿酒醒来了,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你最好是多带他们去赌场走走,等他们没银子了,不用我们催,他们就会去孟府借了,到时候才是有的热闹看呢!”
“三爷高见…”
秦慕听了好一会的废话,忍住要出手的冲动,一直暗中盯着他们也走了出去,有两个貌美的女子就等在门口,很快就搀扶着他们走向后院。
秦慕现在是护卫的打扮,想跟着进去的时候,却被两个劲装汉子拦下,他们警惕的问:“你找谁?”
反正看他的样子,就知道绝对付不起昂贵的银子,也不像是能出入这里的贵客。
秦慕也察觉到他们不像是花架子,就很谨慎的开口:“小的找我家公子有急事。”
他们就盯着他继续问:“你家公子点了谁作陪?”
“我家公子点了白牡丹!”
听到秦慕这话,他们两人反而放松了些:“白牡丹还没回来呢,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秦慕一听这话,就明白自己混不进去了,就只能继续撒谎:“那我再回芍药阁去找找。”
“哈哈,你个二愣子,你家公子肯定还在忙,你要是敢去打搅他们,怕是要被你家公子打死…”
秦慕就在他们的打趣声里离开。
现在估摸着才亥时初,是烟花之地最热闹的时候。
不过秦慕也发现了,这边的包间和小阁楼很多,倒是大堂没什么人。
他特意顺着灯笼照不到的角落走了一会,想要悄悄的溜进去后院,最后却发现这边各处都有人守着,自己要是闯进去,怕是要打草惊蛇了。
因此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转身离开。
比起那位三爷说话的声音像孟子诚,他觉得百花楼的秘密更重要。
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见喝的晕乎乎的慕佑德不知道从哪儿走了出来,眼看有丫鬟要过来扶着他。
秦慕不知怎么的,就上前一步,扶住慕佑德往芍药阁走,还故意压低声音道:“爷,牡丹阁在这边呢!”
原本以为客人喝多了,准备来扶的丫鬟就没有再过来了。
秦慕把慕佑德扶到芍药阁,把他也放在白牡丹的边上,看着他很自然的搂着白牡丹,瞬间就觉得自己是个极为孝顺的女婿。
看他多大方,特意花大价钱点了个美人儿陪他。
这银子,都可以买一个丫鬟了。
他悄悄的离开,找到还躲在暗处的凌霄:“你换身衣裳,去于松他们住的那边,想办法把他们俩的媳妇引来这边的芍药阁。”
他心里肯定是偏向自己的大舅舅的,更何况慕佑德枉为人父,于松也不配当昭昭的舅舅。
既然他们不顾亲情,想算计昭昭,那他也不介意让他们夫妻反目。
“是,主子您就等着看热闹吧?”凌霄眼珠子一转,就迅速的串出去,找到停在边上的马车,指使着马车赶紧往那边走,自己就在马车里捣鼓了起来。
等马车停下的时候,凌霄已经打扮成小厮的模样,跃下马车去敲门。
…
肖秀娥和肖秀珠都在一起说话。
她们的夫君都没回来,她们也确实睡不着。
肖秀珠摸着自己的肚子发愁:“姐,我这肚子到现在也还没好消息,明儿你陪我去看看大夫吧?”
“也好,咱们顺便去找牙婆看看。”
肖秀娥也很发愁,来到京城后,才发现一切和原先想的不一样。
京城确实很繁华,但是物价也比乡下贵一倍还不止。
而且慕昭昭滑不溜秋的,狡猾极了,也只是说的好听而已。
她还有儿女的婚事要操心,也还想继续开点心铺子。
偏偏自家男人不上进,什么都要她催着才肯去。
肖秀珠听了姐姐的抱怨后,就给她出主意:“姐,你不是说怡华和慕昭昭那混账关系不错吗?而且于婉娘以往也把怡华当成女儿一般,等那小#人再来的时候,就说让怡华去给于婉娘请安,给慕昭昭作伴。”
“这样咱们怡华指不定就能攀上个好人家,你说是不是?”
肖秀娥舍不得委屈女儿,有点迟疑:“这能行吗?”
“要不把怡华嫁给那王三爷也成。”肖秀珠想到王子尧的身份家境,自己都有些心动:“他不是还没娶亲吗?咱们怡华要是能嫁给他,那咱们就不用愁了。”
“王三爷年纪大了点,那倩娘看着也不是个简单的。”
“哎呦,姐,倩娘就是个妾而已…”
姐妹俩就没想过,王子尧凭什么看上于松的女儿,这不是闲着没事给自己找累赘吗?
就在这个时候,赵三家的一脸惊慌的跑进来:“太,太太,咱们爷他他…”
肖秀珠也急了,不耐烦的瞪着她:“爷怎么了?”
赵三家的缩着脑袋才敢把话说完:“爷和于舅爷去了百花楼,带着的银子不够,那边是来催太太拿银子去赎人的!”
“你说什么!”肖秀珠气的差点晕过去,起身就往外走,怒气冲冲:“慕佑德这个###,我和他没完。”
肖秀娥也沉着脸跟上,同样是气的不轻。
虽然她已经不指望和夫君恩爱了,但是也不愿听到他出门去花天酒地。
凌霄看见她们就很嚣张的问:“两位太太,银子带了没?那百花楼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头牌姑娘每晚的身价就要五十两银子,你们府上的两位爷可真的是够寒碜的,兜里没银子还敢去百花楼…”
“你给我闭嘴,带路!”肖秀珠扶着赵三家的手上了马车,肖秀娥也黑着脸跟上。
凌霄还低声骂骂咧咧了几句,才示意车夫赶车:“快点,等下遇上宵禁就麻烦了。”
等他们到了百花楼,守门的护卫一看她们就知道是来找人的,黑着脸上前拦着:“你没找谁?”
男人们不耐烦就守着家里的黄脸婆,喜欢出来花天酒地,百花楼里各个都是美人,绝对是最受男儿喜欢的好地方。
不过,也难免有母老虎们知道后来找事的。
为了百花楼里姑娘们的安全,还是拦着点才好。
凌霄就上前拱手赔不是:“大哥们误会了,是芍药阁里客人银子不凑手,这才让家里人送银子过来。”
这边的护卫们就以为凌霄是太太们的下人。
百花楼花销不菲,这里找花魁过一夜,也确实要五六十两银子,都快够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了。
因此有些客人确实会囊中羞涩。
他们自然不愿意被人赊账,也就放行了,还不忘叮嘱:“等下不要闹出大动静,而且这边的盘盏桌椅要是有损坏了,都要造价赔偿的。”
凌霄满口答应,自己就领着怒气冲冲的两位太太进去了。
凌霄领着她们来到芍药阁门前,抬脚就砰地一声,把门给踢开了。
肖秀珠率先冲了进去,看见叠在一起的两人,气的快疯了。
凌霄很贴心的送上路上顺来的扫帚递上去后,自己就站到后面,深藏功与名。
肖秀珠也气的快失去理智了,也不管这扫帚是谁递给自己的,拎着扫帚就冲上去对准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的男女,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对准他们打个不停。
很快就响起来了男女的惊呼惨叫声。
吓得另外房间里,感觉自己是神仙的男子们都瞬间跌入了地狱,立马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像是做贼一般悄悄的打开门看看是那个倒霉催的被家里的母老虎给逮住了。
扫帚是用竹枝扎成的,现在也不流行偷工减料,绝对很扎实,怎么打也没有散架。
慕佑德身上脸上都是火辣辣的疼,踉跄着端起边上的凳子,这才挡住了扫帚的威力,冲她怒吼:“你这泼妇,实在是太过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有一点温柔贤淑,老子真他娘的后悔,怎么就娶了你个搅家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