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年的车在最边上的一个道,他正和几个赛车手说话,主要是别人在说,他在听,表情是一如既往地慵懒散漫。
初宜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反而听到观众席上几个女人叽叽喳喳:
“year今天竟然要带女伴?”
“那该不会是year女朋友吧?哎哟,今天不知道又有多少女人要伤心了!”
“year那个女伴看着像个高中生,该不会是个未成年吧?year好这口?本小姐立刻去把妆卸了成不成?”
“你才未成年!你全家都!”初宜不高兴的嘀咕。
她一路跳级上来,年少成名,模样也长得嫩,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要小个四五岁,最不喜欢别人说她小。
“小博士,嘀咕什么呢?说我坏话?”周嘉年听到初宜的声音,但是没听清她说什么,扭头过来问。
“没什么。”
小姑娘的嘴还撅着,满脸写着不高兴,这小模样把周嘉年给逗乐了。
“上车吧,比赛五分钟后开——”那个‘始’字还没说出口,一阵喧哗声传来。
显示参赛名单的大屏幕上赫然多了一个名字:
骆恒!
下一刻,一辆银灰色跑车飞速行驶过来!
‘刺啦——’
紧急制动,刹车让车轮胎和地面发出让人心脏战栗的摩擦声。
飓风卷起了初宜发丝,那车仿佛是冲她而来。
精准无误的停在了的周嘉年那辆跑车的旁边。
银灰色跑车驾驶位的车窗打开,露出骆恒那张俊逸的脸。
穿上深色的赛车服,他身上那股斯文气被冲淡了些,显现出了骨子里的狂傲。
玩赛车的人大多自己有钱,或者有金主爸爸赞助,自然听过骆恒骆总的大名。
正有人要问骆总怎么突然来玩赛车,就见骆总直勾勾的看着周大佬带来的女伴,开了口。
“上我的车。”
周围人面面相觑。
所有人看向初宜和周嘉年。
初宜很坚定的摇头,毫不犹豫的打开枫叶红跑车的车门,坐上了副驾驶位。
周嘉年的朋友笑着打圆场:“骆总,您有所不知,刚才那个小姐姐是year的女朋友!我从认识year开始他就是单身,他交个女朋友不容易!”
言外之意就是,名花有主了,求你行行好,别插足!
“骆总,那位小姐姐是个博士,搞研究的,单纯的很,和您不相配!”
“是啊,骆总,您喜欢什么样儿的?我替您介绍几个?”
骆恒的脸黑成锅底,薄唇抿成一条线。
一个个都说他和初宜不配!
枫叶红跑车的副驾驶车窗没有关严实,留着一条缝。
周嘉年从那缝看到里面女人的发顶,知道她肯定听得见外面的人在说什么。
骆恒也看着副驾驶的人,目光缩得死死的,却没有等了一个否认。
周嘉年弯了弯唇角,走向骆恒,说:“表哥,我记得你不太玩赛车,注意安全,不要逞能。”
初宜震惊的看向窗外。
……表哥?
周嘉年一上车就收到了初宜震惊中带着询问的眼神。
“你和骆恒……?”
“表兄弟,一表八千里那种,不过长辈之间从前关系还不错。”周嘉年把头盔递给初宜,“会戴吗?”
初宜点头。
过了两秒,又忍不住问:“那你知道骆恒小时候……”
初宜话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他童年过得不好。”周嘉年接嘴,“骆恒家在江南,我家长居京城,我母亲那时候身体不好,因此两家联系不多。后来再遇到骆恒,骆恒已经是商场新贵。”
骆恒母亲一直很愧疚,没有在骆恒年少时照拂到一二,深觉愧对好友——不过这些,没必要给初宜说。
初宜的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骆恒儿时的模样。
那不是‘不好’能形容的。
“小博士,向我打听人,很少有人会关心前男友的生活,除非想和好。”周嘉年说。
初宜瞪他一眼:“我没想过再和他和好,就是单纯的好奇。”
想为童年解惑。
周嘉年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嘴角微扬。
“你的朋友们好像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初宜又道。
周嘉年头盔里笑容的凝固,“他们就爱瞎开玩笑,不用搭理。如果你介意的话,回头我去解释。”
初宜正要说话。
‘嘭——!’的一声枪响划破空寂。
九辆跑车齐齐飞驰而出,驶向攀上车道!
初宜完全忘了之前要说什么。
车速太快,初宜一开始还紧张的抱着安全带,很快就适应下来,往四周望。
这一望,立刻就看到了骆恒那辆银灰色的车在她右侧两三米的位置,并驾齐驱。
骆恒平时很少玩赛车,但是初宜很清楚,那个男人的骨子里就是疯狂的,会飙车会赛车才是正常。
“适应了吗?”周嘉年分出余光瞥了眼初宜。
“嗯。”
“那我加速了!”
话音未落,惯性让初宜的身体往椅背上倒。
周围原本紧追不舍的几辆跑车全部落后,包括骆恒。
初宜愉快的笑起来。
……
一小时后。
雨水砸在挡风玻璃上。
下雨了。
周嘉年减了车速,将车停在山腰的一家小旅店外。
“结、结束了?”初宜感到很懵逼。
“先休息,等雨停。”
拉力赛一般路程要持续五六个小时,不仅考验赛车手的技术,还要考验赛车手对路况分析判断。
初宜跟着周嘉年下车,觉得有些离谱。
“你不是在比赛吗?休息……没关系?”
“咱们玩车玩个乐子,又不是玩命,雨天赛车危险。”
况且,车上还有初宜,周嘉年是一点险都不敢冒。
他今天本来就只是想带初宜来玩一玩,放松一下。
旅店是赛车俱乐部的合作方,面积不大,胜在干净,装潢也不错。
初宜和周嘉年的房间门对门。
“你可以睡会儿,雨停了我叫你。”
初宜笑道:“我恐怕睡不着,有些兴奋!”
闻言,大大的笑容在周嘉年脸上绽开。
他问:“玩得还高兴?”
“高兴!”
只是这份高兴没有维持多久。
初宜坐在房间阳台上看夜雨,隔壁阳台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男人。
两个阳台之间就隔着一米的距离。
没得初宜反应过来,骆恒单手一撑,就跳到她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