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曦轻靠在傅砚深怀里，没应他的话，但也没再像之前一样冷言冷语刺他或是直接推开他。
傅砚深察觉，双臂收得更紧。
这段时间，晨曦就像一只刺猬，浑身都长满了刺。
随时随地都在刺他。
这样的拥抱，他已经太久没有拥有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在察觉时，对晨曦已是深爱。
他不是不懂晨曦最想要的是什么。
可深爱着的他，又怎舍得轻易放自己深爱的人离开。
他放不开手，只能拼命想办法挽回。
可，不管他怎么做，晨曦就是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傅砚深，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一句回不去，带着她无尽的疲惫和心伤。
她不是没看到他对顾夕颜的态度。
也不是不知道，傅砚深是真的很想挽回。
可她真的累了，她已经没有办法再相信他。
哪怕她看得到他的诚意，看得到他在努力挽回。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她对他的信任，也是如此。
他们之间早就是死局，只是傅砚深还在拼命挣扎，每一次挣扎，都是在用他们曾经的情分作为代价。
之前，他逼着她不得不签下那份协议，她是抱着和傅砚深互相折磨，折磨到不死不休的态度的。
她是打定主意想耗尽两人之间所有的情分，抹杀掉两人曾经所有的美好。
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他们在互相折磨，已经把对方推得越来越远。
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她放不下，也跨不过去。
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想要重新开始，难于上青天。
看到他，她就会想起两人之间那些所有的伤害。
也会想起，她不愿意想的那些过去。
心伤至此，早就没了回头路。
他们之间，不是他简单的一句对不起，她一句我原谅你，就能抹掉过去所有的伤害，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们是真回不去了。
一句回不去，同时也刺得傅砚深心如刀割。
这三个字，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他双臂收得更紧，两人也贴得更紧，似乎这样，就能让她离他更近一些。
眼圈通红，不愿意接受地在她耳边低语，“你明明心里还有我，为什么要说回不去？”
他知道她心里还有他。
爱一个人，哪里是说不爱就能不爱的。
就因为知道，才会拼命地想要挽回。
如果真的不爱了，他在碰她的时候，她不会有反应。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
女人面对不爱的男人，只有恶心和厌恶，身体是不会给反应的。
可，晨曦哪怕一直在抵抗，可在他怀里她一直有反应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要她尽夫妻义务。
只要她对他有反应，她心底就是还有他的。
他就还有机会。
可现在，晨曦竟然说，他们回不去了。
他不明白，他是真的爱她，而她心里还有他，他们怎么就回不去了？
“老婆，我知道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顾夕颜的事情是我不好，是我太过自以为，蒙蔽了双眼，才会给了她机会插足在我们之间。”
“是我不好，没有认清自己的感情，没早点发现我爱上了你，让你那么伤心。”
“是我不好，明明错的人一直是我，我却在不停地伤害你。”
“老婆，都是我的不好，是我不对。是我犯了弥天大错，害得我们的宝宝也因此没有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内心有无尽的后悔和自责。
他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错事，也知道自己真的伤晨曦很深。
可他也真的是想要弥补。
他是真的不想放手。
他没办法想象，自己生活没有了晨曦，他该怎么办？
“老婆，原谅我，求你原谅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傅砚深紧紧抱着沐晨曦，黑暗里，湿热的液体不停从眼眶涌出。
他的不舍那么明显。
他是真的舍不得。
只想这样紧紧抱着她，永远不放手，不让她离开自己。
沐晨曦听着傅砚深的忏悔，听着他把自己置于最低点，苦苦地哀求，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祈求她的原谅。
沐晨曦眼前越来越模糊。
泪水从眼眶滚出，大颗大颗往下掉落。
一滴一滴，砸在他圈在她腰身上的手背。
每一滴，都刺痛着傅砚深的心。
她感觉到傅砚深越收越紧的力道，她缓缓抬手，落在他大手上。
不是掰开他，而是慢慢握紧，泪流满面的轻声对他说：“阿砚，我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