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晋咧开嘴,疼得大口大口的喘息。他的脸上,更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
眼前的王奇,竟力大无穷。
王奇是弱书生,怎么会这样?
熊晋忍着身上的痛站起身,看向王奇道:“王奇,你竟然会武功?”
王奇说道:“这有什么吗?”
熊晋咬牙道:“就算你会武功,那又如何?你不过是一个人,我就不信,你能拦下我们所有人。都给我上,拿下王奇。”
他一挥手,身边的几个书院士子冲了上去。
包括熊晋也是冲出。
他就不信,王奇一个人能有多么厉害。
王奇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在熊晋靠近的瞬间,依旧一脚踹出。一脚踹在熊晋的胸膛上,且这一脚的力道,比先前大了三成。
砰的一声撞击,熊晋惨叫一声,再度倒飞出去,倒在地上更是口吐鲜血,面色极为难看。其余靠近王奇的人,也被王奇接连出脚踹翻在地上。
一个个躺在地上不断的哀嚎。
王奇迈步走到熊晋面前,抬脚就落在熊晋的胸膛上。强横的力量压迫下,熊晋整个人涨红了脸,一副快无法呼吸的样子。
王奇淡淡道:“熊晋,这种被人羞辱的滋味,感觉怎么样?”
熊晋道:“王奇,有本事你杀了我。”
王奇笑眯眯道:“我杀你做什么,你我之间,没有生死大仇。所以,我不会杀你。不过活着,未必比死了舒服。”
脚上的力道,渐渐的增强。
熊晋更是面色难堪,他是想要挣脱,问题是王奇脚上的力量增强下,他再强的力量也无用,只觉得自己都快难以呼吸。
这快要窒息的感觉实在难受。
他承受不住,便高呼道:“王公子,饶了我,我错了。王公子,我再也不敢放肆了。”
此刻的熊晋,实在太难受,仿佛整个人已经站在悬崖边缘,随时都可能掉下悬崖。
王奇继续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被人羞辱的感觉怎么样?”
熊晋连忙道:“很难受,很是难受。”
王奇道:“你羞辱别人,别人羞辱你,这很公平。杀人者,人恒杀之。辱人者,人恒辱之!熊晋,好自为之。这次饶了你,但下次落在我的手中,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滚吧!”
王奇抬起脚,再度一脚踹出。
这一脚踹在熊晋的腰间,使得熊晋接连翻滚几圈才停下。熊晋忍着身体的痛疼爬起来,喊了声走,带着几个挨了打的士子离开。
围观的士子,也纷纷离开。
他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王奇,很是惊讶。说起来,王奇在书院内是相当有名的,只不过不是被人欣羡的有名,是被人议论的有名。
王奇书呆子,性子软弱怯懦,且赎了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回去当菩萨一样供着。
这是所有人对王奇的印象。
许多人打心底瞧不起王奇,觉得王奇虽说是世家子,可王奇的所作所为,实在丢人现眼。
如今王奇出手,果断狠辣,令人惊讶。
这还是昔日的王奇吗?
许多人都觉得疑惑。
王奇扫了眼周围,不曾多说什么,迈步进入书院。他来到书院中,径直就往院长崔东山所在的房间去。
崔东山所在的房间,在书院的后院,和书院内的一众老师在同一片区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也就是崔东山喜好竹子,在他门前栽了一些竹子。
王奇来到房间外,直接敲门。
“进来!”
房间中,传来苍老的声音。
王奇推门进入,看到了正在看书的崔东山,他躬身行礼道:“王奇,见过院长。”
崔东山年纪在六十开外,早些年曾大病了一场,险些死去。虽说崔东山身体恢复过来,但给人的感觉却极为苍老,头发已经雪白,且很是稀疏。
崔东山昔日和王宗熙同朝为官,后来王宗熙外放渔阳郡担任太守,而崔东山时隔不久也辞官回家养病,双方关系不错。
崔东山对于本主王奇,很是关切,因为本主王奇性子单纯,学问也很好。这样的人,只适合做学问,不适合做其他。
人情练达上,本主完全不懂。
崔东山一双眼睛看了无数人,一看到王奇,便察觉到了王奇的不一样。昔日的王奇,神情更僵,言行中有不自信和怯弱,眼神更是飘忽。
今日的王奇,给崔东山的感觉,仿佛是脱胎换骨。眼神坚毅,目光炯炯有神。面颊更是愈发的棱角分明,透着镇定自若。
再不复昔日唯唯诺诺的样子。
崔东山发自心底为王宗熙欢喜,笑说道:“王奇,你今日回书院,有什么事情吗?”
王奇道:“院长,柳正可曾返回?”
崔东山说道:“柳正下山找高仁,暂时还不曾返回。”
王奇听完后,心下叹息,柳正现在都不曾返回,也不知是否会回来。他直接说了柳正下山,请他去见高仁的所见所闻。
待赵治的事情说完,王奇正色道:“院长,如今的东山书院,所面临的问题,不仅是高仁不再提供钱的事情。高仁不提供钱财供书院运转,我可以提供钱。”
“钱,不是问题。”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赵治。”
王奇说道:“据高仁所说,如今付延庆已经下令要对付书院。如今书院遇到的局面,那就相当的棘手,这是大问题。”
崔东山听完后面色也是沉下来。
竟是赵治这里的事。
没想到,他昔日不愿意教导赵治一事,竟给如今埋下了麻烦。
崔东山深吸一口气,老脸上多了许多的凝重神情。如今的情况,的确不妙。甚至付延庆出手,崔东山要抵抗不容易。
崔东山道:“王奇,你有什么看法?”
这话一说出口,崔东山却是摇头一笑。他这是怎么了,遇到这样的大事,竟是先询问王奇。毕竟王奇年轻,即便王奇给他的感觉不一样,终究是一个年轻人。
王奇却是自信从容,缓缓道:“院长,为今之计,我认为有三件事要安排。”
崔东山道:“说来听听。”
王奇正色道:“第一,遣散书院的士子。愿意留下来的,可以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尽皆自行离开。风雨飘摇之际,不能有摇摆不定的人留下。”
“这么做,能减轻东山书院的压力。”
“第二,付延庆虽说要对付东山书院,要对付院长。至少,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院长可以送出书信,请昔日的一些故旧好友相助,或者多多打探消息。”
“至少,做到消息灵通。”
“第三,做好一战的准备。敌人已经来了,委屈求全肯定没用。据传这赵治,本就刚愎自用,心胸狭窄。崔院长得罪了他,即便他不亲自出手,付延庆来了,肯定极尽手段。”
“即便顾及到院长的名望,他们也是手段齐出的。”
“眼下,必须要备战。”
王奇说道:“这便是我的看法,有些简单,请院长斧正。”
崔东山捋须一笑,颔首道:“不错,相当不错,你的考虑很周全。王奇啊王奇,你此前一门心思读书,只管自己。如今,却是尘尽光生,彻底不一样了。你学问好,如今彻底开悟,这是极好的事情。”
王奇道:“院长谬赞了,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不论是学问,亦或人际交往,我还差得远。”
崔东山听到后更是眼中一亮,笑说道:“好一句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说得好,说得好啊,此句当浮一大白。”
“砰!砰!”
敲门声再度响起。
书院老师的声音传来:“院长,我有事情请教。”
说话的人名叫熊有山。
这是熊晋的叔父。
熊晋之所以能在学院内读书,且一直这么跋扈,就是因为有熊有山在。熊有山为人护短,但学问也不差,只是品行不怎么样。